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候沒來上課的,他跟晏溯說,晏溯嘲笑他說你自己的同桌什麼時候沒來上課的,你都不知道,要是萬一將來,你男人跟你睡一張床,你男人被外星人抓走了,你知道嗎?
許菖蒲笑著說無聊。
他放學從桌肚裡拿書包的時候,一個粉色小清新的同學錄從桌肚裡掉了出來。
是李月的。
隨著同學錄掉出來的,還有一個件校服,也是李月的,校服上寫滿了同班同學的簽名,潔白的校服上有各種色彩與圖案。
老班下晚自習沒走,他繞到許菖蒲背後,猝不及防的出聲說:“嘖嘖嘖,這群兔崽子,平時交作業的時候,一個個字醜的連自己都不認識,每次批改試卷我都要用藍月亮洗衣液洗洗眼睛,沒想到輪到簽名的時候,字這麼有個性。”
許菖蒲隨便指了一個名字:“這是誰?”
老班看那很有個性的個性簽名:“不知道,反正看著挺有藝術的。”
許菖蒲拿起黑色圓珠筆,龍飛鳳舞的寫了自己的名字,問:“李月為什麼這麼早讓我們寫同學錄?”
老班站累了,在李月那個位置上坐下來,坐在許菖蒲旁邊,說:“她病了,很嚴重!”
許菖蒲的手一頓,歪過頭看老班。
老班翻開李月桌子上的語文課本,看著上面娟秀的字,有點傷感說:“所以說啊,你們這年輕人,小病別不當回事兒,小心拖成大病,那個時候就晚了。”
許菖蒲看著那校服上花花綠綠各種個性簽名與圖案,問著:“什麼病?”
老班搖頭說:“不知道,很嚴重吧,以前是小病,後來就成了大病,她父母要帶她回老家養病。你簽好名了嗎?給我,我也籤一個。”
許菖蒲把鋪開的校服遞給老班。
他思緒飄了很遠,就像長了翅膀一樣,飛過校園,一直到那個涼皮攤位前,他想到那天晚上看到的李月媽媽,他不知道李月的家庭,只是李月那次將貧困生補助申請的條件裡寫著:父親待業。
這樣的家庭,回老家,也就意味著放棄治療。
老班看著那本粉色少女心爆棚的同學錄,微笑說:“同學錄的話,你應該是最後一個拿到的,記得週日之前給我,她應該是週日來學校收拾東西。”
許菖蒲點了點頭:“好。”
第二天,早自習,朗朗讀書聲隨著窗戶玻璃外的人影漸趨小了下來。
後門走廊窗戶玻璃被人敲響了,許菖蒲微微側目,發現晏起站在那裡。
晏溯頓時將書本放下,邁著大步從後門走出去,許菖蒲連忙跟上去。
晏溯一出教室門,煩躁對晏起說:“你到底要鬧哪樣?非要我打得你來不了學校,你才肯罷休嗎?”
晏起手裡拿著一個粉嫩嫩的盒子,冷冷瞥了他一眼,轉而問許菖蒲:“你同桌呢?”
許菖蒲如實相告說:“她生病了,暫時回家去了。”
“奧。”晏起說了聲,毫不停留,甚至連戲弄許菖蒲與晏溯都懶得戲弄,之前見這兩個人生氣,他很開心,現在這兩個人在他的眼前變成了空氣。
晏溯沒反應過來,看向許菖蒲:“他吃錯什麼藥了?是不是在醞釀新的計謀?”
許菖蒲:“大概是吧。”
晚上,許菖蒲覺得有點餓了,跟晏溯說:“我們去學校后街吃涼皮吧,我還挺喜歡吃這個學校后街的涼皮的。”
晏溯點頭:“走。”
晚上微風輕拂,小道兩旁的香樟樹遮天蔽月,將整個巷子籠罩在香樟樹的高大婆娑疏影下,巷子很長,燈火蜿蜒,彷彿沒有盡頭一樣。
“晏溯,你覺得這條長長的巷子,十年後,會是什麼樣的?”許菖蒲問著晏溯。
兩邊昏黃的路燈照著來往的行人走走停停,學生互相分享著手裡的美食,一個冰淇淋上有三個勺子,一盒章魚丸子四個人輪流著拿著牙籤吃,有看似情侶的學生,少女鬧著脾氣朝著前方走去,少男在後面嘴角噙著笑眼神含情脈脈看著女朋友生氣的背影,也許是少女意識到少男沒有跟上來,回頭怒瞪他,在少男追上了她欲要牽她手的時候,她又撒氣的跑了……
這條破舊門店連裝修都算不上的小巷子延伸了三個高中,也是三個高中的交匯處,魚龍混雜,他難以想象十年後,這條巷子會怎麼樣。
晏溯伸手去牽過許菖蒲的手,許菖蒲欲要抽出手,但是晏溯死抓著不放。
兩人手牽著手走在昏黃的燈光下,在一排排破舊的門店前穿梭,穿過一個又一個冒著煙的小燒烤攤,路過一排又一排甜點奶茶店,走過一盞又一盞藏在樹葉掩映中的路燈……
路邊的涼皮攤很多,許菖蒲沒喊停,晏溯就那樣拉著他走。
晏溯笑了笑說:“我不知道十年後會是什麼樣的?但如果這條巷子十年後還在,我就牽著你的手,再來找一次你喜歡的那個口味的涼皮。”
樹影重重,明明暗暗,許菖蒲微笑去看晏溯的時候,看到不遠處香樟樹路燈下站著一個人,背影極其的熟悉,夏季寬鬆棉襯衫,灰白色休閒褲,站在一家涼皮攤位前。
是晏起。
晏溯見許菖蒲不是看他,而是盯著某個地方,也扭頭看了過去。
他看到他二哥站在香樟樹下,目光注視著一家已經關門的涼皮攤位出神,他疑惑回頭看菖蒲,那眼神寫滿了“什麼情況”。
許菖蒲拽了拽晏溯的手說:“走了。”
晏溯看了兩眼他二哥,牽著許菖蒲走回頭路,兩人就這樣牽著走回去,晏溯問許菖蒲說:“我二哥什麼時候跟李月認識的?你知道嗎?”
許菖蒲沒好氣說:“你自己都不知道,我怎麼知道?”
晏溯:“我好幾天沒回家了,就算回家,我也不跟他說話。”
走到一個涼皮攤位前,許菖蒲在簡易摺疊桌前坐了下來,晏溯喊著說:“老闆,來一份涼皮。”
他喊完了涼皮,去了隔壁的燒烤攤上點了幾份燒烤,又在旁邊的奶茶店裡買了一杯綠豆奶茶兩根吸管。
兩個人吃東西就是好,可以點不同的東西吃。
吃完飯,兩個人手牽著手在小巷子裡散步,直到所有的門店燈一盞盞的滅掉,直到整個城市沉浸在睡眠中。
咚咚咚——
敲門聲在大清早響起,聲音落在兩個熟睡人的耳朵裡,宛若平地驚起一聲雷。
許菖蒲有睡不好絕對不起床的習慣,他聽到敲門聲,皺了皺眉,把空調被往上一拉,直接蓋過頭頂。
晚上與晏溯在那小巷子溜達的太晚,回來洗漱都十二點了,他們兩個都是少年人,對熬夜傷身體沒有太大的感悟,反正十六七歲,拼命的造。
晏溯煩躁的拿枕頭捂住腦袋,想把那敲門聲給堵在耳朵外。
咚咚咚——敲門聲宛若八百里加急的馬蹄聲,每一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