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田之處好似升騰起一股火焰,灼得她生疼。
——是誰說過一句話:能吃是福!
那現在是怎麼一個情況?
49奈何橋
如果說生孩子是比來大姨媽更加痛的體驗,那麼中了這個蜜暹果之毒就是堪比大姨媽肆虐一樣的存在。
起初只是腹痛、腹脹,好似有一股陰寒之氣在體內橫衝直撞找尋出口,待到額頭冷汗涔涔,眉峰結霜,形勢急轉直下,小腹丹田之處猶如火燒火燎一般地灼熱,彷彿是有人拿著一把尖銳的錐子在狠鑿猛鑽,偏生不是大開大合直來直往,而是在那方寸之地九曲十八彎地徘徊,像是要循著繡樣描摹出個圖樣般費盡心機,教她來來回回嚐遍了疼痛的花樣。
蜷著身子在地上打滾,絲毫沒有了所謂的修士風儀,鬢早就亂得不成章法,素淨的小臉也染上了地面的灰土——最可憐的是那雙明媚粲然的眸子也在疼痛之下失了光彩,委委屈屈地含著一汪晶瑩,別有一番楚楚動人之姿。
6纖柔不明白,心中因著她這般悽楚的姿態陡然升起的,是怎樣一種情感,只是在她的理智迴歸前,雙手雙腳已經先她一步作出了反應,瞬移到了童彤身邊,不顧將她才換過潔淨白衣染髒的可能,一把抱起了那嬌小的身子,手指平穩地搭上了她的腕脈。
觸手滾燙如岩漿炙烤,脈中卻又流淌著陰寒氣勁,教人百思不得其解。
沉心又探了一會兒,6纖柔長長地吐了一口濁氣,急切之色褪去。
將她擺成五心向上的姿勢,慢慢起身退到一邊,不顧她臉上變幻莫測的痛苦之色,重拾起了守衛之責——只不過現在的守衛物件由蘇巖一人變為了兩人。
手中長劍隨意挽著劍花,搖頭嘆氣,卻又泛起了一個微笑,6纖柔不得不感嘆:這個小師姐的氣運真是好得連自己都忍不住要嫉妒了。
換做別的人,又有哪個會在中毒之後反而破了壁障,再次有了進階之兆?
雖說這痛苦非常人可忍,但這裨益也非尋常可得,若有機會選,怕十有七八都心甘情願被毒這麼一次。
——傳說中的永珍脈果然逆天……也難怪師父會叮囑自己暗中看顧。
不過這結果還真是教人哭笑不得啊……
時間在6纖柔百無聊賴卻又盡忠職守地看護中一點點過去。
一個月後,蘇巖從入定中醒來,餘毒盡去,修為全復,甚至還精進些許。
甫一睜眼,一聲清嘯,長虹在手,人已如離弦之箭起勢,與6纖柔戰在一起。
身為崇華年輕弟子中的魁,蘇巖的劍道自然得天獨厚的精妙;而6纖柔同樣是劍之一道上少有的天才,造詣之高,絕不容小覷。
這樣兩個翹楚,不論修為術法,單看劍道,可說勢均力敵,棋逢對手。
而此時此刻,正是一個千載難逢的對戰機會,痴於劍道的人是絕不會輕易放棄的。
四目相對,均是看清了對方眼中的戰意——劍修之道,在殺伐,在比鬥,在無數場對戰中領悟劍意,在酣暢淋漓的切磋中精進修為。
要想成為一個打遍同階無敵手的劍修,唯一的訣竅便是——戰,戰,戰!
兩個月後,當童彤醒來時,那難以言喻的疼痛早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從骨子裡透出來的舒爽,就好像當初築基完成後那種怡然之感,丹田之處暖洋洋的,身體裡好像充滿著力量。
她隱隱似有所覺——雖然誤服了許多蜜暹果,自己卻是因禍得福了!
然而欣喜還未保持多久,完全睜開眼時看到的場景卻讓她立即黑了臉,恨不得根本就沒有睜開眼……不對,應該是恨不得早點睜開眼!
在不遠處仗劍相依,翩翩起舞的一黑一白兩道身影深深刺痛了她的雙眼,讓她咬碎一口銀牙,差點被真氣堵在胸口暈過去——她們兩個居然揹著自己明著練劍暗著**啊啊啊!
別以為她看不出來,那眉來眼去地互送秋波,不偏不倚地見招拆招,跟鬧著玩兒一樣!
不是在**,難道還是在切磋嘛?
她才不信呢!哼……
黑衣凌厲,白衣灑脫;黑衣冷魅,白衣淡然;黑衣俊美,白衣秀雅……
童彤怎麼都不願意承認:大小面癱站在一起的畫面真是該死的養眼!
再看看自己,衣服早就看不出本來的色澤,身上還粘著排毒過後黑黃腥臭的廢液殘渣,怎一個“狼狽”了得?連她自己都忍不住想將這個破壞氣氛有礙觀瞻的第三者扔到外太空去——免得打擾人家郎才女貌增進感情啊!
兀自傷心鬱悶著,卻沒現不知何時那正對招的兩人已經停下手,雙雙走來。
“童師姐,身子可有什麼不適?”6纖柔半蹲下=身,直視著童彤三分迷茫七分憂鬱的眸子,溫聲問道。
——身體沒什麼,就是心裡好自卑……這種事我會說麼?
“唔……還好。”撇開眼,童彤小聲回道。
6纖柔纖長的睫毛微顫,對於她的刻意迴避沒有說話。
“築基後期,不錯。”蘇巖抱著雙臂站在她三尺之外並不靠近,臉上是對她體表穢物的嫌棄,眼中卻劃過一抹笑意,隨手打了一個響指,掐了個淨身訣,瞬間便將她變回了乾乾淨淨的樣子。
“咦?……謝謝師兄。”童彤摸了摸纖塵不染的衣服和爽滑如初的肌膚,終於勾起一個愉悅的弧度,眼中只有蘇巖清亮含笑的眸子,倒是將她的話拋在腦後。
“……”對她這顯而易見的差別對待,6纖柔眼神一暗,卻並未表示不滿。
跳起來活動活動有些痠麻的手腳,扭扭脖子,做著誇張的廣播體操,童彤見6纖柔安靜得過分的側臉,心裡有些過意不去,想了想,還是出聲問道:“那個……6師妹,我睡了多久?”
她的記憶只停留在服食了十幾顆蜜暹果後痛得死去活來的那一段,之後便好似墜入夢中,再無意識,這一醒來看到蘇巖已醒,卻不知今夕是何年。
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微一彎唇,轉回臉時卻是淡然無波,6纖柔淡淡回道:“童師姐,距你入定已經過了兩個多月的時間。”
“什麼?兩個月?我昏了這麼久?”怪叫一聲,童彤摸了摸自己的五官、腰腹,在兩人莫名其妙的目光裡喃喃自語:“據說長時間保持一個姿勢會肌肉萎縮啊!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