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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大哥的一句話,令我瞬間如醍醐灌頂。,最新章節訪問:ШШШ.79xs.СоМ。
前些時日,自己的心裡是有了一星半點的眉目的,但是三姨娘之死,徹底推翻了我以前所有的猜想。我以為那人應該是在很久以前就已經潛伏在府裡,所以有了極大的侷限‘性’,禁錮了自己的思想,很多事情猜想不透,一直百思不得其解。
真的有可能,給母親下毒之人,害我之人和殺害三姨娘的根本就不是同一人!也或者,最可怕的是,她在府裡還有其它的幫手,不止一人。
那麼很多事情,我就不能‘操’之過急了,需要慎重行事。
最後林大哥臨走的時候,對我說,京中好像來人了,聽說是侯爺府的人,父親在忙著招待,他也沒有機會單獨見到父親,所以我拜託他轉告父親,注意府裡角‘門’,平素有誰可以自由外出的話,他還沒有帶到。
他還告訴我,聽說前些時日,父親徹底整頓了蘇家的各個店鋪,牽扯出不少吃裡扒外,居心不良之人,裡面還不乏有一些在蘇家做了幾十年事情的老掌櫃。鑑於此,父親在每個省府,地方都設立了專‘門’的賬房管事,加強了對於賬目和各個商鋪現銀清點方面的管轄。
看來,父親已經有了很大的警覺‘性’,開始清理自己身邊的人,注重在生意管理方面的漏‘洞’,以防有人鑽了什麼空子。防患於未然,不管那人有何‘陰’險的手段和目的,加強和鞏固蘇家的生意都是最明智最首要的事情。
沒想到第二日,父親就差了車伕和下人,來到浮華庵,接我和祖母,四姨娘回府,說是京裡來了口信,有事情請祖母回府相商。
我知道,自己回去了,以後怕是也沒有機會再回這裡了。這裡日子雖然清貧,但是也難得安逸清淨,一提起回府,我還是有些憷頭的。
祖母在庵裡住的久了,庵主和眾‘女’尼們又爭相巴結,所以她要走,就有很多人圍著祖母,做出一副依依不捨的難過樣子。四姨娘在忙著收拾行李,我正好得空,看到八姨娘一個人躲了開去,滿臉的惆悵和黯然,就有些於心不忍,想同她說上幾句話,縱然碰一鼻子灰也不願意留下遺憾。
“八姨娘,我有幾句話悶在心裡不吐不快,想同你談談。”我鼓起勇氣,跟隨在她身後,來到她的屋子裡。
她依然並不搭理我,只是徑直在窗前坐下,垂了眼簾。這幾日一直就是如此,就連最初那一臉拒人千里的淡然微笑都不屑於給我了。
“你若是想勸我的話,就免開尊口,收回去吧,讓我自己清淨一會兒。”
“我只是想跟你說一句話,我相信當年,你的孩子的確是中毒而死。”
她驚訝地抬起頭,看了我一眼,又重新低下去,繼續撥‘弄’手裡的佛珠:“你這又是聽誰說來的?我如今不過是這庵裡的一名居士罷了,你犯不著違心迎合我。”
“我相信你,只是因為我姨娘懷著我的時候我也中了此毒,這種毒叫做‘兩重天’,是一種慢‘性’毒,可以透過呼吸飲食等使母親中毒,然後慢慢轉移到胎兒身上,胎死腹中,而母親安然無恙。”
“什麼?!”她聞言驚駭而起“竟有這種稀奇古怪的毒‘藥’?”
“是的,我也是回府以後,翻查醫書‘藥’典才知道的名字,我小的時候並非是身體弱,而是在姨娘身體裡的時候就中了毒。若非姨娘早產,我中毒不深,也如你的孩兒一樣,如今一抔黃土了。姨娘也是為了保全我的‘性’命,才不得已將我留在了雲霧山。”當下,我將師傅對姨娘所言,關於這種毒的毒‘性’,同八姨娘仔細講了。
八姨娘手裡的珠串“啪”的一聲斷開了,佛珠噼裡啪啦落了一地。她恍若未見,臉上再不似最初那般雲淡風輕,蹙著一彎籠煙眉,淚落如雨,最後竟然出聲‘抽’噎起來,瘦削的雙肩忍不住抖動。
“我就知道我孩兒必然是枉死的,劉穩婆賭咒發誓,所言果然是真!”
一時情緒‘激’動,難以自制。
“劉穩婆說孩子中毒而死,此言的確是真,但是她卻是為了推卸責任,故意冤枉了二夫人跟前的王婆子。孩子其實已經在腹內死了多時了,同王婆子並無干係,相反,還是她救了你一條‘性’命。這話,是劉穩婆親口所說,絕無半點虛言。”
八姨娘抹了一把淚,用袖口將臉上的淚痕擦拭乾淨,‘抽’噎著問我:“如果是我冤枉了二夫人,那下毒之人又是誰,你可查出來了?”
我無力地搖搖頭:“都是十幾年前的舊事了,哪裡有那麼好查?那人在府裡隱藏了十幾年,竟然沒有‘露’出一丁點的蛛絲馬跡,而且數次殺人滅口,心狠手辣,連父親都一籌莫展。”
“你父親也知情嗎?”八姨娘迫不及待地追問我。
“當年我姨娘曾經數次同父親提起過此事,父親心裡有了警覺,偷偷在暗中調查過,才發現那人背後可能尚有高深勢力,不容小覷,唯恐我姨娘會為此遭了那人黑手,所以也是一頓訓斥,怪責我姨娘疑神疑鬼,胡‘亂’猜疑,勒令她不許再計較。我姨娘也曾同你這樣恨過怨過,後來才知道,這是父親為了保護她的安全,不得已而為之。”
八姨娘愣怔在那裡,如泥塑菩薩一般,半晌不語。良久後方才懊惱地呢喃低語:“他曾經來過山上很多次,幾次想同我解釋,都被我冷言冷語擋了回去。又有多少次避而不見,讓他吃了閉‘門’羹。這十幾年裡我無非就是在怨恨他對我的不理解,不信任。到頭來,也不過是固執地誤會了他,荒蕪了自己的大好年華,作繭自縛。”
話說清楚了,我反而不知道該如何去勸解她,只傻傻地問道:“既然誤會已經解除了,八姨娘,你就同我們一起回府吧。”
八姨娘復又用袖口擦淨臉上的淚,嘴角努力上翹,給了我一個笑臉,雖然勉強,但是卻格外明媚:“以後再說吧。我已經在這浮華庵裡住了十幾年,習慣了這裡的清苦。原本我是心懷怨念,所以在菩薩腳下修行了這許久,日日受那香火薰陶,都沒能放下凡塵俗世的紛擾。如今心結一開,委屈怨惱傾瀉而出,心如明鏡,雖然還不夠澄明,但是也再也不會有什麼糾結怨怒。就讓我在這清淨之地,自己慢慢醒悟吧。”
蘇家也並不是什麼仙境樣的好去處,連我自己都不喜歡,又如何去勸解她人,所以就低了頭不再言語。
八姨娘笑著問我:“你也不過剛剛回到蘇家而已,怎麼會知道這麼多的秘辛?你又如何知道劉穩婆的話?”
我苦笑一聲道:“我也不想摻和這些‘亂’七八糟傷腦筋的事情,無奈那人並不打算放過我,自我一回府,就處處針對於我,數次暗下手腳,步步緊‘逼’。我被父親送到這浮華庵就是拜她所賜。所以我不得不防,並且挖空心思去追查當年的陳年舊賬,希望能夠從中獲得一些線索,只為自保。”
“怪不得,你白日裡睡覺。竟然也將匕首貼身藏在袖子裡。我還奇怪,哪有‘女’孩子家會稀罕這些玩意,真是委屈你了。”
我感覺有些羞赧,“八姨娘什麼時候見我睡覺帶著匕首了?”
“就是你前些日裡貪睡,你四姨娘進屋子給你蓋被子,不小心給碰到了地上,被嚇了一跳。我聽到聲音進去,還奇怪你怎麼睡得那麼香沉,那麼大的聲音竟然都吵不醒你。”
我不好意思地笑笑,猛然想起自己睡夢裡曾經感覺到腕間貼著絕殺的地方曾經一陣發燙,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就問八姨娘:“我睡著的時候還有其他人來過嗎?”
八姨娘蹙了眉頭想了想,說道:“我和四姨娘見喊你不起來,就沒再打擾你,去你祖母的院子陪她吃飯去了。天‘色’黑透了才回來,是不是丟了什麼東西?”
“沒有沒有,”我慌忙道:“本來我來的時候也只帶了幾件換洗衣服,哪裡有什麼東西可偷。今日我便回去了,那鳳尾琴便物歸原主吧,我原本便不是那風雅之人。那琴我就放在房間的案子上。”
八姨娘輕輕點點頭,望著我的目光格外欣慰與慈愛:“青嫿,謝謝你願意告訴我這些事情,令我的心豁然開朗。你是個聰慧的孩子,如果有朝一日,你能夠找到當年暗害你和我愛兒的兇手,請你務必託人過來轉告我一聲。我相信,天理昭昭,疏而不漏,她總有一天會得到應有的報應的。”
我頷首應下了,也不敢再耽擱,唯恐祖母久等,就同八姨娘道別,她說自己不喜歡離別的那種催人淚下的氣氛,也不想去湊那個熱鬧,祖母走的時候也就不送了。
我轉身開啟她的屋‘門’,她在身後又急急地喊住我,猶豫半晌,方吞吞吐吐地說:“青嫿,八姨娘再拜託你一件事情,你回府以後,見到二夫人,麻煩你幫我同她說一聲......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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