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斌忍著痛回到隊裡的時候,同事們已經到各自的崗位上執勤去了,隊裡只有幾個後勤的女同事在處理一些檔案類的事情還有接聽電話。
周斌回到自己辦公室找出替換的新制服換了衣服,他越回想今天的事情越覺得蹊蹺,怎麼會牽扯到這麼多的人和事呢?雖然鄭斯什麼都沒有說,但是憑藉多年的經驗,周斌知道醫院的領導層肯定要大換血。
幼兒園的食物中毒事件和醫院的事情應該是巧合了,周斌隱隱覺得這其中好像也有針對他的可能。
光是悅悅比別人中毒症狀要嚴重就可以看出是有人故意在她喜歡的湯裡做手腳,而且做的神不知鬼不覺。
肯定是幼兒園內部也有問題,想到這裡周斌嚇出了一身冷汗。
要是真如他猜測的那樣,那悅悅豈不是時時刻刻處在危險的境況?
周斌掏出手機要給園長打電話,想了想園長此刻肯定在焦心那些在醫院搶救的孩子們的事情,就不打擾她了。
他給園長的老伴也是他之前在刑警隊的老隊長打了電話,雖然這老隊長退休很多年,他帶出的徒弟現在都是各個崗位和部門的實權人物,只有周斌這個他最驕傲最喜歡的徒弟混到了交警隊。
老隊長的愛人是機關幼兒園的園長,也是從一線教師隊伍中退休後返聘到幼兒園任園長的。
他們的兒子是分管經濟發展的常務副市長,因為是土生土長的本地人人脈關係比市長和市高官要好很多,但是他和老隊長一樣是個市長人只知道埋頭苦幹不怎麼在意關係網。
老隊長接到周斌的電話很是開心:“你小子最近又忙什麼大案子呢?快兩個月沒有給我這個老頭子打電話了吧?”
雖然說的是埋怨的話,但是周斌能聽出他那快要溢位電話螢幕的高興。
“師父,我現在交警隊上班了。”周斌有點不好意思說自己現在的工作,言語中有點自卑。
老隊長以為周斌又在開玩笑,以前他也說過要是破不了案子就去檔案室管理檔案,這樣的話老隊長一般都不會相信。
“你小子又開始了,一般你這麼說的時候就說明案子快要破了,怎麼?現在不棘手不難破的案子也能分給你了嗎?”老隊長笑的很爽朗,他最是滿意的徒弟周斌從來沒有讓他失望過。
“師父,我說的是真的,我真的在交警隊裡上班了,是這樣今天我的女兒在幼兒園裡食物中毒,我去了醫院看她,很多孩子都不同程度中毒在搶救。
醫院的保安不知道是被收買了還是提前安插的人手,竟然用硫酸潑幼兒園的老師,鄭斯帶著人去了醫院,那邊的應該是解決了。
我擔心幼兒園內部有問題,所以打電話提醒一下,我現在身份不同了不能隨便猜測所以和你通個氣。您一定要提醒師孃多注意最近半年剛入職的人員。”周斌說的很含蓄,但是老隊長聽的很明白。
周斌說完,對方好幾秒沒有回話,過會只聽一聲什麼被砸碎的聲音傳來,老隊長喘著氣粗聲的說著:“你小子跟我這麼久,就這麼被擼下去屁也不敢放一個?怎麼不早告訴我?看我回去扇那個姓袁的臉。”
周斌一聽就知道老隊長誤會了,趕緊解釋:“師父和袁主任沒有關係,是組織部直接下的調令,我覺得應該是查的案子牽扯到市裡的高層了,所以不讓繼續查。
我因為辦案失去了最愛的妻子,現在不想再失去最愛的女兒,師父就讓我在交警隊待著吧,起碼我的家人是安全的。”
“你個慫貨!你覺得這樣真的可以保護你的家人嗎?要是有用你的女兒今天就不會食物中毒了!”老隊長說完啪的把電話給狠狠的掛了。
周斌被老隊長的話猛的驚醒,是啊,要是有用的話為什麼女兒還會食物中毒?
轉念又一想,還是有用的啊,只是中毒還有的救,起碼命還在,要是繼續查下去,那是不是會有更加殘酷的手段等著那小小的生命呢?
想到這裡,周斌只覺得後背更加的疼痛,心裡一陣苦澀,都淪落到這個地步了還是緊逼不放嗎?
周斌放下手機也不去想那糟心的事情,眼前手中有隊裡的很多事情需要他簽字確定處理方案,很多違規的事故也需要他簽字確認。
看著眼前的一堆檔案,周斌也是頭大,他一個在外跑習慣的人,突然要在辦公室裡坐上大半天寫寫畫畫的真的是很不適應。
不過半個小時,周斌頭昏腦脹的時候,有人敲門進來,周斌抬頭看到是後勤的女下屬:“周隊,有人找你。”
那女下屬說完就怯怯的回頭看了一眼馬上離開。
周斌正狐疑著就看到他的師父那個老刑警隊隊長黑著一張臉大步的走了進來。
在周斌辦公室環視一圈後站在周斌面前繃著一張臉活像包公。
“師父?您怎麼過來了?”周斌趕緊站起身要迎接老隊長。
“不要叫我師父,我可教不出你這麼慫的徒弟來?你瞅瞅你現在這個熊樣子哪有當初的那雄心壯志了啊?
這都一堆什麼玩意?酒駕處罰通知?違規處罰?我辛苦帶出的徒弟就幹這個嗎?”老隊長把周斌桌子上的資料夾拿起來隨便翻了翻,很是不屑的又扔回桌子上。
周斌倒是很寶貝的把那資料夾給放好,那是後勤人員整理了一上午才弄好的,不能浪費了別人的工作成果。
“師父,你也教過我的要服從上級的安排。”周斌無奈的回答。
“狗屁!那要看什麼上級什麼命令。走我帶你去找他們評理去,到底你犯了什麼錯需要這樣嚴厲的懲罰?”老隊長的脾氣一輩子都不曾變過,火爆直接。
“師父,現在我是上班時間啊,我的工作還沒處理完呢。”周斌站著不動,師父威望雖高可是畢竟退休了,他不希望師父一把年紀了還要被一些後輩奚落,就算沒有人敢奚落師父,就那些人的官腔也能把師父給氣個半死。
“什麼破工作,不幹了,要是他們不好好給我一個說法,我就去市裡告狀去,我要告他們已以權謀私!”老隊長氣的直喘粗氣。
“師父,您有高血壓不能生氣,您還是消消火,晚上下班了我和您喝兩杯好不好?”周斌開始有點後悔告訴師父這件事情。
“喝什麼喝?你弄不過他們我還弄不過他們嗎?我給你撐腰你還怕嗎?”老隊長聲音提高了很多,恨不得外面的人都聽到才好。
周斌嚇的把門給關上了,並讓師父小點身:“師父,當心隔牆有耳,過幾天我連交警隊都待不了了。”
老隊長一拍桌子:“還反了天了呢,交警隊不能待還能把你弄去當獄警嗎?”
“師父,獄警和我們可不是一個系統了。我倒是想去呢,需要考試的。”周斌笑吟吟的回答,起身給老隊長倒了一杯茶葉水。
“師父,你看這茶葉剛開始的時候是捲成一團的,經過開水的沖泡慢慢舒展開來恢復成原來的翠綠。
我現在好比是這還沒沖泡的茶葉,被調到這裡就好比是開水,您總要等我沖泡好了再來發表意見說我是不是好茶葉吧?”周斌藉著泡茶把自己的遭遇寓意於茶水中,向老隊長表達自己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