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送你一程。”
老婦看了看她明媚的笑容與後頭一臉冷淡無謂的船婦,搖頭道:“謝謝兩位小姐,不用麻煩的。”
“我們兩個本來是打算入吳家村借宿一晚,又不知怎麼走,送你正好順路,請放心,我們不是壞人。”
老婦還沒遇到過這樣的事,奇怪問道:“你們是要去吳家村?”
“是啊,現在天晚了,也不知道何時才能遇到渡口,所以請阿婆帶路,讓我們跟你一起進吳家村歇一晚吧。”
聽她們晚上無處可去住宿,老婦自己身體不好,心地是真正善良,就此應道:“你們跟我來。”
聽這語氣,她倒是為她們領路的主人家了。燕小洵微微一笑,回頭示意將瀾跟上。看出老婦要強並未出手扶住她,只是暗自注意她的腳步,若是她有不穩才立即出手相助。山坡小路她已在將瀾那裡走過幾次,這條路走來並無壓力。一直注意老婦的腳步,反是不曾在意路程的遠近,不多時就到了。
老婦家只有兩間土屋,高矮相併,分別是正屋與灶房。將她安穩送到燕小洵笑著告辭,老婦心中感激她們,枯瘦的臉擠出一個慈祥的笑容:“兩位小姐要借宿,難得去找合適的人家,要是不嫌棄我家破落,就在這裡睡一晚吧。”
“呃……”借宿只是隨口所言,之前並未打算,可是見老婦一人孤獨是真心相留,燕小洵竟難以啟齒拒絕的話,轉頭望向將瀾讓她拿主意。將瀾瞧她神色糾結,近前幾步冷聲道:“打擾了。”
“不打擾的。”老婦一笑,推開屋門回頭招呼到:“天黑了,快進來坐,家中寒破只得隨便做些粗食來招待,你們隨便將就一回。”
“阿婆不要麻煩,我們兩個住一晚就是了。”燕小洵口中笑著跟進屋,屋中的破舊比將瀾那茅屋有過之無不及。老婦趔趄著手臂給她們揀來兩個瘸腿凳子讓她們坐,燕小洵點頭道謝隨意坐下。老婦想去倒水給她們喝,不好意思的說道:“家裡沒什麼開水,我們鄉下的涼水也乾淨,我給你們拿點來。”
燕小洵站起來拉住她道:“阿婆,真的不用麻煩,你告訴我們在什麼地方,我們自己去喝就是了。你腿腳不便,先坐下歇息吧。”
“你們先坐。”老婦將她按回,笑道:“哪能讓你們去,我馬上就舀來了。”
這老婦性子很堅持,燕小洵笑笑不好再去碰觸她做主人家的尊嚴,任由她跛著腳去用葫蘆瓢舀來整整一瓢的涼水,伸手接過來低頭大大飲下幾口,轉頭遞給將瀾,笑得頗為得意:“大姐喝水,多喝點呀,別白費了老人家一番心意,”
將瀾從來不會理論,淡淡瞥她一眼,竟然沒有嫌棄是她先喝過的,當真隨便接過來像喝酒一樣爽快,幾口灌下喝得乾乾淨淨。兩人同飲一瓢水……故意刺激人的燕小洵微微尷尬。
見她們喝完水,老婦笑道:“餓了吧,我去煮飯來吃。”
“不用再麻煩了!”燕小洵一把拉住她,覺得自己有點失禮,溫溫一笑:“阿婆,我們借宿你家,哪裡好意思再讓你煮飯呢?你先坐下休息,我大姐會接骨,不如先讓她再給你看看,晚飯,我來做就是。”
像是怕人不信,她又添上一句:“我喜歡做飯……”
這話太稀奇,將瀾轉頭來顯含別意的瞅她一眼,對同樣奇怪的老婦道:“讓她去,我接骨。”
或許是她說話比燕小洵有氣場,老婦沒再怎麼反駁的被按在凳子上。伸手撩開打上許多補丁的褲管,觸了幾下骨便開始運力診治。燕小洵來到這個農家廚房,皺眉掃一眼形勢,土鍋土灶還真是不知該從哪裡下手。
迷茫的時刻聽見一道沉穩的腳步,果真是將瀾,她手中就著之前的水瓢裝了些生米,還有一小塊竹條穿著的老臘肉。燕小洵不禁一笑,指著灶口道:“大姐,生火。”
將瀾把手中之物給她,沒有意見的過去半蹲著生火。燕小洵從水缸裡舀水洗米,然後用洗米的水洗肉,直到徹底乾淨才放到一塊色澤灰暗的木砧板上。菜刀還是有的,她看將瀾幾下就將火生起來,切肉的手頓住笑說:“我猜你刀法不錯,不如你來切。”
縱是刀法不錯,跟切臘肉有關係?將瀾無聲抿唇,仍只是瞧她一眼聽命行事。燕小洵光明正大的瞅了片刻,彎唇暗樂轉頭去燒水下米。之後阿婆用竹箕送來許多鮮菜和一條鹹魚,兩人雖然都是遠庖廚的女子,勝在動手能力強還有上次的經驗,這頓飯合力做出不算多難。
清蒸鹹魚,臘肉炒素菜,鄉下地方湊合一下是應該。
三人一起吃飯,老婦連連笑開稱讚燕小洵好手藝,直道家裡許久沒有這般熱鬧,她們真是好心的女子。燕小洵面上微笑,心中卻忍不住泛酸。這位阿婆早年喪父母,婚後不久又喪夫,之後天災逃難再無續娶,至今仍是孤身一人,家裡來了客便如此開心,實在可憐可嘆。
飯後,燕小洵爭著洗碗,阿婆拿她的笑臉沒轍,萬分過意不去的任由她去。燕小洵萬分自然的把將瀾叫到廚房去,指著盆中粗碗笑眯眼瞅著將瀾,至於最後是誰洗碗就不言而喻了。
之後就在門外粗略洗臉衝腳,老婦家中只有一屋,找出一張席子來對她們道:“夏天不冷,我去灶屋歇一夜,你們就在這裡睡,千萬莫要嫌棄。”
“阿婆,那怎麼好,請你把席子給我們吧,我們年輕去睡灶房更合適。”燕小洵可不願意佔老人家的床,況且,她心中是有那麼一點介意……
老婦嚴肅道:“那怎麼成?讓你們給我煮飯就很不像話了,怎麼能還讓你們睡地下呢。”
她是真心要睡地下。燕小洵笑著過去拉住她的席子,懇切道:“阿婆,我們女子家的無需那麼多講究,你就當成全晚輩尚存敬老之心。否則,我們今晚怎麼睡得著,心裡同樣過意不去啊!”
老婦覺得她真是一個好女子。聽此更加笑容慈祥的望向她,伸出枯瘦的手掌拍拍她的手背,嘆道:“真是好孩子,反正我孤老婆子一個,不在乎什麼欺客的名聲,依你們就是了。”
“阿婆晚安。”
她高興的應一聲,與將瀾在灶房打地鋪,她們都不可能願意別人的腳對著自己,當然是一鋪而睡並頭成眠。灶房空地不大,兩人擠一擠還是可以建立和諧關係的。
將瀾睡覺並不似燕小洵第一晚所見那麼一人獨佔整床,略微挨著身子,並未把她欺負到席子外頭去。周圍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