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在一起替雲師傅做活分撿藥材的時候,話題都避免了林清。陸澈和歐陽瀾都不知道許逸和林清到底怎麼了,但卻能確定她們倆人之間出問題了,因為許逸現在從不在她們面前提那個名字,這足以說明問題。 雲師傅給歐陽瀾手上敷的藥很神奇,這才幾天,手指已經漸漸有鈍痛感了。這會她剛換完藥,陸澈很自然的幫她慢慢活動起手來。許逸先是一愣,過會又笑笑,眼神有點落寞的看向天邊,點了根菸走向別走。她不喜歡任何人看見她抽完大麻的模樣,大家都心知肚明這一點,所以這會都沒叫住她問她去哪。 五天了,許逸能猜到韓亦在京裡的情況,肯定是在做大量的資料分析,因為,年底換界越來越近了。剛把菸頭按滅,脖子就被人摟住,雲一朵帶著青春逼人的氣息貼在她背後,笑得咯咯的。握住她摟在自己脖子上的手,許逸微微轉頭看了她一眼:“你不是要回你爸媽那了嗎?怎麼還沒走?” “我走了你肯定又會不聽話,看看、看看,我還沒走你又抽了吶。大叔你很傷心嗎?”雲一朵覺得許逸的目光有時很滄桑,所以會開玩笑叫她大叔,許逸對這個稱呼不置可否,只要別說她長得像大叔就好了。傷心?許逸笑笑搖頭:“大叔不傷心,大叔只是,很想一個人。” 雲一朵知道許逸抽完大麻的反應上來了,沉默了一會才問:“想你愛的人?”許逸有些倦怠的打了聲哈欠,思維有些飄散,好一會才點頭:“我們回去吧,我想睡覺了。”雲一朵哦的一聲,剛鬆開許逸的脖子,下一秒卻整個人重重的壓向了許逸。 感覺到背後的溫熱黏溼,許逸瞬間震醒過來,反手一槍打掉了後面的人,迅速背起雲一朵往草叢深處去。 “我看到…他用槍對著你…我就替你擋住了…大叔…如果我長大了…你會喜歡我嗎…”背後的聲音越來越小,許逸眨著眼睛,聲音像平常一樣:“會,你長大,我娶你。雲一朵你聽見了嗎?你長大…我娶你…雲一朵!你醒著!你要長大!我會娶你!” 脖子上的手驟然鬆開,直直的垂下。 許逸一下跌跪在草地上,慢慢把雲一朵放下來,已經定格的眼珠迷茫的望著天空,彷彿不懂這是為什麼。抱著她,許逸無法接受這一切,渾身痛得把臉埋進雲一朵脖子裡,大悲無聲,淚如宏雨。 如果不是自己抽了大麻,身後來人怎麼可能警覺不到…如果不是自己抽了大麻…如果不是自己來了這裡… 突然又聽見腳步聲,抬手一槍,韓亦倒退著喊了一聲:“小逸!”見許逸認出他來了,趕緊跑過去,一見許逸懷裡的人,吞嚥著搖搖頭:“…我還是來遲一步。小逸,快跟我走,來的是東南亞一帶的僱傭兵,他們知道不能用自己人了,所以動用了殺手。我們的人馬上就到,這要交戰了,快走。” 韓亦正準備去抱雲一朵,卻被許逸一把擋開。過會,許逸把皮帶解開,從皮帶扣里扣出一卷微縮膠捲(溫度、溼度合適的條件下至少能儲存500年)。“拿去!幹掉他們!幹掉這幫殺人兇手!”韓亦好一會才聲音有些低沉問:“你用微縮相機翻拍了檔案?”“對!”許逸在他要接過儲存卡時又把手縮了回來:“三個條件!第一,給我爸平反!第二,我要知道出賣我爸和殺害我爸的人!第三,我要在中國有合法身份。” 埋葬了雲一朵,許逸等所有人離去後又折了回來,坐在那裡長久的發呆。陸澈幾次想過去都被歐陽瀾攔住了,雖然官方給出的解釋是毒販交火誤殺了雲一朵,但是陸澈和歐陽瀾心裡都明白,雲一朵的死肯定和許逸有關。以前只感覺許逸很苦,如今終於血淋淋的面對了這事情的殘酷。陸澈心裡清楚,如果雲一朵真是因為許逸而死,那她可能很長時間都走不出這個陰影。要知道,雲一朵的媽媽知道訊息後就哭暈了過去,來參加葬禮都是靠人攙扶的。 陸澈和歐陽瀾走後,許逸靠在雲一朵的墳墓上看著天空發呆。生命,其實並不美好。千瘡百孔,傷痕累累,而這些傷痛,都會扎進原始生命力的根系裡,逐漸蛀空人的精神,無法修復,最終,會讓人噓的一聲碎成一捧黃土。 那些熱衷於權利追逐的人,真是這世間最大的笑話,而他們卻往往能用手中的權力,將別人美好的生命摧毀成一個仿若蒼白無力的笑話。這個世界,不會好了。人生,意義何在。 政/治/局委員、東州市市委書記、市委常委白嘉禾的雙開待審揭開了大清洗的序幕,蘭、成兩大軍區的司令員和三十八軍軍長被臨時換將,中紀委書記夏漢威被撤,一時,內鬥的訊息傳得兇猛。 國內的形勢影響著外駐人員,他們一邊要應付各國媒體刁鑽的提問,嚴防各國間諜在這時候搞破壞,又要時刻關心國內局勢。林清在接到父親電話之前就已經明白,現任領導人終究還是拿到了檔案。所以她父親打電話來,責問也只是徒勞。現在,只能聽天命。再者,她真的不知道許逸是怎麼把檔案帶出去的,當時搜身也搜得仔細。 要區別一個人在所處環境的與眾不同,是要看那個人是否有情懷,有情懷,才有境界。林清覺得她父親是有情懷的,如果只是為了他自己,他完全可以讓她找許逸把他的檔案剔出來,但是他想到了很多和他一樣的人,他不認識卻和他想法一樣的人,所以,他才會要求一定要毀掉資料。 可是,天意如此,無可奈何。或許下一秒自己父親就要被下職問審,但是能如何。只能等著,等著那一刻的到來。 別人都忙得不得了,倒是她,好像一下安靜了,什麼事都安靜了。命運無常,昨天別人今天就輪到你,很公平,所以無所謂了。休息日,開車到耶路撒冷,突然想去看看奧弗一家。 奧弗對她的到來很是興奮,因為頭一回見面也差不多是過年的時候,現在,又快過年了。吃飯時,林清覺得這個名副其實的大廚炒出的菜真不如許逸。一想到那個名字,就要停頓許久才能繼續思維,所以奧弗叫了她好幾聲她才啊了一聲:“什麼?你說什麼?” “我要和爸爸媽媽去中國過年,你過年回中國嗎?”奧弗卷卷的頭髮在他說話時一動一動的,很是可愛。林清愣了一會看向陸教授:“你們要去中國?”“是啊,我姐姐一家的事終於塵埃落定,我爸媽要求我們一定要回去,我們也是要回去給姐夫鞠躬上香的。許家這些年因為我姐夫的事移民的親戚也會回去,到時會是個大團圓。”陸教授說得一臉嚮往,林清徹底把筷子放下,笑的有點僵。 她放棄了,終於放棄了…不來找我,不給我任何訊息。許逸不要我了…她不要我了——林清怔怔的看著眼前菜盤,腦子裡一直回想著這幾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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