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手搭在晏溯的肩膀上。
晏溯揹著許菖蒲鎖了門,朝著樓下走去。
在他剛出電梯的時候,邵亭打電話過來了,問著:“晏溯,你到學霸家了嗎?一直在微|信上問你到沒到家,你不說話,我還以為你被外星人綁架了呢。”
晏溯接聽電話不方便,說:“到了,現在送我家小情人去醫院。”
邵亭疑惑:“大半夜跑醫院,咋地,要生了?”
許菖蒲:“……”他想就地把晏溯直接打死算了。
晏溯:“把紅包準備好,少於五千……”
電話裡一陣嘟嘟嘟嘟的聲響,塑膠兄弟情一覽無餘。
過了一會兒,邵亭打電話來了,說:“我找我媽幫你把號掛了,你待會兒去醫院直接找找我媽,她們醫院有市區的記者來採訪,她擱哪兒裝樣子,還在值班。你去直接打她電話就行了。”
晏溯:“謝了。”
邵亭:“謝啥?你老婆就是我老婆,你的娃就是我的娃,給你掛了邵副院士的號,婦產科專家坐鎮,外科內科一起給你查咯……”
晏溯:“好嘞,準備好紅包,出院就收禮……”
那邊又是一陣嘟嘟嘟聲,簡直是冷酷無情的塑膠兄弟情,談錢傷感情就是這麼來的。
許菖蒲去了醫院,拍了片子檢查了一下,肩胛骨下方肋骨撞斷了一根,韌帶嚴重拉傷,邵亭媽媽幫他安排了兩天的病房住院觀察。
因為這件事,晏溯把他罵的狗血噴頭,從晚上十點多一直罵到十二點,早上起來的時候,第一句話就是“你是不是傻,這種時候應該打電話給我啊……”
罵到最後,他說:“如果不是我讓你來醫院,你是打算就這樣咬著牙矇混過關嗎?”
許菖蒲心裡暖暖的,不自覺說著:“我都習慣了,你以為人人都像你,身嬌肉貴小少爺。”
他從小到大都這樣,習慣受傷了擦點藥酒,很少去醫院,最多去去小診所。
晏溯聽完,心裡很不是滋味,黑著臉說:“以後改掉這個壞習慣,受傷了要上醫院。你特麼的是一個要當少奶奶的人了,別每天跟個市井混混一樣,受了傷,往被子裡一蒙,你懂什麼叫豪門嗎?就是有病往最貴的醫院躺,沒病就往最貴的美容院躺,以及有病沒病都往最愛的男人懷裡躺……來,男人懷抱給你!”
許菖蒲:“還可以往姦夫懷裡躺躺。”
晏溯汗:“……寶貝兒,你是不是在外面有人了?”
許菖蒲:“死遠點兒。”
末了,許菖蒲看著晏溯,微笑著說:“我想週一去看看我弟弟。”
晏溯微微一愣:“啊?”
菖蒲不是一直很討厭自己的弟弟嗎?為什麼週末要去看他呢?
許菖蒲看著晏溯,堅定說:“因為他沒錯啊。”
他這句話對晏溯說的,告訴晏溯,他也沒錯。
這麼多年,他終於放下了心裡的芥蒂,就如同他替晏溯向晏起控訴的那樣——他是無辜的,平白無故被你恨了這麼多年。
至少在許菖蒲的心裡,晏溯是無辜的。
而他弟弟跟晏溯同一立場,他願意為了晏溯去妥協,去認錯。
許菖蒲說完這句話,晏溯的身體微微一震,寬挺的肩膀慢慢的放鬆下來,坐在許菖蒲的病床邊緣,拉過許菖蒲的手,笑了:“你願意原諒他了?”
許菖蒲笑笑,沉靜如水搖頭:“他本來也沒做錯什麼,無所謂原不原諒。而對我來說,事情過去了這麼多年,我也沒必要再揪著不放,人總是要向前看。”
晏溯點頭說:“好,那你弟弟喜歡什麼,我可以先去買點兒禮物,這樣去看他不至於太唐突。”
許菖蒲搖了搖頭:“我不知道他喜歡什麼,隨便買點兒吧。”
週一,晏溯陪著許菖蒲去了嚴奕的學校,嚴奕看到他哥哥帶著禮物來看他的時候,有一瞬間的怔愣。
他喊著:“哥,你怎麼會來?”
許菖蒲將小孩子喜歡的手辦交給他說:“就隨便來看看。”
嚴奕開心的拿著禮物,異常興奮激動說:“這是你買的嗎?給我的嗎?”
許菖蒲:“嗯。”
嚴奕歡天地喜的抱著那幾個手辦到班上炫耀說:“我哥給我買了xx的手辦,還買了xx的武器……”
班上的小孩子發出一聲聲驚歎的聲音:“哇……太棒了……”
小孩子的世界總是那麼單純,一個小小的禮物能讓他歡呼雀躍。
嚴奕炫耀完,跑出來,跟許菖蒲說著:“謝謝哥,哥,你在哪兒買到啊?媽媽買了好幾次沒買到。”
許菖蒲多年不改的冷漠:“拿到了就行了,為什麼那麼多廢話。”
嚴奕並沒有被他哥哥冷冰冰一句話弄得掃興,反而亟不可待的拆禮物。
晏溯幫他拆禮物微笑著說:“你哥哥在網上買到的,為了搶這個禮物,他熬了好幾個通宵。”
許菖蒲看向晏溯,眼神裡疑慮:為什麼要對小孩子說謊話?明明就你在官網上買來的。
嚴奕聽到這句話,滿懷感激的看著許菖蒲:“謝謝哥,我太喜歡了,我好幾個同學都沒買到呢。”
許菖蒲“嗯”了聲,說:“我原諒你,你也原諒我吧。”
他不怪嚴奕了,甚至不會再去怪任何人,他與晏起打的那一架,就好似他將過去的自己徹底打翻,也將他從心裡的漩渦中徹底的解救出來。
放下童年的那些不開心,放下那些自怨自艾,放下所有的千瘡百孔的親戚關係……用一個全新的面孔去迎接遠方!
他說完這句話,推了推晏溯的肩膀,“走了,他要上課了。”
晏溯站了起來,說:“這禮物太多,我們還放了不少零食在你班主任的辦公室,你晚上讓你媽媽記得去拿一下,知道嗎?”
嚴奕點點頭:“知道啦,哥哥再見。”
走出小學校門的那一刻,許菖蒲的心情無比的放鬆,看著鉛灰色的天空,這麼多年,他沒有非常怨恨,所以在選擇放下,選擇原諒與被原諒的那一刻,他也沒有覺得多解脫,平平淡淡的,只是心情很輕鬆。
鉛灰色的天空中時不時的幾隻飛鳥略過。
他笑了,“我們去吃烤肉吧。”
“呀哈,逃課跟男人一起去吃烤肉,你長本事了啊,我明天就去老班那裡舉報你。”
許菖蒲噗嗤一聲笑了:“去吧,我會跟他說你是從犯。”
之後,主犯從犯在烤肉店遇到了老班,老班今天請假,給他女兒過生日。
晏溯與許菖蒲烤肉都上桌了,燒得紅彤彤的炭火架子上,架著七八串五花肉,四五串雞爪,一盒甜品,一些牛肉,培根卷。
老班看著這兩崽子,說:“你兩請假了嗎?”
他說的時候,在許菖蒲那邊坐下來,拿起烤好的五花肉,包在生菜裡,吃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