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軟,就坐在地上了。
“嘻嘻嘻……開門……開門呀……”
那聲音在門外圍繞著,伴隨著緩緩的敲門聲。
我趕緊掏出手機給顧攸寧打電話,卻怎麼也撥不出那串熟悉的號碼。我只覺的自己全身都在顫抖,卻不停的讓自己冷靜下來。好不容易把電話撥出去了,很快電話就接通了……我什麼也顧不上了,就抱著電話叫她:“攸寧你在哪……你快回來……快回來……!”
我哭著從床上醒過來,就見房間裡所有的燈都開著,身上還放著沒看完的數學書。我摸了摸自己的臉,那上面溼漉漉的,全是淚痕。
這時候……敲門聲響起了。
我感覺心被攥緊,一聲也發不出來。
“子言,我沒帶鑰匙。”門外傳來顧攸寧的聲音。
我用盡所有的力氣站起來,給她開門,卻發現顧攸寧怔住了,她一把將我抱在懷裡言語中帶著心疼的滋味:“子言,你怎麼了?”
我把頭埋在顧攸寧的頸間,忽然大哭起來。她抱著我,一下一下的拍著我的背:“不哭了好不好?我這不是回來了麼?是不是做夢了?嗯?”
“顧攸寧……我不是要瘋了……!”我哽咽著,覺得自己真的要瘋了。“我是不是要瘋了……”
“不會的。”顧攸寧緊緊的抱著我,很堅定的說。“子言,一切都會好起來的。相信我。”
作者有話要說: 0.0
☆、第十四章:懷抱
顧攸寧讓我睡在床裡面,她睡在靠門的那邊。我疲倦的躺下,卻怎麼也睡不著。眼睛一會盯著門邊,一會又看著房頂。
“我來之前,你是不是就是這樣的?”
顧攸寧突如其來的問話嚇了我一跳,我本以為她已經睡著了。
“嗯。”我回答。
“然後就這樣一直到第二天早上?”
“嗯。”
“所以每天上課都瞌睡?”
“嗯。”
我心不在焉的回答著顧攸寧的問題,卻聽她忽然笑了,就問她:“幹嘛笑。”
顧攸寧搖搖頭,然後看著我的臉說:“原來你回答嗯的時候是這樣的表情。”
“哈?”我完全聽不懂顧攸寧在說什麼。
“可是你為什麼一直嗯嗯的回答我。我又不是陌生男人。”
陌生男人……?
聽顧攸寧說這句話的時候,我腦海裡飄過一些什麼,但是抓不住了。有種很細小的熟悉感。顧攸寧見我一臉茫然,也不繼續了,她伸手把我摟進懷裡,在我耳邊低聲說:“別看了……眼睛閉起來,睡覺。”
“我害怕閉上眼睛。”我任由她抱著,被絕望感侵蝕。“可是……現在……連睜著也不敢了。”
“還在想火車站的事情?”顧攸寧問。
“我真的看見了……”我抓緊被子,額頭冒著冷汗,鎮定了一會然後說:“我覺得……她有可能從夢裡出來了……”
“子言。”顧攸寧從被子裡握住我的手。“要不我們去醫院看看吧,你的情況好像嚴重了。”
一聽到醫院,我覺得自己全身都繃緊了,一句話也不想說。顧攸寧好像發現我在顫抖,就將我的臉掰過去,讓我面對她。我看著她的認真的眼睛,好像得到了力量。
“子言,我相信這世界上沒有鬼。人人都會做惡夢,也偶爾會產生幻覺。可是你的夢已經到了影響生活的地步,我們就應該去看醫生。醫院並不是什麼可怕的地方,它能為你消除病痛。”顧攸寧的聲音很溫柔,好像帶我開啟了另一條道路。“如果治好了,你就可以睡個好覺。如果治不好,我就另想辦法,好不好?”
治好了,就能睡個好覺嗎。
我思索著。
好像……去了也沒什麼不好。
“就這麼說定了。”顧攸寧見我神色緩和,這樣說著,我點頭附和。
“顧攸寧你知道嗎……我從沒想到能跟一個陌生人走的這麼近……能同吃同住……還可以一起去醫院。”我閉上眼睛:“這一切……對於我來說太神奇了。”
“你沒想到的事情還多著呢。”顧攸寧笑,我感覺她也閉起眼睛,在我耳邊低低的說著:“我們還可以一起逛超市,一起看電影,一起上下班,一起去旅遊……”
“旅遊要去哪裡……”我聽她描述著未來,覺得安心而睏倦。
“去任何地方,去你想去的地方。”顧攸寧回答。
“畢業了……也可以一起嗎。”
“一輩子一起都可以。”
“一輩子啊……”我換了個舒服的姿勢眯著眼睛,睏倦的喃喃道:“一輩子有很久啊……”
“嗯……很久很久……”
早上起來的時候天已經矇矇亮了,我趕忙做早飯,跟顧攸寧一起吃過後就出門了。早晨的空氣很冷,讓我打了一個哆嗦。顧攸寧把手中披肩給我圍上:“就知道你會冷。”
去的路上,顧攸寧一直在打電話,我聽她的內容大概是約好了醫生。果然,她掛了電話以後就跟我說:“我讓朋友幫我約了最好的心理醫生,你去了不要怕。”
“嗯。”我應。
車子在路上飛馳,我看著向後掠去的風景,心中多了一絲希望。
顧攸寧預約的醫生叫朱琳,看上去是個溫柔的人。我見她的診療室裡有很多人躺在類似於按摩椅的大椅子上休息。他們的頭上貼著莫名的貼片,耳朵上帶著耳機。
“他們都是失眠患者。”朱琳醫生見我目不轉睛的看著那些人,就在一邊給我解釋。“晚上睡不著覺,白天就在這裡依靠這些機器淺眠。”
“他們做惡夢嗎?”我問。
“都睡不著覺,怎麼做惡夢。”朱琳醫生笑,我臉紅了,趕緊閉嘴了。
我跟著朱琳醫生一起向前走,繞過一個很深的迴廊走到一間密閉的房子跟前。然後她回頭,對我身邊的顧攸寧說:“家屬在外面等候就可以了。接下來我需要跟方小姐談談話。”
顧攸寧有些不放心的摸了摸我的頭說:“去吧,我在外面等。”
那間屋子裡面色調很暗,毛絨的地毯踩上去以後一點聲音都沒有。朱琳醫生將門關起來,然後整個房間就更加寂靜了。我四下環顧著,房間裡沒有什麼特殊的東西,幾排沙發,一個茶几,落地的窗簾將陽光擋住,只留下一小條明亮的縫隙。
朱琳醫生讓我坐在沙發上,她則坐在那道縫隙後面的椅子裡。
“別擔心子言,我只是跟你聊聊天,不會做其他的事情。”
我點點頭。
“你說,你經常做噩夢。那夢裡自然都是一些恐怖的事情,這些事情有沒有什麼共同點?”醫生問著,我仔細的回想,卻發現夢的大部分已經被我忘記了,只留一個女孩模糊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