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無敵。

紅娘似乎完全沒有關注我的情緒，依然笑嘻嘻望著我。望得我很想將她臉上的笑容砸扁。

心中一動，突然想起一件可能會讓她笑不出來的事：“對了，不是說我要把秦淮八豔嫁出去麼？是八豔啊！我分明只嫁了七個！”

秦淮八豔裡，我就是那個“馬湘蘭”。可馬湘蘭，分明是沒有嫁人的。

“哪裡只有七個？”紅娘的笑眯眯裡內容更多了，“湘蘭姑娘，難道你不是被壓著的那個？要知道，在上位娶，在下為嫁哦。”

我……

我差點沒一個白眼翻過去。

“所以，你的意思是……即便我們嫁的是女人，也是可以的？”

“當然。”紅娘理所當然，捏捏自己的髮絲，“男女本就同根，所謂的男女尊卑，不過是男人們仗著身體更強大，刻意強調歪曲的東西罷了。其實，男人女人，都可以娶親。不然，要我們百合紅娘幹什麼呢？”

我這才想起，她們百合紅娘乾的，本就是這樣的事。

想至此，我心中突然一動：“對了，你還沒告訴我關於我的秘密？”

她聽了我的問話，沒有立刻回答，反而笑著沉默了許久，才道：“其實，到了如今，你竟還猜不出來麼？”

“……”我心中一個已經心知肚明的答案，呼之欲出。

“其實，你的猜測都是對的。你就是上一屆的紅娘。但是，是男女和女女的雙面紅娘。”她看著我，彷彿一件與我無關的事，“你就是白蛇口中的師父，就是那個最終因為無法決定自己感情歸宿，而墮仙的上一屆紅娘啊。”

我腦袋一片“嗡嗡”。

“所以，你猜的一切都是對的。不管是我，還是那個穿越成夫差的男女紅娘實習生，都是要得到你的愛。”她還在解釋，雖然在微笑，卻彷彿在解釋著別人的故事。

“那那些穿越呢？”我感覺自己的心已經蹦到了嗓子眼，“難道那些，都是假的麼？”

“當然是真的。那些你與她們發生的一切，都是在歷史上真實發生的。那一切，是真實，也是歷史。”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告訴我。”

她說過，當我完成十二個任務，將告訴我所有的一切。

紅娘看著我許久，最終，還是沒有打算食言：“其實，所有紅娘，本都是最多情的人。你這個身兼男女和女女兩組紅娘的人，更是情種中的情種。你經歷的那些人，就是你這千年來所經歷的愛戀。她們每一個人，都曾是你最愛的女子。”

“我不明白。”我的眉頭越皺越深，“那麼，這一切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是我發生的，還是那個紅娘，也就是上一世的作為神仙的我，所發生的？”

“是她發生的，也是你發生。”紅娘循循善誘，聲音好聽如天籟，“每一屆的紅娘，經常會在夢裡雲遊到人間，參與人間的情愛，這樣，一來是平衡紅娘的荷爾蒙，二來是為了更好地研究愛情，不至於亂拉紅線。”

“平衡……荷爾蒙？”

我一臉黑線。

“哦，用你們現代的名詞兒來說，就是這個吧。”她聳聳肩，對自己用的詞彙不以為意，“反正，我說過，每一屆紅娘都是至情至性之人，他們的需要愛才能活的，否則，會如干燥的花兒般枯萎。你作為男女和女女兩組紅娘，對情愛的需求就更大，所以，你更是經常需要在夢裡回到人間，去談一場場的戀愛。”

“你是說，這些，都是我曾經發生過的？並且，是在夢裡？”我感覺到毛毛的，“那麼，現在的我，發生的又是什麼？”

“是，那些都是你以前發生過的。但同時，也是你現在所發生的。你應該能感覺到，你在每一世的每一份感情，都是如今你的真實心情寫照。”

我摸著自己心口，承認她說的是對的。

對於阿嬌、武則天、李清照……等等傳奇女子，我是真的愛著的。縱然，我已經不再是前世的我。但每一份感情，我是真的有感覺。

“所以呢？”我問，“這十二世愛情，到底是我上輩子當紅娘時再夢裡發生的，還是如今真實發生的。”

“夢就是真，真就是夢。是真是夢，又有什麼關係？”紅娘一臉禪意，“其實，在有一個傳說裡，世上所有的人，就是生活在一個神的夢裡。當那個神醒來，世界會坍塌，一切分崩離析。但夢中生活的人，全然不知，依然有著自己的悲歡淚笑與幸福啊。”

我眨巴著眼睛望著她，不得不承認她是對的。

人生百年，不過一場大夢。

紅娘見我不說話，想來是覺得自己想逗的都逗完了，便認真向我解釋：“其實，那一切，是當年你在夢裡發生的。你穿越回去，也就是回到那些情緣的□□，重新回味一場場愛戀。因為你還是你，所以你做出的每一個選擇，都是你自己的。”

“包括我在二十一世紀學的知識，上一輩子在夢裡的我，也知道？”我不由得心驚，“這不可能。”

“沒什麼不可能。當年的你，早就在夢裡，穿越千年，夢到了千年之後自己的樣子。”

我無語。

一時間，只覺得背脊發涼，說不出一句話。

紅娘伸出手，拍在我的肩膀上：“好了，好在一切都結束了。你重新經歷十二世，在一場穿越夢裡，經歷了十二個曾經的愛情，與自己曾經的十二個至愛告別，一切，都已結束。”

“你是說，我這十二場穿越，只是一場夢？”我眯起眼睛。

“是的。如今，你的畢業論文答辯還沒開始。前後，不過短短一天。”紅娘含笑望著我，“但是，你已經將上輩子欠的生生世世情緣，都作了告別。”

“所以呢？”

我問。

“所以，你就可以乾淨無垢地引導我，做一場紅娘的傳承。”

☆、第224章 終卷：紅娘（二）

月老，是固定的。

而紅娘，卻是一屆屆的輪換。

所謂“鐵打的月老，流水的紅娘”，即是如此。

並且，紅娘還是分類的。

天地混沌初開之時，紅娘只有一種，便是男女紅娘。那個時候，還不叫男女紅娘，叫陰陽紅娘。因為那個時候，還沒有人類，有的，只是乾坤陰陽。萬事萬物，都可分陰陽。而陰陽，永遠相輔相成，相生相剋。

等到後來有了人，就有了男女紅娘。專司所有男女的姻緣。

那個時候，所有的人都以為男女就是陰陽，必須結合。

直到有一天，有一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