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沒多久,馬車突然停了下來,緊接著就聽到外面絕塵的聲音。
“爺,風雪太大,怕是不能繼續趕路了”
“……”
桑清漪看了一眼還在沉睡的赫連端硯,掀開車簾走了出去。
旁邊不遠處恰好有一個樹林,整個隊伍便挪了過去,在樹林中安營紮寨。
清理過地上積雪後,就地紮營,升起篝火。
不知睡了多久的赫連端硯睜開眼時,便不自覺的打了個冷顫,放眼望去,車廂中竟只有她一人,馬車似乎也停了下來。
赫連端硯剛欲坐起身,馬車簾子便被人從外面掀了開來。
“王爺醒了”
“什麼時辰了?可是到了寧縣?”
“已是酉時,因風雪太大,隊伍不得已在途中停下休整”
聞言,赫連端硯蹭地起身出了馬車,帶起的一陣冷風撲過桑清漪的臉頰,視線不覺停在被扔於座位上的裘皮大氅。
赫連端硯方一從馬車裡出來,便叫了絕塵過來。
離肆和絕塵是凌霄閣的左右閣主,一個常年追隨赫連端硯左右,一個負責打理閣中各項事務。
此番,赫連端硯要離肆留在金陵城王府護玉音周全,玉音便提出一個條件,讓絕塵跟著去。
“利州的情況如何,可有訊息傳回”
絕塵隨即拿出一個字條遞給赫連端硯,“這是不久前利州傳回的資訊,請爺過目”。
字條中所言,陸航等人已將糧食棉衣等物運至利州並分發給災民,災情已得到有效控制,然則連日來大雪漫天寒風凜冽,僅是棉衣等物已不足以禦寒。
赫連端硯正皺眉沉思應對之策,肩上突然多了一件大氅,一側頭,看到的是一張精緻的臉龐。
桑清漪並未言語,徑直繞到赫連端硯的面前,給她繫上了大氅的帶子。
繫好後,桑清漪轉身便欲離開,卻被赫連端硯拉住了手腕。
“王妃便待在本王身邊吧”
於是乎,在火堆旁,桑清漪在一旁安靜的坐著,而赫連端硯則給絕塵講著救災之策。
“到利州之後,你便命人在各家各戶……”
絕塵認真的聽著,不時露出疑惑的神情,不時又點點頭。
“方才所說,你可聽明白?”,赫連端硯問。
絕塵鄭重地點了點頭,“屬下明白”。
赫連端硯把手中的字條扔進火裡,“那你即刻出發前往利州,務必要將此事辦好”。
命令已下,卻並沒有馬上聽到迴音,赫連端硯不禁抬頭看著絕塵。
“屬下絕不能離開爺半步”
聞言,赫連端硯無語的站起身,“咳,我要你離我這麼近作甚!立刻執行命令!”。
駿馬的嘶鳴聲在黑夜中響起,赫連端硯方才又坐了下來。
不用說,這廝又是受了玉音的指令,竟還想與自己寸步不離。
“嘶~”
不自覺地打了一個寒顫,赫連端硯抬起頭,卻發現桑清漪正看著她出神。
“本王這絕世之顏可是驚豔到了王妃”
“……”
桑清漪看著眼前跳躍的火焰,淡淡開口
“王爺之言,當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聞言,赫連端硯先是一愣,而後不禁笑了,竟敢拐著彎說她臉皮厚。
荒野之地,沒有精緻的溫熱飯食,就只有一些硬邦邦的饅頭,就這麼串起來放在火上烤一烤便吃。
不過幸好赫連端硯有先見之明,天氣寒冷,人體消耗得快,若是腹中飢餓便更覺冰寒,因而從客棧出發之時便命人備上了一些燒雞,烤烤再吃也別有一番風味。
只是,桑清漪卻只是在那兒小口小口地嚼著那乾巴巴的饅頭。
赫連端硯看了一眼四周正圍在火堆旁吃東西的兵士,幾乎皆是一手抓著燒雞,一手拿著饅頭在那兒大快朵頤。
也難怪,如此吃法確實過於粗暴,於世家小姐而言,確是不能接受如此。
“如雨”
一旁的如雨聽到喚聲連忙跑了過來,“王爺”。
“去把馬車上裝點心的盤子拿過來”
如雨把盤子拿來之後,赫連端硯不知從何處掏出一把匕首,開始把燒雞肉一小塊一小塊的片了下來。
“光吃饅頭可不行”
熟悉的聲音突然在耳旁響起,桑清漪一抬頭,就見一碟片好的雞肉放在了眼前。
“我已經吃好了,王爺還是”
桑清漪話還未說完,赫連端硯突然把那盤雞肉放到了她的手中,連同手上的匕首也塞了過來。
“吃肉才可補充體力,若王妃體力不支,那本王豈不要遭殃了”
赫連端硯回身在對面坐了下來,目光肆無忌憚地在桑清漪身上游走。
“王妃雖身姿婀娜,但想必重量也不輕,要本王一路抱著,定也累得緊”
“……”
“不勞王爺費心”
吃過東西后,便準備休息了。
赫連端硯命人往炭盆裡添了些新的炭火後送回了馬車。
“如雨,扶王妃去歇息吧”
桑清漪看著轉身便走的赫連端硯,突然開口道,“王爺”。
赫連端硯聞聲回頭,等了片刻也未聽到下文,隨即邪邪一笑。
“同寢一事待回王府再言,本王不喜在野外如此”
聞言,桑清漪只覺心中驀地憋了一口氣,堵得慌,頭也不回的便上了馬車。
赫連端硯看著馬車簾子掀開重又放下,隨即收起了臉上不正經的笑容。
唇齒之間抑制不住的上下碰撞,赫連端硯驀地抓緊身上的大氅,慢慢走回了自己的營帳。
車廂內
燒得正旺的炭火,柔軟的棉被墊子,暖和的錦被在身,使得桑清漪並不覺著冷,只是,卻遲遲沒有睡意。
那人沙啞的嗓音,乾澀的嘴唇,額頭細密的汗珠,還有滾燙的右手……不斷地眼前閃過,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在告訴桑清漪,那人現下正發著高燒。
可是,憶起方才那人的言行舉止,桑清漪便覺是自己多想了,還能如此調戲於她便無何事。
怎得會有人那般與人說話,說是登徒浪子都覺得是便宜了她,桑清漪想想都覺心中憋著氣。
雖然桑清漪心中明瞭,赫連端硯之所以那般口無遮攔,就是欲激她進食,還有放棄勸說其上馬車歇息。
自以為她在車廂中自己便不能安心歇息嗎?自以為是!桑清漪想及此又不耐地翻了下身。
“小姐睡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