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遠的車後面行駛。
車子開了半個多小時,遊清微的車跟在唐遠的車後拐到了青柳街的街頭停下。
兩名男子從暗中出來,恭敬地喊了聲:“唐爺。”
遊清微掃了眼小唐,心說:“唐哥,行啊,地位從唐‘哥’字輩升級成‘唐’字爺了。”
唐遠問:“都準備好了嗎?”
那兩人應道:“都準備好了。”
唐遠取出幾道符給他倆,說:“一會兒到後門接應,人上車後,去城隍路,到路口時,把這兩道符貼擋風玻璃上。這兩道符,你們鎮身上。”
兩人齊聲應道:“明白。”
唐遠拍拍他們的肩膀,這才又回到車上,把車開到青柳街最大的那家酒吧的停車場。他下車後,對遊清微說:“最近眭子雋他們在這條街鬧得很是厲害,錢泉兩父子親自坐鎮,他們的人全在這。”
第89章
金沙、苜冢、玖月三姐妹下車後便去了酒吧。
那十六隻小鬼從車上下來,整整齊齊地站成兩排,看向路無歸。
路無歸揮了揮手,說:“快去酒吧裡搗亂淘氣。”
十六隻山精小鬼歡呼一聲蹦蹦跳跳地往酒吧裡去了。
遊清微看著這些小鬼蹦蹦跳跳的動作,想起路無歸經常也這麼蹦跳,她再想起路無歸身為乾坤胎那一世死的時候只有三歲孩子大小的模樣,心說:“莫非小鬼都喜歡這麼蹦跳?”
唐遠在前面領路,遊清微跟在唐遠身後帶著路無歸進了酒吧。
她踏進酒吧,便見到有兩個美女正在跳鋼管舞,然後,一群身著大紅色肚兜額頭上畫著符年齡看起來在半歲到三歲間不等的孩子一窩蜂地衝上了舞臺,手拉著手轉起了圈,邊轉邊跳邊蹦。
山精小鬼額頭上的符紋在燈光下泛著朦朧微光,襯著它們那瘦巴巴的小身板,沒讓人感到可愛,反而顯得有些詭異,再加上燈光渲染,那效果落在普通人的眼裡都能看出幾分鬼意。
一隻山精小鬼突然回頭衝攀著鋼管愣愣地看著這不知道從哪來的一群小孩子,腦子裡還在想:“沒聽說有安排孩子上臺的節目啊!”就見到一個孩子的腦袋突然一個一百八十度轉彎,咧開大嘴衝她“吡”地一笑。那真的是咧開大嘴啊,咧開的嘴足有半張臉上,嘴一直張到了眼睛下,露出滿嘴鋒利的牙齒。
那跳鋼管舞的女孩子大叫一聲:“鬼啊——”連鬼帶爬轉身就跑。
另一個女孩子直接嚇軟在了舞臺上。
忽然,酒吧中飄起了漫天金沙,難以數計的金沙在空中飄蕩,一陣“哈哈哈哈……”的大笑聲壓過了酒吧音響的聲音,在酒吧裡迴盪。
“砰砰砰——”連續幾聲重物落地聲響,酒吧的音響接連落地,搖滾樂的聲音戛然而止。
有些人見勢不對,朝酒吧外走去,離開酒吧。
他們到門口時,見到一個身著唐裝眉間一筆硃砂印的年輕女孩子帶著兩個人站在門口,紛紛朝她看去。這女孩子長得特別漂亮,渾身上下流露出古典美,她身上的唐裝、皓腕間的玉鐲、頸間的寶石項鍊、指間的寶石戒指、手上的摺扇,從頭到腳都流露出一身貴氣。不少眼尖的人看出,她這身衣服首飾都能值不少錢。
這時,一個三十多歲像是酒吧管事的男子跳上臺子,臨時接起一個音響喇叭,拿起話筒高聲說:“各位,不好意思,今晚出了點意外提早打烊……”說話間,臺下一片噓聲,不少人因為剛來,才點了酒水,這就要離場,顯得特氣憤。
漫天金沙突然化成一個渾身金光閃閃的妖嬈女人落在舞臺上,她回頭對臺下的觀眾說:“砸場子的來了,還不走,留在這等死麼?”
舞臺上的一圈山精小鬼對著觀眾臺下突然咧開了大嘴,露出滿嘴兇厲的牙齒。有小鬼蹦到跳鋼管舞的鋼管上用力一掰,那鋼管生生地被它給擰了下來。它把那截鋼管像扔梭標似的往大廳中一擲,那鋼管直直地穿透前方的一張桌子,釘在了地上。
那鋼管雖然是貼著人飛過去的,並沒有傷到人,但卻讓那兩個女孩子嚇得“啊——”地尖聲大叫。她倆這麼一叫,整個酒吧裡頓時亂了套,人群蜂湧地往外跑。
擲完鋼管的那小鬼見狀捂住拼命偷笑。
旁邊的小鬼見狀,紛紛躍出支,你砸凳子、我砸椅子,連頭上的燈架子都給扯了下來。
有這幫小鬼動手,那不是砸場子,那是拆酒吧。
遊清微對這幫山精小鬼拆東西的本事可是深受其害,可如今見到它們拆叛徒的酒吧,竟然覺得非常解氣。
有酒吧的人在維持秩序,很快就把人群疏散了出去。
酒吧的座席上,還零碎地分散著好幾桌人。
遊清微環顧一圈,看到眭子雋和亂淮坐在不遠處好整以暇地看著酒吧裡的動靜。
另外還有四桌人留在這,看他們那氣勢都不似普通人。
其中一桌是一個二十出頭的小年輕,他的手上把玩著一柄兩寸寬、三寸長的帶鞘小刀。那小刀像靈巧的蝴蝶在他的指間穿梭。
遊清微淡淡地上下打量他一眼,只見他從頭到腳都是名牌,眼睛裡透著同齡人少有的凌厲和兇狠。他的身旁坐著幾個二三十歲之間的男子,都是有功夫在身。旁邊幾桌的人,她一個都不認識,那些人似乎也沒把她看在眼中,都在打量站在她旁邊的路無歸。
一個看起來約有四十多歲的男子帶著三個人從二樓的辦公室下來。
以前逢年過節的時候,錢泉也會上她家來拜會,她見過錢泉幾次,因此一眼認出了錢泉。
錢泉的身後有一個氣度凜然的喇嘛,那喇嘛手裡拿著一串舍利念珠,正定定地盯著路無歸。另外兩人則作普通人打扮,像是錢泉的隨從。
小唐低聲說:“左邊那寸頭是黑山,那長頭髮是阿道。何勝利和李問跟坐錢珉在一起。”
錢泉快步上前,非常熱絡地笑道:“大小姐,您怎麼來了?”
遊清微的嘴角輕輕一揚,笑意盈盈地說道:“來砸錢叔的場子,錢叔不會見怪吧?”
錢泉笑道:“不見怪,不見怪,大小姐隨便砸。”
遊清微的嘴角噙著笑,說:“錢叔,我記得我只有這麼一點高的時候,你就跟著我爺爺了吧?”她抬手比劃了一下,大概只有一米高點。
錢泉應道:“是。”
遊清微說:“人各有志,你要走,我不怪你。只是這塊地界,現在還在我遊家的名下,你投了白家,上供也是上交到白家去的,是不是該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