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郡主笑得臉有些發僵時,才女才像大赦天下似的涼涼的哼了一聲,纖細的右手一鬆,馬車上的竹簾便失重般的垂下,嚴嚴實實的蓋住馬車內的全部風景。
鄔雛人閒閒的靠在舒適的車廂內,敲了敲馬車內的玉杆,在鄔家服侍多年的車伕便心領神會的拉緊了韁繩,長吁一聲,兩頭雄壯皮毛油亮的壯馬便拉著馬車馳騁而去。
鄔雛人軟綿綿的依靠在車廂內,雖然路有些顛簸但她卻是早就習慣,金陵城的這條主路,她乘著馬車從小到大不知坐過多少次,但今天卻感覺格外舒服平穩。
鄔雛人低頭掃了眼這條毛茸茸的貂皮大氅,不自覺的用臉蹭了蹭這軟綿綿的大氅,突然有種奇妙的感覺,就好像自己回到了襁褓裡母親溫柔的懷裡,這樣的溫柔怎麼能讓人輕易捨棄?
但轉念一想,剛剛那女人兇巴巴的命令自己穿大氅的畫面又恍然出現在自己的眼前,鄔雛人蹙起了眉,幽幽的注視著晃盪的竹簾,有一搭沒一搭的撫摸著軟乎乎的毛,突然,就好像電光火石之間般,鄔雛人突然抬起了身坐到床邊,毛茸茸的領子包圍著她精緻如凝脂般的小臉,亮晶晶的雙眼發出的光輝卻似乎點亮了昏暗的車廂,
鄔雛人小心翼翼的撥開竹簾,悄悄的探出自己的頭,馬車賓士得很快,鄔雛人兩鬢的垂髮被吹得胡亂飛舞,呼嘯而來的風也漸漸迷了鄔雛人的眼,她一邊壓著自己亂飛的烏髮,一邊朝後急急的張望著,若是以前她定不會做出如此不合規矩之事,可今天卻有一股莫名的衝動,就好像命中註定一般,讓她一定往後望上一眼。
漸行漸遠的鬧市中,各式各樣的攤販販賣自家的商品,熱鬧的叫賣聲和絡繹不絕的顧客是這條街的主流,三教九流的人穿行在其中,只覺萬事萬物都在變化,沒有一個事物是可以永恆不變的。
鄔雛人有些沮喪的低下了頭,但好像也只是隨意一瞥,鄔雛人瞬間像只打了雞血的小公雞,她的雙眼不自覺的瞪大,就好像發現了什麼驚喜的事物一般,整個人雀躍著一股孩童般的喜悅與興奮。
在這繁華熱鬧的街道上,一抹素白的堅毅身影卻佇立在那裡一動也不動,那人身形頎長,雙手自然的背在後背,目光深沉的注視著前方,整個人有一種不怒而威的氣勢,在她四周不停地有人來來往往的穿行著,但她就好像脫離世俗桃源之人一般,俗事俗物全然引不起她的任何注意,而她心無旁騖注視著的——
砰的一下,鄔雛人就像被電打了似的,猛的收回手,竹簾就便失控一般撞擊在窗框邊,發出砰的一聲,鄔雛人被聲音驚得才反應過來事情發生的原委,她閉著眼疲倦的用手揉了揉自己緊繃的神經,突然,她歪著頭蹭了蹭柔軟的貂皮大氅的毛領,把整張臉埋在毛茸茸的大氅裡。
這件大氅,真的很暖和啊!
☆、第19章 溫柔護妻笑面虎攻嬌蠻開朗黏妻受
季蘊玉背脊挺直的站在街道旁,一身白衣,目光肅然,看起來有種冷冽冰寒的意味,路邊的行人見廢材郡主竟堂而皇之的出現在大街上,便紛紛湧上前來探頭探腦的窺視著她,混雜著厭惡與恐懼的竊竊私語交織在季蘊玉主僕耳邊,丫鬟紅梅被這指指點點的聲音激得滿臉尷尬,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氣得悄悄的瞪那些多嘴的看客。
但季蘊玉卻對一切置若罔聞,她揹著手,靜靜地佇立在原地,面色沉靜的看著那越行越遠的飛馳的馬車,雖然感覺她身處鬧市,但整個人卻有種來自天邊的孤獨寒冷的距離感,她看著馬車越行越遠,眼裡也越發的沉靜。
就在她準備扭回身後,突然眼皮跳了跳,她似心有靈犀般,就彷彿電影慢鏡頭般慢慢的轉過了頭,一幀一幀真乃美如畫。
她看見遠處飛馳的馬車從旁邊掀起了竹簾,晃悠悠的馬車讓小竹簾有些晃盪,一抹象牙白的下巴微微露了些出來,那飛舞的烏髮猶如水底的海藻,痴纏著這張凝脂般的小臉,紅潤潤的唇在那如玉的小臉上格外的顯眼,但就像激活了森林中沉睡的小動物們,一切都是那麼的生機勃勃。
季蘊玉安靜的看著這一幕,眼底氤氳著濃郁的溫情,她背脊挺立的站在原地注視著前方。
直到那馬車終於消失在人海中,季蘊玉才終於在丫鬟紅梅的催促下進入停在一邊的王府的馬車,當丫鬟紅梅把車簾放下後,看著坐在後方閉眼小憩的郡主,突然道:“郡主,您是遇上了什麼高興的事嗎?”
季蘊玉聽到問話後卻只是輕輕的笑了笑,算是迴應了紅梅,但卻沒有繼續解惑的意思,還是繼續撐著頭小憩,丫鬟紅梅有些不解,但還是聰明的沒有問。
等到丫鬟出去後,季蘊玉慢慢的睜開了眼,看著馬車行駛時那晃晃悠悠的車簾,她忽然有一種塵埃落定的安心的感覺。
雛姐姐,天氣寒冷,望多加衣裳。
…………
天寶十九年正月初八,正是皇帝胞姐裕善長公主的壽辰,這長公主性格仁和恭善,素來得朝中官員和平名百姓稱讚,是個難得的被不同階層都讚揚的皇室人物。
今天壽宴將在長公主的宮殿內舉行,屆時年輕的皇帝陛下也會出席,訊息一出,眾人紛紛讚歎長公主深得盛寵,但更興奮的還是金陵城的貴女們,能有機會與皇帝陛下同坐一席,如有機會被皇帝陛下看上,將來也是榮華富貴一生,若是不行,那今天還有那麼多的青年才俊,便紛紛磨拳擦掌起來,勢必要讓自己豔壓群芳。
鄔雛人來到的時候宴會氣氛自己很熱絡了,自己隨哥哥鄔慕白入席,正與自己叮囑些事情時,鄔慕白的好友就三三兩兩的圍了上來,先是一頓鋪天蓋地的誇讚,誇得自己天花亂墜五迷三道,等到自己終於承受不住時,哥哥的好友們才姍姍離去。
東方曜是這群朋友的其中一員,只不過他全程沉默,一眼不發,只是直勾勾的看著自己,鄔雛人只管和花無痕他們鬥嘴,直到他們離開,也不曾問過東方曜一句話。
哥哥鄔慕白長吁了一口氣,看著自己外柔內剛的妹妹,無奈的苦笑道:“你連花無痕那花花公子都搭理,怎麼就偏冷著東方曜呢,他可是自少年時就愛慕著你啊。”
鄔雛人倔強的蹙起了眉,微微撇著臉,但卻一言不發,就好像是用沉默的方式默默反對哥哥的話。
鄔慕白向來關愛自己這個妹妹,看著她這幅倔強的樣子,也不好再勉強她,細細的囑咐了些宴會的注意事項,便回到了男眷的專屬座位。
鄔雛人終於入座,一旁的女眷們便眼尖的湧上前來,今天來到壽宴的貴女們如此精心打扮,一部分是為了當今陛下,可大部分卻是為了在場的青年才貴,鄔雛人的哥哥可是相貌英倫,才思敏捷,深得皇上信任,最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