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被別人睡,甚至到了對緋聞也有潔癖的程度。只要發生那樣的情況,不管多喜歡也必定放手。所以萬韻程一直以來都是從這方面下手的。
上一世出了一些意外,墨水失手捅死了石硯璽。萬韻程以為是自己安排得太急,還沒完全掌握住這個人。
這一世付左笙自己作天作地,主動提出跟石硯璽同住一房,萬韻程本來心裡暗爽來著,因為這樣一來她只需要炒一炒付左笙跟石硯璽的緋聞,萬宜寧自然會棄之如敝屣。
可沒想到墨水就是個神經病,明明跟她一點兒關係都沒有,她還是再一次失控了。
失控沒有什麼,更可惡的是,萬宜寧似乎察覺出了什麼,派私家偵探暗地裡查著一些什麼。私家偵探是業內頂好的,業務水平過關,並且善於保守秘密。萬韻程動用了很多手段,也不過將將知道,萬宜寧要查自己而已。
萬韻程以為自己該惶恐的,畢竟這是萬宜寧親自察覺到自己的心思。
暗戀中的人心思向來糾結,一方面想要處處隱藏,另一方面又巴不得對方明察秋毫。
可萬韻程經過了這麼多次的輪迴,此刻竟然也沒有太過激動。
她只是帶著一些麻木的絕望想:這次萬宜寧又會怎麼對待自己呢?
自己想方設法對付付左笙,到底是在付左笙較勁,還是在跟“處在付左笙位置上的那個人”,還是萬宜寧?
這場比賽進行了一千一萬次,自己沒有得分過一次。也不知是誰降下的懲罰。
在萬宜寧終於要憑藉自己的力量觸及到真相的時候,萬韻程竟然感覺到有些累了。
若是萬宜寧主動問起這件事情的話,那就全部說出去吧。
這麼多的執念,這麼多的不甘,這麼多的失敗,和這麼多的絕望。
沒想到在這個時候,“喜歡”佔的比例竟然這麼少。這些扭曲的、糾結的情緒全部摻雜在一起,在阿賴耶識裡流轉過一次又一次,或許早就已經變質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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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左笙掛掉萬宜寧的電話之後,果斷地換了電話號碼,也不再邁出酒店一步。
石硯璽把她的保鏢分給了付左笙一部分,日夜守在房間門口,像兩尊門神。那一層的住客全都繞開了走。
石硯璽還擔心付左笙心理損傷嚴重,誰成想這姑娘找她要了一臺電腦,整天對著電腦看電影。
看什麼電影?看奧斯卡,看獨立影片,看人與自然,看致富經,甚至看小黃片。
不同的型別,不同的方面,她統統都看,完全不挑剔。
石硯璽問她怎麼了,她漫不經心地回答:“在想半年之後要幹嘛。”
此時,距離她跟萬宜寧的合同不足半年,也就意味著她也快離開娛樂圈了。
近來發生了各種各樣的事情,驚悚的、怨恨的、令人疑惑的事情滿滿當當地沾滿了付左笙的心,等略微平靜下來之後她才意識到:自己該考慮這件事情了。
她幾乎已經忘了,自己當初簽訂合同的時候,是想要離開娛樂圈幹什麼來著……是賣雞蛋灌餅嗎?
石硯璽問:“做好決定了?”
“當然沒有,這不是在找人生目標麼。”付左笙說。
“我不是指這個,你知道的,”石硯璽說:“我是說,你確定要離開萬總了麼?”
付左笙按了一下空格,成功定格了影片。她臉上敷著慘白的面膜,轉過頭看石硯璽說:“這個建議還是你給我的。”
石硯璽停頓了一秒,攤開手甩鍋道:“我可什麼都沒說,這都是你自己決定的。”
付左笙點了點頭,用處變不驚的語氣道:“哦。”
石硯璽半開玩笑似地抱怨道:“說起來,你這次玩得夠大啊,說不接電話還真就關機了,你知不知道你家萬總都快把我手機打爆了,搞得我臨時把她拉黑了,也不知道日後會不會被尋仇。”
付左笙又是冷淡地“哦”了一聲,說:“那又怎麼樣?”
石硯璽說:“不怎麼樣,就想問問你,要是以後萬總給我穿小鞋,我的職業生涯因此受到影響,你要怎麼賠我啊?”
“呃,給硯姐當牛做馬,能用得到我的地方,我定全力以赴。”
“那這樣就好辦了,”石硯璽說,“幫我接個電話吧。”
付左笙疑惑地看向石硯璽,發現對方遞過來一個一直振動的手機。“我真的沒辦法了,再拉黑這個我就真沒工作了。”
螢幕顯示電話來自白洛莉,想必是萬宜寧被拉黑之後換了一隻電話打過來。
手機不停地振動著,傳達出一種“你再不接電話明天不用上班了”的急迫感。付左笙抬頭看石硯璽,對方無可奈何地對自己搖了搖頭,想必跟這個電話搏鬥很久了。
付左笙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接起了電話:“喂。”
礙於正在敷面膜,她的語氣平靜得很。
只是沒想到那邊反而不鎮定了:“付小姐?”是白洛莉。
白洛莉確定接電話的人是付左笙之後,連忙道:“麻煩您等一下,我馬上把電話給萬總。”
“不用了,”付左笙打斷了她,道:“我不想跟萬總講話,你直接轉達就好。如果她沒辦法滿足我的要求,那這合約我真的沒辦法執行下去了。是協商解除還是直接告我都沒有問題,全憑萬總高興。”
“……你說什麼?”電話那頭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聽上去正壓抑著怒火。
“……”付左笙一頓,就知道不能相信白洛莉,對方永遠是站在萬宜寧那邊的。
“就是這個意思,萬總,我想我們還是解約吧,”付左笙停頓了一下,補全這句話,“如果您沒辦法對萬韻程做出處理的話。”
萬宜寧沉默了一下,反問道:“你想要哪種處理?”
付左笙說:“您覺得呢?先不說殺人未遂的事情,您能容忍一個覬覦著你的人一直在自己身邊嗎?現在您沒法做出處理,以後恐怕也不能。我不是在要求什麼,我只是想要我應得的東西。”
“你是說讓我把她送到警局去?!”萬宜寧咬牙切齒問。
付左笙說:“我可沒這樣說,這是您覺得的。我只是想讓她得到她應得的,想拿回我應得的。既然您覺得她應得這個,那我也無話可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