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再怎麼感興趣，安婭也不想讓對方暴露陷入危險，心裡閃過許多種猜測後，她點了點頭跟著回了城裡。

霍蘭迪帶走了卡爾米拉的凝視，說會找人將其打造成安婭能用的形態。

雖然對這話有些懷疑，但她本來就想送給對方了，因此也並不在意。

接下來的許多天，安婭都能感受到安德魯的殞命所帶來的各種後續，譬如曾經許多明面或暗中效忠於菲爾皮烏斯的家族都開始人人自危，他們紛紛尋找著後路，絕大部分都直接投靠了比亞隆德斯，剩下的那些，多半是和比亞隆德斯有深仇大恨或者建立過某種契約不得不死忠的存在。

當然也有些人試圖化解仇恨，至於手段，無非是財富資源以及……美人。

別說維多利亞和霍蘭迪有多忙，某個子爵甚至把自己的Omega女兒帶著靈魂契約直接送到了洛忒菲斯的府邸，安婭還沒來得及發表感想，就聽說艾麗斯把人睡了。

“只是安排她和她父母去亞蘭而已，”血族少女懶洋洋躺在床上，身邊是昏迷不醒的子爵小姐，“怎麼，難道你要和霍蘭迪分手了？”

“……”安婭默默地轉身離去。

不過讓她意外的是，比亞隆德斯公爵在百忙之中依然抽空給她寫了封信，大意是感謝她所做的一切，並將在近日前往帝都，很期待和她會面。

當然措辭比較……充滿曖昧。

金髮少女有些疑惑地舉著手裡的信，“如果我和你不是情侶關係，我會以為你的母親想追求我。”

“哦，她本來就感嘆過，早知道就接受主持這屆幻獸騎士試煉，”霍蘭迪接過那封信掃了一眼，不以為意地還了回去，“她越來越喜歡你了。”

安婭從旁邊佈置精美的餐桌上端起酒杯，燭光照亮了少女白皙修長的手指和戒指上流溢著熠熠光輝的寶石，她穿著手工的銀星紗齊胸拖尾長裙，微微俯身的動作恰好露出胸前的溝壑，兩道清晰的鎖骨延伸向線條優雅的肩頸。

她將盛著果酒的高腳杯舉到唇畔，牙齒不輕不重地咬著杯沿，一雙深邃的綠眼睛在夜晚裡燃燒著幽幽暗光，清越而略顯稚嫩的嗓音莫名低沉了幾分，“你嫉妒了嗎？”

月上中天，皎潔的銀輝灑落在比亞隆德斯的城堡群落間，幾顆星星稀疏散落在墨色的天穹中，溫暖的夜風在芬芳的花園裡吹過。

霍蘭迪緩慢地放下了手裡的酒杯，走過來握住少女的手腕，低頭吻了她。

酒精與花果纏綿的香氣在她們的唇齒間肆意瀰漫，橙花和玫瑰醬的馥郁如此甘美，安婭抬起手臂勾住她的脖子，仰起頭幾乎是無比飢渴地品嚐著讓人沸騰的美味氣息。

她給予自己的吻永遠如此溫柔又深情，安婭按捺住體內即將焚燬理智的慾火，手指輕柔地插進那頭濃密微卷的褐色髮絲間，微微向下用力，示意著對方可以繼續。

“……操。”

坐在欄杆上的金髮少女猛地抬起頭，背後是月明星稀的夜空，城堡裡的重重塔樓在朦朧霧靄中若隱若現，她宛若黃金燒融般燦爛的金髮在風中揚起，清冷的月光彷彿都在緩慢蒸騰。

令人難以置信的快感如同烈火般席捲了她的周身，緊緊抓在大理石扶欄上的十指下傳來細微的崩裂聲。

安婭保持著抬頭的姿勢，看著蒼穹裡高懸的明月以及光芒璀璨的星辰，神情有了一瞬間的空白。

滿腦子都是……居然這麼爽。

她以前在威斯科隆和艾麗斯出去玩過許多次，然而安婭不喜歡任何主動權在別人手裡的行為，因此還真沒有過類似的體驗。

“……這簡直，”她輕微地喘息著，抬起手擦去戀人唇邊殘留的痕跡，“親愛的，你不需要為我做這些的……”

“沒關係，”霍蘭迪輕輕吻了她的指尖，“……你馬上也有機會為我做點什麼了。”

接下來發生的，如同一場美好到不真實的夢境。

最後的最後，安婭已經無法形容自己的感受了，她仰面躺倒著兩條手臂幾乎都化成數根扭曲的藤蔓環繞攀附在欄杆上，整個世界在她眼裡天旋地轉，倒懸的鐘樓與高塔與掠過天空的飛鳥，遙遠的天際泛起朝陽的熹光，落進她瞳孔中氤氳成暖融融的霧氣。

片刻後，安婭才緩緩直起身子，抬起手撫摸著霍蘭迪的臉頰，她的眼睛像是山巔新雪間灑落的清涼晨曦，或是被清新草木稀釋過甜度的純淨果酒，少女湊過去將輕吻烙印在她的眼角，然後伸開手臂抱住了她。

安婭從未如此清晰地感受到這個人的資訊素，像是葡萄柚與薄荷草的清新，也像是優雅溫暖的雪松在炭火中燃燒。

她把臉埋在對方的肩上，悶聲說：“我以為你會想讓我懷孕。”

女Alpha的受孕機率極為微小，有人等了十年二十年也未必能成功，不過安婭這話並不只是字面意思，霍蘭迪知道對方在暗示什麼，“……而我也知道你不想。”

“我不知道，”金髮少女抬起頭嘆了口氣，“說實話，我不喜歡孩子，更不喜歡養一個，不，我不知道怎麼說……”

“那就不用說了，沒關係，”霍蘭迪吻了她的嘴角，拉著她的手走向臥室，“總會有辦法的。”

安婭真的不願意去想這句話可能有的各種引申義。

鑑於事情太多和身體原因，她早已習慣了各種熬夜通宵，不過這一晚上倒是安安穩穩睡了過去。

她好像做了一個夢。

穿越之後，安婭幾乎回想不起自己有做夢的經歷，她不知道是自己忘了還是真的沒有，而這次的夢更像是無數破碎的畫面串聯起來，她看到了許許多多難以描述的景象。

她看到直入雲霄的巨大樹木枝繁葉茂向著碧藍的蒼穹伸展，看到佈滿血紅色陰雲的暗沉天空下熔岩火山流淌著岩漿，又看到荊棘叢生樹藤濃密的雨林裡有人的身影一閃而過，還有一連串的笑聲與陌生又熟悉的語言。

少女輕盈地走過白骨浮動的泥潭，跨過佈滿尖刺盛開著毒花的藤條，慢慢蹲下身來，熒綠魔紋蜿蜒過她潔白刺目的手臂，如同金河般的長髮滑落下來，在昏暗叢林裡閃閃發光。

“……”

天亮以後安婭急匆匆回了學校，看了眼課表就準備去圖書館呆上一天，然而她在四層的幾個區域轉了許久，都沒有找到想看的書，看來即使是這種要求四階學生才能進入的地方，也沒有任何哪怕一點可以被稱為禁忌的內容。

她有些沮喪地走在樓梯上時，聽見有人喊自己。

蘇黎正從另一邊的樓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