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了氣勢,雙手叉腰瞪著賈斯文,一副悍不畏死的潑婦相,破口大罵起來:“我圈圈你個叉叉的死人渣!看你長得玉樹臨風,瀟灑倜儻,一定是人渣中的極品,禽獸中的敗類!從小缺鈣,長大缺愛,爺爺不疼,姥姥不愛,左臉欠抽,右臉欠踹!天生就是屬黃瓜的,欠拍!”
不止賈斯文和他師姐,就連被童彤擋著的蘇巖也在她一連串機關炮似的喝罵中傻了眼,被她難得的彪悍勁兒震得回不了神——放眼望去,偌大一個修真界,也找不到這麼不顧儀表的女修吧!就算是世俗界中的江湖兒女,也鮮少這般……不拘小節。
見他們都被震住了,童彤有些得意,擼了擼袖子,說得更起勁兒了:“你說你,是不是小時候爹孃抱錯了把孩子扔了把胎盤養大了?還是把你往上拋了三次只接住了兩次啊?給你取這個名字還真是取對了!你就是個假、斯、文!你看看——”她反手指了指睫毛輕顫的蘇巖,痛心疾地指責,“這麼一張花容月貌的小臉蛋,你怎麼下得去手啊?憐香惜玉四個字你先生沒教過你啊?”
賈斯文眼神一厲,喝道:“夠了!不要說了!”銀色的砍刀一把架在童彤的脖頸上,眼中滿是狠意。
“童彤。”蘇巖輕聲說道,“你且讓開。”
——這就是被人保護的感覺麼?
明知道她的實力根本不堪一擊,卻陡然覺得無比的安心,這陌生的悸動,讓她憂懼,也讓她沉醉。
好像是有人用一片羽毛輕輕拂過般,麻麻地,癢癢地;好像是躺在落霞峰頂享受陽光那樣,柔柔地,暖暖地;這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讓她竟生出了要將擋在身前的笨姑娘抱在懷裡的衝動。
鮮少這麼正經地叫她的名字,確是在這樣的情景之下,童彤身形一顫,卻彷彿未曾聽見似的沒有動。
“我呸!你叫我不說我就不說那我豈不是很沒面子?我偏要說!你這個斯文敗類卑鄙小人!沒看見人家都受傷了麼?還吵著鬧著打打殺殺的!懂不懂什麼叫奧林匹克精神啊?有沒有公平競爭的理念啊?除了乘人之危還能不能有點出息了?你不丟人我都替你丟人!替你師父丟人!替你們冰焰島全島上下丟人!”童彤不帶喘氣地吼完了這些話,才覺出脖頸上的刺痛,對上賈斯文怒不可遏的眼睛,心中警鈴大作,頓生悔意:糟糕,罵得太嗨沒收住,好像把這傢伙惹毛了……
“哼哼,丟人?殺了你們有誰知道是我乾的?”賈斯文冷笑道,壓著她脖頸的刀鋒又重了幾分,嫣紅的血絲汩汩地從她血管中溢位,染紅了那身白衣。
“放了她,你的對手是我。”被那一抹紅刺痛了雙目,蘇巖的手放開了麻痺的肩膀,揚手召出了長虹,冷冷地看著賈斯文,眸中情緒翻湧,竟讓手握銀刀的男人心中一窒:這廝好重的殺氣!
“別逞強啊喂!”童彤不敢轉頭,卻扯了嗓子叫道,又對著近在咫尺的賈斯文嗆聲,“要動手就快點,別磨磨蹭蹭跟個娘兒們似的!本姑娘有潔癖,跟你多接觸一秒都嫌惡心!被你碰過的地方連阿米巴原蟲都活不下去!還不如死了乾淨!你放心,就是做鬼本姑娘都不會放過你的!天天去你床邊嚇你!”脖子上的痛楚漸漸傳來,頭也有些暈乎,童彤色厲內荏地吼道,心裡卻怕得不得了,若不是憑著一股意氣支撐,怕是早就癱倒了。
——在生命受到危機的時候,不管做過多少心理建設,總是害怕的——再怎麼裝得強硬,童彤也只不過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女孩子罷了。
“哼,你這小姑娘倒是不怕死!既然如此……”賈斯文獰笑著,教童彤忍不住猛地閉上了雙眼——從沒覺得死神離她這麼近過——這時候她心中唯一的念頭卻是:別了曲奇!別了叮少美人師父歐巴桑!別了我剛收集到還沒兌換成靈石享用的寶貝們!
還有——別了,我的冰山面癱大師兄……我親愛的——蘇巖。
——如果你敢忘記我本姑娘也一樣做鬼都來找你的!
……咦?
怎麼不痛哦?
等了許久,那刀卻遲遲不落,童彤小心翼翼地撐開一條縫兒,卻見賈斯文正蔑笑著看她,心中火起,立刻回瞪他:“看看看!看你妹啊!沒見過美女啊!”
“哼,你這個小姑娘倒是潑辣,看不出來,蘇巖你的品位真奇怪。”賈斯文嘲笑著,卻忽然收回了刀,一手攬過他師姐的腰,下巴抬得高高的俯視著童彤以及身後冷然不語的蘇巖:“我決定先不殺你們,讓你們苟延殘喘幾天,等你把傷養好,痛快打一場再殺掉!方能體現我的實力!”張揚地大笑幾聲,賈斯文邪邪一笑,“這樣子殺起來才有意思!”陰狠的眼神直視蘇巖,又在童彤身上打了個圈,在她捂著脖子避如蛇蠍地後退幾步,才繼續大笑著,帶著那女子轉身離開了閻羅殿。
待兩人徹底走遠,只剩下童彤與蘇巖。
“呼——好險,還以為死定了呢……”童彤鬆了一口氣,方才強聚起的勇氣頃刻間散得乾乾淨淨,腿一軟便要倒下,卻跌入一個泛著松香的懷抱中。
“笨蛋。”清冷的聲音在耳邊幽幽拂過,含著無限溫柔,讓她止不住紅了臉——半是羞澀,半是窘迫。
趁勢表白的念頭一經冒頭便被她狠狠壓下——自己的形象啊!肯定全毀了……
其實、其實人家很淑女的好不好……童彤哀怨地想到。
42轉輪王
“疼麼?”脖頸上的傷口雖不深,卻細細密密地滲著血絲,些微的刺痛教她忍不住皺著眉頭,臉上帶著幾分痛楚的扭曲——耳邊輕柔的嗓音讓她驟然忘卻了一切,好似有電流從那一處湧入,掠奪了她全副心神,暈了一層胭脂,將嚇得慘白的臉蛋抹成了熟透的緋紅。
“不、不疼……”童彤覺得渾身的力氣都像是被抽=幹了一樣,軟綿綿地倚在身後的懷抱中,巨大的幸福感將她所有感官都消抹,只剩下頸上的傷口處酥酥=麻麻的輕癢……彷彿是有人在用舌頭溫柔地舔=舐似的。
“唔……”童彤輕哼一聲,眸子眯成了月牙兒狀,表情柔媚而愉悅,腦海裡不禁想起了曾經追過的歐美劇集:那種俊美邪惡,喜愛黑夜,更喜愛鮮血的神秘生物——恍惚間,又浮現出另一幅畫面來——蘇巖那張舉世無雙的美麗臉龐正半闔著眼,輕吻著一個女人白皙的脖頸,而那女人面色潮紅,媚眼如絲,正配合得仰起脖子,低低口申吟著……那女人的臉,與自己一模一樣!
慢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