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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悠悠拿著本書躺下窗戶下的榻榻米上翻著,豎起的耳朵一直聽著外面的動靜,還時不時地抬頭朝旁邊瞅一眼。結果,她一直沒有看到榮維明走人。這都晚上十一點了。榮維明再不走,難道是要留宿許澄家?舊情人相見,再共處一室,萬一擦出點火花翻滾到一張床上怎麼辦?周悠悠越想越那啥,她這一直守在窗戶邊還沒吃晚飯,肚子餓得咕咕直叫。周悠悠坐不住了,抓起爪機就給許澄打了個電話。
許姑娘已經睡下,接電話時的那聲“喂”又柔又軟萌得周悠悠爪子一軟,差點就飄出句:“睡了啊,那你睡你睡我不吵你”,好在她惦記著榮維明,這句話飄到嘴邊硬生生地咽回去,改成句:“我好餓——”可憐兮兮的調子拖得又長又綿。
“嗯?”許澄困惑的哼聲傳來,聽聲音睏意正盛。
周悠悠哀嚎道:“大春節的,我家正在鬧糧荒,求支援啊。”她抓著電話套了外套就下樓,出門,奔許澄家的院門口站著。
“糧荒?”
“嗯啊,之前沒想到要回來嘛。冰箱都收空了,家裡就剩下狗糧。我一天沒吃東西,已經餓得兩眼發綠了。”
許澄帶著睏意的聲音飄來:“那你吃點狗糧湊合下。”
“……”周悠悠差點讓許澄的話嗆住,憋了好久才冒出句:“你覺得我吃狗糧合適嗎?啊!”大嗓門的一聲“啊”字吼得許澄院裡的聲控感應燈都亮了,樓上的“寶貝”也被驚動,“汪汪汪”地吼起來。“寶貝”一叫,周悠悠屋子裡的“小橙子”不甘示弱地立即趴窗邊對著隔壁院狂吼,大有“過來啊,咱倆PK三百回合”的架式。
許澄的瞌睡架不住這麼大的動靜被吼遠了,她揉揉惺忪的睡眼,坐起來,開啟屋裡的燈,說:“外面有二十四小時營業的店子。”周大小姐,您自己出去跑一趟也成,讓保鏢替你跑一趟也成,至於餓著您?
周悠悠說:“我在你院門口。”
許澄挑開窗簾一看:可不是麼?路燈下,院門口,立著一姑娘,正捏著電話朝她樓上望,
看到她挑開窗簾,還抬高手用力地揮了揮。許澄暗歎口氣,轉身套好睡袍邊走邊繫帶子下樓,給周姑娘開門。
周悠悠笑臉吟吟地進門,說:“這麼晚還來打擾你真不好意思。太餓了。”她朝自己的眼睛一指,讓許澄看,說:“看著沒?眼睛都快綠了。”
許澄暗歎一聲,無語地掃一眼周悠悠。這德性的周悠悠,半夜三更來敲門要吃的,活像災荒難民。
屋子裡的動靜驚醒榮維明,她推開客房門在二樓的欄杆處朝下一望,看到周悠悠晃進來。
周悠悠衝榮維明一揮手,大聲道:“半夜三更打攪了哈,見諒。”視線落在榮維明的那件睡袍上,不動聲色地暗暗咬牙。哪有串門子帶睡袍的?許澄的個子比榮維明小,她那寬大的睡袍穿在榮維明的身上明顯很“貼身”,榮維明要是再胖兩斤,穿上絕對緊。周悠悠闇哼一聲:“喵的,穿我老婆的睡袍。唔,不過有一點好,沒睡一個屋。”周悠悠大為寬心,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
許澄飄進廚房,問:“想吃什麼?”
“義大利麵條或者牛排都成。”周悠悠樂吱吱地晃進廚房。
榮維明下樓,往廚房一探頭,滿臉莫名地問:“你倆大半夜的這是做什麼?”半夜三更下廚煮東西?不明所以的還以為這兩人在煮人肉宴呢。
周悠悠答道:“餓了,來找吃的。”
榮維明的眼睛都直了,問:“你餓了來這找吃的?這是餐館酒樓?”她看這是過來抓jian的才對。嘖嘖!榮維明不由得多看兩眼周悠悠。她再朝許澄一看,赫然看到許澄還真翻冰箱找牛排、醬汁準備開火給周悠悠煮東西。神吶!榮維明的眼睛倏地一下子就瞪圓了。
周悠悠沒好意思讓許澄一個人動手,她捲起袖子幫著弄醬汁。
榮維明無語地搖搖頭,晃到客廳沙發上坐著。她抬頭朝牆上的時鐘一看,已經二十三點四十了!榮維明撫著額頭,暗歎聲:神吶!有這樣的鄰居麼?
牛排煎好,周悠悠又開了瓶許澄的紅酒,擺到餐桌上,邀榮維明一起用餐。
榮維明趕緊道聲:“謝了!”擺手表示敬謝不敏,她晚飯吃得飽,怕胃裡積食。
許澄坐在餐桌旁,陪著周悠悠喝了點紅酒。她看著周悠悠用餐,發現周悠悠在國外的這些年早把一些西方國家上層社會的習慣融進了骨子裡。就像這用餐,半夜三更臨時做的一頓簡餐,一份牛排一杯紅酒,周悠悠往那一坐,那身姿和動作就像在宮廷宴會上對著一干上流社會精英一般。她又像居住在堡壘裡的國王,一個人一張桌,靜靜地品享美食。她相信周悠
悠在國外的莊園裡有穿著燕尾服一身紳士風範的英國管家,有訓練有素的僕從隨身侍奉,也經常這樣一個人獨自享用餐點吧?周悠悠又為什麼會在這裡?為了她吧!她想了想,問:“你在國外經常一個人用餐?”
“嗯。”周悠悠應一聲,說:“不過不會這麼晚。我那管家比鬧鐘還準時。”她又習慣性地把頭一偏,輕輕一笑,說:“有時候嫌他羅嗦和煩人,可要是沒他,我的作息時間和生活還不知道得亂成什麼樣。”她想了想,說:“你要是抽得開時間,去我那玩吧,我那有馬場,養了幾匹純種馬。沒事遛遛馬,煩心事能少很多。”
“馬小姐不負責你的起居?”
周悠悠應道:“她是我的私人秘書,處理一些日常聯絡的工作。”日常起居和莊園裡的事由管家打理,生意上面的和一些身邊的事則由馬慧琳負責。
許澄看著周悠悠,微笑著淡淡地點點頭,隱隱有點眼熱:這才是個小資本家,她在國內掙扎,捏著這些資產卻沒享受到愜意與安穩,和那些在地裡打滾的貧民有什麼區別?許澄問:“喜歡國外還是國內?”
周悠悠應道:“國內吧,活得更本我、本真,不像在外面,臉上總得戴著層面紗,總得揣著端著時時注意儀表禮節。去它的紳士風度淑女儀表!”周悠悠又把她那管家暗噴了一遍!她要是在莊子做出點翻牆蹬瓦等不合乎身份的舉動,那管家立即用一副看外星人般不可思議的眼光看著她。天曉得她以前小時候在自家院子裡就經常上房揭瓦翻牆爬院的,她爺爺還陪著她鬧的啊!
許澄淡聲說道:“其實在哪都一樣。”在哪裡生活就得遵守哪裡的規則和法則,周悠悠不在國內發展,所以她在國內可以任性地想怎樣就怎樣。從周悠悠的三言兩語裡,她隱約能猜到一些周悠悠在國外的生活方式,只是點滴,並不全面。不管是莊園裡的還是周悠悠放在她公司個人簡歷裡的那些照片上的登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