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他朝著警察局裡走去,許菖蒲已經跟著一個女人走了出來。
女人穿著黑色的蕾絲裙,眉目跟許菖蒲挺像的,長長的波浪卷如同瀑布一般披在身後,踩著五釐米高的高跟鞋。
晏溯跟了上去,不近不遠,正好保持安全距離。
許菖蒲一直看著前方,沒注意到後面有人。
女人對許菖蒲說著:“你以前不是答應我不打架鬧事的嗎?怎麼換了學校,你就打架鬧事了?”
許菖蒲一言不發,在他媽媽眼中,他就是個不折不扣的問題少年,。
在以前的家裡,他經常跟繼父的父母親戚鬧矛盾,好幾次直接上手,搞得親戚關係一團糟。在以前的學校,他也是個問題少年,經常考試交白卷,明明是個學霸,卻偏偏要拉低全班平均分,同學們孤立他,老師也不管他,在聽說他要轉學後,老師們雖說有點兒惋惜,畢竟是個學霸,可以提升一點兒學校的升學率與重點率,可是惋惜歸惋惜,所有的老師都鬆了一口氣,因為他們不知道這個學霸會在哪一次考試交白卷拉低平均分。
女人見自己所說的話都像拳頭打在棉花上一樣,起不到一點兒反彈的作用。她嘆息了一聲。
她目光帶著微微的恨鐵不成鋼生氣說著:“新學校雖然不如你以前的私立學校的升學率與重點率,可是卻是可以與重點學校爭升學率與重點率的,以你的成績,考個好大學不難,你不要總是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天天在學校鬼混有什麼出息?”
許菖蒲依然垂著頭,思緒總是在朝著很遠的地方飄散過去。
他還記得搬回老房子前一個周,這個女人嘆息跟他說:“或許換個環境對你好點兒吧,我跟你叔叔商量了一下,你先回你爸爸的老房子待一段時間,你看行嗎?”
雖然女人眼裡有不捨嘆息,但是他看她的神情是前所未有的放鬆——終於把他這個外人從他們的家裡趕了出去。
八歲那年,他爸爸去世,第二年,他媽媽就懷了孩子改嫁了。
這個女人是如此的幸運,有兩個那麼愛她的男人,她的漂亮為她的幸運增添了幾分資本,前一個丈夫不過是個小工程師,混到中年還沒升遷,一生積蓄只夠在這座城市裡買那八十平米小屋,或許他一生之中工資最高的是他的死亡賠償金吧。
第二個男人是個酒店的老闆,有好幾套房產,遇見她的時候,正是他前妻離世的時候,他們在一起的第三個月就有了孩子,也就是許菖蒲的弟弟,第二年就奉子成婚了,雖然對方父母百般反對刁難,卻從未改變動搖那個男人娶她的決心。
女人帶著許菖蒲改嫁,可是拖油瓶許菖蒲從小就不受酒店老闆家的親戚父母待見,本來就是一個拖油瓶,他嘴不甜,性格孤僻又冷漠,一般惹毛了就直接動手了,跟家裡說的話一年加起來不超過二十句,每一句都沒超過二十個字。
所以女人從小把他扔到寄宿學校,只有寒暑假回家,而到了寒暑假,女人又給他報了各類補習班,避免他與家裡接觸,這樣一扔就扔了八年。
終於等到許菖蒲長大了,他可以獨立生活了。
於是,她跟她丈夫提出讓許菖蒲回老房子——許菖蒲爸爸的八十平米小屋。
那曾經是他們一家三口的家。
許菖蒲想也不想答應了。
要知道,在此之前,在許菖蒲八歲那年,在許菖蒲爸爸的墓碑前,女人哭得梨花帶雨對許菖蒲說著:“別哭,爸爸走了,媽媽永遠都不會離開你,媽媽永遠都在你身邊。”
作者有話要說:
戲精腦殘攻:那紅杏出牆貨好可憐,我一定要好好愛他,把綠帽子戴好!
第6章 奶兇奶兇許菖蒲
“你是不是還在怪我?”女人見許菖蒲低著頭,一聲不吭,最終繞回這個問題上。
對於這個兒子,她確實有虧欠,所以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將這份虧欠擺在明面上,她問他是不是在怪她,每當聽到許菖蒲說不怪她的時候,她心裡會好受點兒。
其實她在內心裡是怪自己的,所以她才會問許菖蒲是不是在怪她。
“不是。”許菖蒲說,其實怪與不怪,他自己也搞不明白,就是心裡還是有點兒小別扭。
“我也沒辦法啊,你以前如果聽話一點兒,不至於把關係鬧得這麼僵,媽媽也有媽媽的難處。”女人說著,啜泣起來,眼淚氤氳在眼眶,我見猶憐。
雖然她已經步入中年,可是良好的保養與天生麗質,讓她風韻更甚,可謂是風情萬種,如今眼角就這麼掛著淚,讓她看上去更是如雨打牡丹般的豔麗,引得進進出出的警察行人不由得側目。
那個把許菖蒲帶回警察局的警察從面前路過,看到這樣,教育許菖蒲說著:“你媽媽都哭了,以後可別再犯事了,好好安慰你媽媽,快回去吧。”
許菖蒲點頭,悶聲悶氣說著:“好。”
女人連忙擦了擦眼淚,說:“每年的生活費與學費我都打在你的卡上,如果不夠的話,跟媽媽說,媽媽幫你想辦法。”
許菖蒲沉默點頭,心裡挺酸的,就像沉重的酸菜缸子壓著,又酸又沉。
可他不知道怎麼發洩出來,只能任由酸菜缸子壓著。
壓抑的氣氛讓他窒息,他只能一直窒息下去,因為他擺脫不了這樣的環境。
他知道女人那邊公公婆婆管她管得嚴,不許她把家裡的錢拿來養前夫的兒子,因此給許菖蒲的錢都是許菖蒲爸爸的死亡撫卹金與女人所有的積蓄。
正因為知道,所以才覺得又酸又沉,如果女人不愛他,他可以明目張膽的恨她,但是女人很愛他,愛他的同時又覺得他拖累了她,所以他才會心裡堵得慌。
走出警察局,微風吹來,撩起女人那長長的髮梢,她伸手將頭髮挽到耳後,說著:“我要回去了。”
許菖蒲依舊沉悶著聲音:“嗯。”
女人囑託著:“好好學習,不要再打架鬧事兒了,媽媽有空再來看你。”
許菖蒲只得點頭。
女人伸手攔了一輛計程車,說著:“我走了。”
許菖蒲點頭。
女人上了計程車,揚長而去,她從沒想過要回老房子去看看。
都在同一個城市,女人的新家離老房子不過開車兩個小時的距離,可是女人從來沒有想過要回來看看,整整八年,她從沒回到老房子看一眼。
女人剛走,許菖蒲肩膀上就被架了一條胳膊。
晏溯笑嘻嘻的看著他說:“走,吃飯去。”
許菖蒲無語的推開自來熟的晏溯說著:“我跟你很熟嗎?”
晏溯又把胳膊手臂架在許菖蒲的身上:“怎麼不熟了啊?好歹也是睡過了的,一夜夫妻百日恩啊,雖然你出軌了,好歹也被我睡過的。我是個好人,不會提上褲子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