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方到另一個地方,來了,停留一陣子,又得走,說不心酸是假的。那點情緒也沒持續兩秒就讓周悠悠揮著大扇子給趕到角落旮子裡去了,她對許澄說:“以後要是有什麼事需要我幫忙只管說。”
許澄抿嘴一笑,說:“一定。”她的話音一頓,說:“今早沒接受你的花,我很抱歉。”
周悠悠爽朗一笑,說:“是我該謝謝你的坦誠。”拒絕得很直接,雖然有點不給面子,但起碼沒忽悠、糊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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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悠悠、周競、雲舒和周競的兩個雙胞胎兒子一起回的老家。老爺子派了人在機場接機,幾人一下飛機就直接回了老宅。
周家老宅是一座很老的四合院,明朝建的,到現在也有好幾百年了,算起來也是古董。宅子裡的一切沒變,倒是今年又重新刷過漆修繕過,不顯破舊,反倒顯得金碧輝煌。她的父母、周競的父母都回了,老爺子和周鬱也在。周悠悠到的時候,他們正在客廳說話,周鬱正眼神迷離地看著外面的雪發呆。周悠悠進門,先在周鬱的跟前一晃,叫聲:“回神了!”把周鬱驚醒之後,才笑咧咧地向屋子裡的人一一打招呼。倆小崽子鬧了一路,這會兒踏進老家大門,看到一屋子的長輩倒不敢再鬧了,乖乖地站在屋子裡向長輩問好。
老爺子看到周悠悠,難得地露出笑容,說:“來!”他問道:“這陣子沒再鬧出什麼事吧?”
周悠悠說:“宅在住處足不出戶,哪能弄出什麼事?”她朝老爺子一擠眼,說:“你孫女屬螃蟹的,誰敢欺負我,一定伸出大鉗子咬回去。”
老爺子橫周悠悠一眼,板一臉,說:“那還讓人打了?”
周悠悠“嘿嘿”一笑,說:“馬失前蹄,馬失前蹄,偶爾,偶爾。”又引來老爺子一記白眼,周悠悠趕緊噓寒問暖轉移話題,又逐一恭喜伯父、爹媽和堂姐周鬱穩步高升。
周鬱淺淺地笑道:“好幾年沒見,還是這麼油嘴滑舌。”
周悠悠把嘴巴一抿,說:“我這叫嘴甜,嘴甜的孩子有糖吃。”她說完又朝老爺子一擠眼,說:“爺爺,對吧。”小時候她嘴甜,爺爺奶奶特意給她留糖不給周競和周鬱留。
老爺子呵呵一笑,說:“就你賣乖。”他的手往椅子扶手上一拍,說:“既然都到了,就開飯吧。”
飯桌上,周競和周鬱還是沒什麼話說,倒是周悠悠回話回得連吃飯的功夫都快沒了,一頓飯吃了整整兩個小時才下桌。吃完飯,趁著全家人都在,周悠悠把賬簿調出來向全家彙報今年的財務狀況。她爺爺、伯父、堂哥、堂姐包括自己父母的錢交給她打理投資,她每年都會和家人開次財務會議,今年比較幸運,不用開影片會議,可以窩在一起一邊吃著糕點果子零食一邊報賬。
☆、第二十一章 做夢怪屋子風水
錢財管理是個細緻活、辛苦活。一旦扯上利益糾紛,再親的關係都能反目成仇。哪怕是夫妻、父母兄弟姐妹也不例外。她家人把整個家族的財產都交給她打理,這又是多大的信任!面對這份責任與信任,周悠悠豈敢不盡心盡力,豈敢馬虎?在她的眼裡,再多的錢都比不過家人重要,但錢這東西太敏感,如果賬目不清楚就容易引來猜忌進而埋下反目的禍根,所以每年的交賬對周悠悠來說都像一場打仗,每筆錢、每項投資她都必須交待得清清楚楚。她嬸嬸又是個特別仔細的人,每筆賬都要親自核對過才放心,周競和周鬱向來信任她,基本上聽她報個數就算完事,也正是因為周競是個習慣大手一揮的主,周鬱又是個對錢漠不關心的貨,她嬸嬸就更加仔細地把兩個子女的帳目都要一一稽核。周悠悠也不可能撂下一家子長輩單獨和她嬸嬸對賬,這成什麼了?做小賬麼?所以,全家人的投資收益她一筆筆地公開彙報,筆筆透明,誰傢什麼時候有進項,誰家的錢什麼時候做了什麼投資佔了多少分成在場的所有人都一清二楚,半分馬虎都沒有。每次交帳所有人都很滿意,每次交完賬周悠悠都累得頭疼欲裂。她把帳目登記得再清楚,一筆筆交待下來,沒七八個小時的折騰弄不完。從吃完午飯一直對到吃完核宵夜才算完事。
吃過宵夜,周悠悠往貴妃椅上一躺,不想動了。
周鬱坐到周悠悠的身邊,讓周悠悠把頭枕在她的腿上,伸出雙手不輕不重地替周鬱揉著太陽穴。
屋裡的暖氣開得很足,周悠悠穿著T恤還覺得熱,周鬱的十指卻冰涼得像屋外的冰柱子。周悠悠握握周鬱的手,說:“姐,你這手一年四季總也不見暖。”
周鬱說:“寒性體質沒辦法。”
周悠悠撫上週鬱的眉頭,說:“你說你也算是官場得意事業一路順風順水吧?怎麼我每次見你都是一身落寞滿身寂寥呢?”瞧這眉頭都快皺出皺紋來了。
周悠悠的媽媽莊碧芬端著杯熱茶過來,輕聲叱道:“悠悠,怎麼說話的呢!你姐這是性子淡。”
周悠悠補上句:“林黛玉!”
周鬱把冰涼的手指往周悠悠的脖子根一捂,頓時凍得周悠悠連聲哀號:“噝,涼涼涼!”。
莊碧芬把茶往周悠悠的手上一擱,說:“這會兒知道喊‘娘’了?好不容易回來趟,對父母是都不怎麼搭理,我還以為你不要爹孃了!”
周悠悠闇暗抿了下嘴,心說:“誰喊娘啊,我叫涼!周鬱手涼,冰我!”她把茶放在旁邊的茶几上,臉上忙不迭地賠起笑臉,說:“這不,回來就一直沒得閒嘛。”一大家子全在
屋子裡,她能奔到父母跟前訴衷腸抱著爹媽的大腿哭:“爹啊,娘啊,我想你們啊!”切,這不是給她伯伯嬸嬸上眼藥麼?哦,把你送到國外讓你管這麼多錢讓你名牌跑車莊園別墅享盡人間富貴,你還委屈啊!甭管委不委屈,她都不能委屈。她這性格太直,不是做官的料。看看周鬱,周鬱當官都快當成精分了,人前莊重熱情一派積極向上帶領人民奔向美好的小康幸福生活的範,人後則是一副了無生趣的模樣。周悠悠從周鬱的懷裡起身,屈腿坐在貴妃椅上,對周鬱說:“姐,晚上我去你房裡和你睡。”她悄悄地指了下莊碧芬,意思是:這會兒得應付下自家母上大人。
周鬱會意,淡淡一笑,說:“很久沒回家,好好陪陪嬸孃。嬸孃,我先回房了。”客氣地打過招呼,拖著施施然的步子回房。
周悠悠目送周鬱離開的身影,說:“我越看鬱姐越覺得她有古代美女的範。”她見她母上大人慾言又止的樣子,問:“是不是鬱姐感情生活不如意啊?”
莊碧芬說:“可能是她的壓力太大吧。”
周悠悠把眉頭一挑,說:“鬱姐還是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