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萬。她對他們也沒有特別深刻的發掘之情，說白了不過是簡單的僱傭關係，他們卻在最危急的時刻投桃報李，算得上情深義重。

幾乎是一瞬間，萬宜寧已經在心裡盤算著靠這筆錢能不能翻盤，以及翻盤之後要如何分配股權了。這些人陪自己堵了一把，獲得不菲的回報是理所應當的。

大家都賺錢，自己才能更賺錢。

萬宜寧揉了揉眼睛，有些疲憊又有些欣慰地保證:“這事過去之後，全體去歐洲玩一圈吧，可以帶物件，不願意動的折現也可以。”

會議室裡發出歡呼，有人調侃道:“物件可以帶幾個啊？”

“難道你有很多個？去你小子的，沒看出來啊！”會議室裡難得地調笑起來，緩解了這幾個月來的陰鬱氣氛。

而萬宜寧對著白洛莉傳給自己的“捐款明細”，完完全全地發起呆來了。

文件是按照姓氏排序的，付左笙的名字隱藏在長長的列表中間，後面跟著的專案和數字卻完全叫人無法忽視。

萬宜寧在回想，自己到底給過付左笙什麼？

在付左笙把物質全部還回來的情況下，莫非只得到了一胸口的傷痕？不管是身體上的，還是心理上的。

萬宜寧身上擔著許多員工的家產，自然不敢有任何的疏忽。在失去了得力的左膀右臂的情況下，萬宜寧忙起來更是不要命了，於是幾乎失去了付左笙的所有訊息。

工作的時候也要休息，也會做夢。萬宜寧經常夢到付左笙，有時候是付左笙本人在哭，有時候是付左笙冷冷地看著自己哭。萬宜寧從辦公桌上爬起來，臉上竟然真的有淚痕。她摸了摸眼角，想拿出手機聯絡付左笙，卻終究覺得自己沒臉。

她也曾經讓白洛莉聯絡過，說是籤個合同，證明這些資金全算借的，日後以期權方式返還，但付左笙根本不回覆。

這已經是萬宜寧能想到的最輕描淡寫的試探方式了，可石沉大海，大抵說明付左笙是真的不想再跟自己有任何瓜葛。

——也是，看到那樣的場景，付左笙指不定怎樣誤會自己呢。

萬宜寧深深地嘆了一口氣，繼續工作。

等她終於落實所有的反擊策略之後，她才恍惚想起來，付左笙似乎是拍完電影了。

劉燕銘公司宣佈破產，人也被警察帶走的那個下午，整個公司奔走相告，空氣中瀰漫著歡愉和懈怠。

繃在所有人心裡的那根弦終於鬆了下來，腳也終於落了地。

萬宜寧大手一揮，放了大部分部門半天假。

Nike苦逼地說自己要加班，萬宜寧問他現在在推進什麼專案，Nike說:“《春》殺青了，就在今晚。殺青開了個新聞釋出會，我必須到場。”

萬宜寧的心裡突然軟了一下，像是某個被封印的區域突然開始漏風，嘩嘩地疼。

“主創和相關人員都會到場嗎？”萬宜寧問。

“導演編劇和製片人都到了，發行和媒介也會派人去，吃個飯溝通一下之類的，還會有拍照。”

Nike回答了一堆，就是沒有說到點子上。

萬宜寧只得再次問道:“那，演員呢？比如，女主角？”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她喉嚨有些發緊，心情竟然有些惴惴不安。

笙笙今天……來北京了嗎？

.

這就是為什麼萬宜寧會突然出席在一個量級不是足夠的殺青發佈會的原因。

她趕走了Nike，自己接下了現場統籌這個職位，在現場眼觀四面耳聽八方。

她已經很久沒有在現場搞過外勤了，除了剛畢業那幾年的底層歷練經歷以外，萬宜寧幾乎永遠身居高位，扮演著掌舵人的角色。

發行和媒介那邊訊息靈通的很，就算萬宜寧只是臨時起意，他們也及時做出了反應，換了級別跟萬宜寧相稱的人員過去。

劉燕銘被鬥倒了，說明圈子裡要洗牌了。這時候萬宜寧的口風是必探不可的。

萬宜寧心不在焉地跟這些人虛與委蛇，終於聽到白洛莉告訴她，劇組主創都來了。

付左笙現在沒有公司，作為獨立藝人，大概是會被導演給順著捎帶過來的。

萬宜寧立刻跟身邊幾個人道歉，說：“那邊有些事情要我處理，我就先過去了。”

她一路小跑著去到入口處，看著柳江源帶著幾個人走了進來，應該是編劇之類的人物，可後面遲遲沒有她想見的那個人。

她忍不住問白洛莉：“笙笙是跟他們一塊兒來嗎？”

白洛莉說：“根據我打聽到的訊息，付小姐的確是會坐柳導的車過來，也許在後面，萬總你別急，等一等。”

此時白洛莉已經清楚了大部分事情的來龍去脈，因此對付左笙的怨懟也全都沒有了。

她幫萬宜寧安置過那麼多情人，那些人哭著不願意走，可在NIX受難的時候並沒有人真正地施以援手，除了她以為只會添亂的付左笙。

白洛莉還清楚了萬韻程做的那些事情，她不知道付左笙什麼時候知道的，但將心比心，付左笙那些行為也都是正常的了。

萬宜寧聽完沉默了一會兒，默不作聲地看著柳江源帶過來的人全部進了大廳，可完全沒見到付左笙的影子。

柳江源卻主動過來跟萬宜寧打招呼，道：“萬總，您怎麼百忙之中抽空來參加殺青會了，老朽受寵若驚啊。”

萬宜寧笑了笑，回答說：“作為本公司明年上半年的重量級專案來說，我來參加殺青會也不是什麼稀奇事兒。”她朝柳江源身後望了望，輕描淡寫道：“柳導的團隊很有範兒啊，看來這部片子會大爆了。”

柳江源則回答：“我還算比較滿意，但觀眾買不買賬我還不清楚，太久沒拍啦。”

他哈哈地笑了笑，明知道萬宜寧到底想問什麼，但就是不說，打著太極扯這扯那，甚至還問道了最近的動盪，並表達了祝賀和恭喜。

萬宜寧都快不耐煩了，於是藉口渠道那邊找自己有事兒，便要離開。

柳江源這時候才道：“萬總啊，今天釋出會的統籌還是Nike嗎，還是說直接找你就好？”

“是我，您有什麼事兒麼？”

柳江源眯了眯眼睛，說：“我這邊發言的順序想調換一下，把女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