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樣。
許菖蒲站了起來,拿過書包,沿著臨江大道朝著前方走去說著:“你不想說就不說吧,沒關係的。”
路燈拉長他的身影,拽著他的身影投在瀝青路上,街道兩旁古桐樹泛黃的葉被吹落幾片,與他擦肩而過。
晏溯隨手拎起書包追了上去,把手搭在他肩膀上:“陸仁賈是陸仁逸的親弟弟,而陸仁逸是當年那個被我入學捅了一刀的傻逼,當年陸仁逸罵了我二哥,說的極其難聽,所以我才捅了他的,沒想到陸仁賈跟我同一屆入學,反正就那之後,陸仁賈就恨上我了。他從最開始挑釁你到今天打球,都是故意針對我的。”
許菖蒲目光疑惑看向晏溯:“你不是跟你二哥關係不好嗎?”
晏溯笑了笑:“確實不好,還挺差的,但是吧,自己的親人只能自己說,一到外人口裡,就會變得很奇怪,就好比現在有人打你弟弟,你肯定會出手的。”
許菖蒲沒有否認,家家有本難唸的經。
“我小的時候,特別粘我二哥,他只比我大三歲,不像我大哥,比我大十一歲,我跟我二哥有很多共同的話題,小時候爸媽太忙把我丟家裡,保姆不好好照顧我,都是我二哥在照顧我。”晏溯笑了笑。
寬敞的臨江大道人行道上兩少年肩並著肩。微風拂過,吹得江水唰唰唰的衝上江灘,漣漪朝著四周盪開。
許菖蒲靜靜的聽著,沒有打斷晏溯,他不怎麼愛說話,但卻是一個很好的傾聽者,因為他不會打斷人的話,能夠讓人暢所欲言。
晏溯攬著許菖蒲肩膀,笑了笑說:“你都不知道我哥後來多討厭我,那時候我還挺小的,在公園遊玩的時候,他說要跟我做遊戲,我滿懷期待開心答應了,我們玩捉迷藏,他讓我藏,我藏了一整天,等到半夜警察來找到我的時候,我才知道我哥根本就沒找我,他騙我,而且他明明就知道我藏在滑梯後面,故意在所有人來找我的時候,他說他不知道。還有一次,我們在院子裡玩鞦韆,在我沒坐穩的時候,他故意把鞦韆推出去,害我摔得頭破血流,我得到零花錢要分他一半,他把所有的錢都搶走當著我的面撕了,他在我的作業本上畫豬頭,在背後罵我是狗,我喊他哥,他讓我滾,我有好的東西想與他分享,他卻把我的好東西毀滅在我跟前,可以這麼說,這個世界上最討厭我的人不是某個被我揍了的人,而是我二哥。”
“一開始我想靠近他,我以為只要我對他好,他還會把我當弟弟,後來我發現他很討厭我,我覺得是我對他不夠好,我就加倍對他好,就連我爸媽也說只要我對我二哥好,我二哥一定會喜歡我的,後來發現我錯了,不管我對他多好,他一直那樣厭惡我。再後來,我也就無所謂了,我個頭長高了,我不怕他欺負我了,只要他跟我打架,我就會跟他打架。他怎麼對我,我就怎麼反擊他。”
許菖蒲靜靜的聽著,他們已經走到市區中心的小吃街入口,來來往往很多行人與遊客。
那小吃街是一條巷子,在巷子口有一條古老的橫木寫著“戶巷”兩個字,石板路衍生到巷子裡,巷內炊煙寥寥,吆喝聲不斷。
下午比賽到現在,兩個人一口水都沒喝,現在聞到巷子裡飄出來的香味,早已飢腸轆轆。
許菖蒲買了兩杯鮮榨五穀豆漿,晏溯在燒烤攤前拿了十多串烤魷魚與一些小吃。
兩人邊走邊吃,許菖蒲問著:“你哥哥為什麼突然那麼討厭你?”
晏溯笑了,他吸了一口豆漿說:“因為在我六歲那年,我調皮,在家裡玩水槍,弄得自己一身水,保姆去外面打牌了,沒有及時幫我換下溼衣服,導致我發了一場高燒,我爸媽下班回來看到我發了高燒就嚇壞了,緊急帶著我去了醫院,而那天風雨交加,我二哥在小學門口等我爸媽去接他,等了好長時間都沒有等到,那小學老師當時也急著回家接孩子,以為他已經被接走了,就那樣,他被人販子拐走了,等我爸媽找到他的時候,他身上被打的到處都是傷,還有被那人販子猥|褻過的痕跡,你那什麼眼神啊……”
晏溯無語看著許菖蒲,許菖蒲目光充滿了同情:“他沒有被怎麼樣,那人販子掐了他摸了他打了他,沒有強|奸他,一同被拐賣的女孩兒被那人販子強姦了,在警察找到的時候,那小女孩兒已經去世了,我二哥與一同幾個小孩兒跟那屍體待了兩三天,回到家之後,他性情大變,不許別人碰他,只要有人碰了他,他就覺得噁心,他必須開燈睡覺,一旦關了燈,他就不自覺的發抖,他還每晚每晚的做噩夢。”
“他恨我,如果不是我貪玩玩了水槍,如果我沒有發那一場高燒,那麼後面的事情都不會發生,他不會被人販子拐賣,也不會被人販子又掐又打,還與屍體待了那麼久……從那往後,他特討厭我,我能理解他心情不好的原因,我也能理解他討厭我,我想只要我對他好,他總有一天會喜歡我,會重新對我好,可是我錯了,不管我怎麼樣對他好,他都巴不得我立刻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所以後來,我不退不讓,他跟我搶,我就跟他搶,他弄壞我喜歡的東西,我就弄壞他喜歡的東西。”晏溯眉梢一揚,眉宇間盡顯得意。
可是在許菖蒲看來,他得意的神色之中有一絲的疲倦與厭煩。
許菖蒲點點頭,示意自己明白了,說著:“那你高一捅人是因為……”
“因為那個陸仁逸跟我二哥是小學同班同學,我二哥出了那樣的事情,他知道一點兒,在高一新生開學那會兒,他堵在校門口騙新生,我們班級新來的兩女生被他給騙了,騙了人家兩個月的生活費走了,於流螢打抱不平,為了怕於流螢吃虧,我與邵亭就跟上去了,他認出我了,他辱罵我二哥罵的很難聽,我當時沒忍住,就……”晏溯說著。
當時他才進這個高中,懷帶著一絲對高中生活的嚮往與未知領域的探尋,誰知道擋在他面前的是一個人高馬大的高三畢業生,一開口就挑釁他,閉嘴張嘴把他二哥罵的體無完膚,雖然他當時已經跟他二哥的關係,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可是他就是忍受不了自己的哥哥被人這樣罵著。
他警告對方,讓對方閉嘴,可對方仗著自己是高三,快要畢業了,於是乎更是肆無忌憚。
他忍無可忍,從當時校門口賣水果小攤販的攤位前搶了一把刀,陸仁逸見到自己真的惹毛這個新生,期間認錯了一次,可是這個新人沒放過他,拿著刀子就砍,他害怕倉皇四逃,一路被晏溯追到教務處。
他以為到了教務處就如同多了一層保護屏障,他停了下來,當時萬州跟學校一些領導看到拿刀的晏溯也懵了,他們第一次遇到學生進校就拿刀行兇的。
他們喝令晏溯放下刀,晏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