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在華國得到迴響。我甚至想過,他們是不是還有破鏡重圓的機會。
我事後想,如果母親早一點告訴我,我不再抱這可笑的幻想,我應該不會那麼生氣。但這個世界上,沒有如果。
我坐在副駕駛上,他說:“家裡在南城最好的酒店,定了一桌給你接風。”
我:“謝謝。不過我剛下飛機,時差也沒倒過來,想先休息。”
我有些擔心他再次邀請我和他一家共進晚餐,我獨自來往慣了,不太擅長與人建立親密的關係。
更何況,與他們一家三口同坐,我覺得如坐針氈。
他嘴角的笑容淡下去了一點,我能看到他的失望,但他表現得不明信,只是問:“那要不先送你回家休息?三個月前,你阿姨就給你重新裝修了房間,是國內女孩喜歡的風格。你回家看看,不喜歡也沒事,再按照你自己的喜好改就好。”
我:“抱歉,事先沒有沒有說。我也是上飛機前才得到訊息,我小外婆,也是我外婆的妹妹,她知道我要回國,和家人提前來了南城。我想先陪她兩日。”
除了最初打招呼的時候,後座一直沒人出聲。這時,我和他也不說話,車廂裡陷入一陣尷尬的沉默。
他問道:“小北,那你還會回家住嗎?”
我說:“當然。”這是我在風車國就和母親說好的。
當父親開車把我送到小外婆預定的酒店外面,我很感謝他的尊重和善解人意。我想,在南城的時候,我們會相處愉快的。
我從車子後面拿出行李,又開啟車門想向父親和他的家人告別,“再見,爸爸。”然後我看向阿姨和那個男孩,那個男孩也看著我,我們四目相對,他問我:“你為什麼叫我爸爸爸爸?”
他說了兩個爸爸,第一個爸爸是他專屬的,第二個卻只是一個簡單的名詞。
我本來要說的話卡在喉嚨裡。
我回答他:“這個問題,你可以問你爸爸。”我關上了車門。我想我的精力比我想象的充沛得多,因為我連關車門的手都那麼有勁!
……
在南城的生活,不好也不壞吧。
我在家裡的日子,更像是一個客人。“家裡的主人”每天都會給我準備豐盛的菜餚,也不干涉我的自由。
沒有太多的接觸,不管我還是阿姨,都像是鬆了一口氣。弟弟還小,似懂非懂的年紀,最初的生疏過後,他很粘我。我很喜歡小孩,自己將來又多半不會有小孩,弟弟可能是我以後血緣關係最親近的人,我也不介意偶爾陪陪他。
在南城高中,除了華語,其它課程都沒有對我造成困擾。倒是在教學樓下告白的人,書本里不知什麼時候被夾進來的小紙條,讓我覺得有些覺得棘手。哪怕是在風車國出櫃,平常明裡暗裡打量我的目光都多了一倍,更何況對同性戀接受度還不高的華國,我不想低估人們的好奇心。
轉機很快就來了。
10月,天氣不是這麼熱的時候,學校開始軍訓。軍訓的教官,也是軍校的大學生,他們除了教我們走正步外,也會教我們一些防身技巧。
我們連的教官特別喜歡叫我上去演示,可能是我上去,站隊的學生注意力會更集中點,也可能是他單純地看我不順眼。
當教官又一次把我叫上去,扣住我手的時候,我被太陽曬得有些浮躁,忍不住用腿踢他下盤,趁他站立不穩的時候,反手製住了他。
我當時也傻了,趕緊站起來,道:“報告教官,歹徒也可能這麼做。”
休息的時候,所有聽說了這事的教官都圍了過來,他們挨個下場,我連贏了三把。後來,他們看我體力不支,才又散了。
從那以後,大多數教官看到我,都會主動上來跟我打招呼,還問我是不是練過。其實交手那天,我只是運氣好,我的年紀,還有性別,讓他們大意了。
我們連的教官還讓我做我們小隊的隊長。
軍訓結束前一天,我們連教官還問我,能不能交換個聯絡方式。
原來他不是看我不順眼。
我說:“可惜了。你不是一個女教官。”那個時候,我以為我喜歡身材好、愛運動、大我幾歲的妹子。
我還記得教官傻乎乎張大的嘴巴。
不過,我很感謝他。軍訓過後,我的生活有了一些不同,最明顯的有兩個,一是,我多了一個隊長的綽號;二是,找我告白的人少了很多。
雖然和同學們多了距離感,但保留了舒適區,這對我而言,未嘗不是好事。
……
早上醒來的時候,我盯著餘小婭的睡顏看了很久。白皙的臉龐,精緻的小鼻子,還有紅紅的小痘子,她睡得規規矩矩的,可能一晚上都沒有動一下,只有淺淺的呼吸聲傳來。
她的眉頭鎖著,像是有心事壓在心頭。愁者,眉心常鎖,我想撫去她眉上的小川,令她氣運悠久,心生歡顏。
她不是我的夢中情人,顏值、身材、性格都不是。
我只是在她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所以忍不住對她好一點,就像這樣,可以彌補曾經的自己的遺憾。
可是,沒兩天,我就發現不是的。我設想過再多未來情人的優點,都及不上真的遇上。
那天,山是靜謐的,水是冰涼的,景是蕭條的。雖有陽光,山景還是灰濛濛的,就像是黑白的默片。
她在一塊大石頭下面,找到一朵白色的小茶花,層層的花瓣堆疊著,花瓣下是深綠的葉子,花開得不是很美,但生機勃勃,讓人春心萌動。
她喜悅地、興沖沖地跑過來跟我說:“陸小北,有花開了。”
無一絲陰霾的笑容。
那一朵潔白的花,還有她唇上鮮紅的顏色,是那日我眼中唯二的色彩。
猝不及防的,我心底的花也開了。
第51章
風和日麗的一天, 小婭接到一個電話。
“你好, 請問是餘小婭嗎?”電話那頭是一個很好聽的女聲。
小婭:“我是。”
小婭剛說完, 就有低低的笑聲從話筒那邊傳來。
小婭:“請問你是?”
小婭很疑惑, 不過另外一邊很快給出了答案,“我叫我喬安娜, 不過你可能對我另外一個名字比較熟悉——性別女愛好?”
“真的嗎?”小婭驚訝了一下,“你是本人嗎, 我可沒有給過她我的聯絡方式。”
“你之前給我寫過的片我都記得, 小雨, 你說,我是不是騙子。”喬安娜笑著提醒道:“掛號信。”
小婭這才想起, 她們之前互寄過掛號信, 掛號信必須要留真名和電話。想來那個時候,喬安娜就知道她的名字和聯絡方式了。
喬安娜:“你在做什麼?”
小婭:“剛剛下課。”
喬安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