沉繡直起身子望向她,挑起半邊嘴角笑道:“怎麼沒關係,我看上了你,自然要去你家送聘禮。無名無姓,強搶民女之事可不像話。”
燕小洵突然覺得她腦子十分不正常,瞧這情形大概也是個“病”得很深的女人,勾唇冷笑道:“是不像話,但就是你們做出來的事。”
“呵呵,嘴倒挺厲害的麼。”被反諷一回,沉繡不覺生氣,反而覺得她就是個要哄著寵著的大小姐,順著她輕輕一笑:“既然你這樣想,我做的事也不像話,就不與你守那些規矩,今夜就入我房中來吧。”
一身紅衣一頭灰髮還開口叫女子那什麼,這女人是個瘋子吧?!
燕小洵直接罵出:“做夢!”
不管是不是“做夢”,燕小洵與小容幾經掙扎,小容死都不肯與她分開,下了狠心揮劍而立將燕小洵緊緊護在身後,今天除非她死,否則絕不讓人傷燕小洵半點,更別說是侮辱!
圍攻她的人越來越多,她一次次的橫劍上前,漸漸嘴裡沁出了血絲,然而眼神是決然的堅定。
若是她自己的護衛待她如此,她或許會覺得理所應當,可是這個並未怎樣相處的曲家護衛,卻是以命保她!燕小洵心中震動之極,眼見她又受一掌,突然從後死死扯住她:“別打了!你不能再傷了!”
小容第一次抿出一個羞澀的笑容:“小姐不用擔心……”
燕小洵一下躥自她身前擋住攻上來的人,喝道:“住手!我有話說!”
滿含趣味的看完這一場仗,沉繡微微挑著眉揮袖讓人退下,掃過小容唇角的鮮血與燕小洵冷色的麗容,透聲問:“你想告訴我你是誰了?”
“我姓燕。”
姓燕?沉繡上下瞧她一眼笑道:“輕功不錯身手低弱而又長得令人入眼,難道是廣南燕家的小姐?”
燕小洵冷色道:“正是。若不立即放了我們,你今日的冒犯,我燕家絕不姑息。若你還敢妄敢動我,有生之年,我必毀你所有!”
“哈,好大的口氣!”沉繡驀然展衣飛下,小容立即擋身被她揪住肩頭輕易甩出,她一下扣住燕小洵的脖子大笑道:“你姓燕又如何?天高地遠,誰能拿我怎樣?而且你這番話實在愚蠢至死。別說你只是一個小姐,就算你是一個公主,本主也動得!”
“瘋子!”燕小洵紫脹著臉,出拳死死拍她的手指,小容一下從地上躥起來撲過去抱住她的肩膀要將她掰離,沉繡狠狠甩手,小容一下被砸在椅子上翻到出去,燕小洵憋氣驚叫:“小容!”
“還真是忠心吶!”沉繡慢慢放開燕小洵,挑起嘴角妖冷的笑:“心不甘情不願的,無趣。不如這樣,給你五天時間,我倒要親自瞧瞧你燕家的人,有沒有本事從我手中帶走你。若是五天都飛不進來一隻蒼蠅,你就乖乖的在這裡給我做押寨夫人。不要逞強,這般嬌弱傷著了我都心疼。今日便罷,不過你這個丫頭,可得先歸我了。”
“你說什麼?!”
燕小洵根本就還沒反應過來,那紅衣灰髮的瘋女人突然展身快如飛影一般抱起小容,倏然消失在大廳。若非還有極其輕微的氣流殘聲,讓人簡直誤會她曾經的存在只是錯覺。大廳裡的下屬倒是習以為常,唯一萬分沒想到的就是旗主先看上了丫頭……
這兩個女人傷了她們不少,還砍掉一個姐妹的手臂,讓人很是不甘。然而技不如人主子又不怪罪,到底不能把她怎麼樣,兩個大個女人阻住要飛身去追的燕小洵,不容分說的架住她進入院中,然後踢門丟入一個房間,清晰的上鎖聲很明確的告訴她現在是個什麼狀況。
燕小洵氣得踹了半天,嗓子喊啞了也沒人理。只是有個大個女人威脅的嚷道:“吵什麼吵,再吵你的丫頭也是我們旗主的!”
“混賬!”大罵一聲之後,燕小洵在桌前坐下,不再大吼大鬧,靜下來將今日之事梳理一遍,身體已極疲乏頭卻隱隱作痛。她沒得挑剔的在床上躺下,腦中不斷的擔憂小容會不會出事,只求她一切安好,根本睡不著,好幾次爬起來坐在桌前喝冷水。
忍不住氣躁又去踢門,門外立即傳來守門的聲音:“做死的大小姐,您消停一會兒皮癢麼!再鬧騰老孃就進來幾下拍暈你!”
燕小洵氣問:“我的丫頭回來沒?你去告訴那瘋子,她敢動小容,我絕對不放過她!”
作者有話要說:諸位久等了,揮爪子鞠躬。
☆、我來接她
外頭的女人睏意正濃,又要守著這麼個折騰人的,此時與她計較犯上威嚇自家主子的心力都沒有,只是冷笑:“一個傷得要死不活的女人而已,你以為我家主子是什麼人。她不過是順手將她帶去自己那裡而已,真要怎麼樣,可得說有沒有那個興致!”
一聽這話竟還有希望,燕小洵驚喜的道:“你是說小容沒事麼?那瘋女人不會有興致吧?!”
女人大聲吼道:“今晚絕對沒有!”
“真的?”
“廢話!”
“哦,那就好。”心中的一塊大石由此放下,她終於迷迷糊糊的躺回床上睡著了。潛意識中明晰自己身在匪營,大早便醒來。然而門外有人把守,門啊窗啊愣是出不得一步,燕小洵氣極,一會兒這樣一會兒那樣的發小姐脾氣。
那守門的女人委實沒見過她這樣的女子,氣得直想把她拍暈睡死。然而上頭主子既然不打不罵,吃喝不虧還好好的客房讓她住著,她也違拗不得,咬牙達成她許多挑剔。
燕小洵還不滿意,只問自家的丫頭怎麼樣了,她要見她。那女人實在耐不過,冷哼道:“能得我家主子眷顧,那是她的福氣,能怎麼樣!左右死不了!”
燕小洵怒道:“你家主子就是個瘋子!”
守門女人特想上來抽她兩嘴巴,只是見她白皙的容顏氣紅的粉臉,是如何也下不得手,兀自憋著一口氣鎖門出去不跟她逞口舌之能。如此整整三天,燕小洵被關在這裡除了守門女人誰都沒見過,心中憤恨焦躁只怕要發瘋。
她知道這不好。逼迫自己努力平復清晰,不可如此,終於漸漸靜下心來。有事便問那守門的,無事出不去就在房中安靜待著。守門女人見她突然轉了性,心中還疑惑不已,更多是慶幸。每日都告訴她,她的丫頭平安無事,燕小洵不管信與不信,都只有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