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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人向前行進了一段距離,走在最前面的謝元摸到幾根鐵綾子擋在面前,“到頭了。”他估計,這幾根鐵綾子應當就是用來阻斷外人進入的隔斷。謝元試著用力推了推,根本推不動。
“來,看俺的。”施天濟走上前去。
謝元讓到一邊。施天濟雙手握住中間的兩根鐵柱,雙膀用力,將兩根粗壯的鐵柱硬生生掰彎,中間現出一處可容納一人側身擠過的空間。
“俺先進去看看。”施天濟側身擠進洞中。其他人也都側身一一進入。
“來,老施,將火把點上。咱們好好欣賞欣賞這古墓奇觀。”駱石印讓謝元將手中一直拿著的那捆龍鬚草交給施天濟。
施天濟將龍鬚草捆紮在自己的鐵鐧上,然後點燃。
藉著火把的光亮,洞內的景觀一覽無餘。眼前的景象不像是什麼古墓,更像是一處溶洞。溶洞內由右向左靜臥著一條小河,河寬約十米左右。此時的大家正站在河岸上。河岸離水面的高度大約有三米。
施天濟高舉火把,火把的光亮映照著下面的河面。
“快看,這水裡臥著一條長龍。”葉茹柳驚奇地叫道。
大家循聲看向下方的河面。
果然,藉著火把的光亮,只見一條身體彎曲的巨龍臥在水面之上,龍尾連著下方的石岸,龍身蜿蜒地伸向對岸,龍頭俯臥在對岸的一塊巨石之上。龍身上的片片龍鱗在火把的映照下,泛出金黃色的光。
“這世上還真有龍啊!俺算開眼界咧。”施天濟興奮地睜大兩隻環眼,手中的火把有些抖動。
“什麼呀,老施。你還真信它是一條龍啊。睜大眼睛再仔細看看。它只不過是一條凸出河面的龍形石脊而已。”謝元拍一下施天濟的肩膀,說道。
“不可能,不可能!你看這龍尾、龍鱗、龍頭,這怎麼不是一條龍呢?要不咱倆打賭。”施天濟堅持己見。
“賭什麼呀?老施。”石朗看熱鬧不嫌事大,高聲問道。
“他要不是一條龍,俺老施情願給他磕三個響頭。可要是這水蛇腰輸了,那他必須揹著俺走路。就怕他不敢和俺賭。”施天濟信心滿滿。
“好啊,老施,既然你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那咱倆就一言一言既出……”
“駟馬難追。”施天濟迎著謝元伸過來的右手擊掌為誓。
“走,下去看看。”施天濟在前面舉著火把,沿著一條彎曲的石階向河面處走去。
大家跟在他的身後。一行人下到龍尾處。
“老施,快過去把你龍爺爺叫醒。讓他過來給大家磕三個響頭。你就不用給我磕了。”謝元故意揶揄施天濟。
施天濟還是不相信自己會輸,他舉著火把靠近龍尾處細瞧。果然不像是什麼真龍。他有些不情願地伸出左手去摸龍尾。所謂的龍尾只不過是硬邦邦、涼爽爽的石頭!
“怎麼樣?老施,你龍爺爺睡醒了嗎?”謝元站在施天濟身後,一臉壞笑。
“謝元老弟,嘿嘿……嘿嘿……”施天濟尷尬地不知說什麼好,只是一個勁地乾笑。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這可是剛才你說的。可不許反悔。”謝元不依不饒。
石朗站在一邊幸災樂禍。葉茹柳想過來勸說謝元放施天濟一馬,被石朗拉住。
駱石印也沒有發話,在他看來,剛剛經歷過一場驚心動魄的大戰,讓手下有機會樂呵一下放鬆放鬆也沒什麼不好。
“這個、這個……要不咱來個平等的,俺揹著你走路得了。……你看這地方滑不溜秋、溼不溜湫地,這也沒法磕頭呀!你看行嗎?俺的謝元弟弟。”施天濟故意裝出一副膩歪歪的樣子,還故作扭捏狀地用肩膀蹭一下謝元,衝謝元丟擲一個讓人心驚肉跳的眉眼兒。
“嘔——”謝元被施天濟一連串的動作弄得只想撞牆,他彎下腰去,故作嘔吐狀,以示對施天濟令人作嘔的演技的不屑。
“哈哈哈……”在一邊旁觀的四人實在是憋不住,發出一陣爽心的大笑。
“行了、行了,謝元老弟。你看人家施大哥好不容易給你拋一次眉眼兒,你就從了他吧。”葉茹柳一邊用手擦去眼角笑出的眼淚,一邊來到謝元跟前,給施天濟求情。
“好吧好吧,老施。看在我姐的份上,這次就放你一馬,就按你說的辦。”謝元說道。
“這才是俺的好弟弟。剛才只不過是開個玩笑,讓大家樂呵一下。可不能太認真。”施天濟樂呵呵地致謝。
“這也不能怪施大哥看走眼。我剛才看到這龍脊時,也以為是真的呢。”葉茹柳說道。
“謝元老弟。看來這過河還真的需要老施將你背過去。大家快看!”石朗站在河岸邊,手指龍脊的左側說道。
大家朝著石朗所指的方向望去,龍脊的左側下方,竟然是一處深不見底的深淵。龍脊的右側則是還未沒過龍脊背部的河水。
“怎麼樣,老弟,這算不算歪打正著。沒想到俺老施不經意的一個玩笑竟然成真了。來,就讓俺揹你過去。”施天濟說著,蹲下身去。
“算了吧,老施,剛才就是幾句玩笑話。哪能真讓你背啊。我自己能走過去。”謝園推辭。
“謝元,就讓老施揹你過去吧。這上面滑的很。”駱石印用腳試一下龍脊表面,說道。
雖然謝元是自己的手下,可他作為皇上的內侍翻譯,同時也是皇上身邊的紅人。駱石印可不想謝元有啥閃失。
“好了,別磨嘰啦。就你那小身板,一旦掉下去,還不摔個粉身碎骨。上來吧!”施天濟將手中的火把交給身旁的石朗,示意謝元趴到他的背上。
“那就不好意思了。”謝元本不想讓老施背自己,可看著龍脊左側黑洞洞的深淵,心裡不免有些發怵,再加上指揮使發話,他只得趴到施天濟的後背上。
“大家千萬小心!”石朗舉著火把,第一個登上龍脊的尾部。他的身後依次是葉茹柳、駱石印、揹著謝元的施天濟和李如珠。這一過河順序是駱石印特意安排的。
由於長期處在潮溼的環境下,龍脊上的凹槽內長滿青苔。腳踩在上面,溼滑無比。
石朗緊緊牽著葉茹柳的手,小心地在前面領路。遇到特別溼滑的地方,他會大聲提醒大家注意。
河寬雖然只有十幾米,但彎彎曲曲的龍脊和溼滑的脊背還是耗費了大家大量的體力。等到處在最後的李如珠安全踏上龍頭登上對岸時,大家都已經氣喘吁吁。
“大家原地休息一下。”駱石印望著大家腳下一小塊較平整的地段說道。
“謝元老弟,這地方看起來也不像是古墓呀。”石朗舉著火把環顧四周,說道。
“這古墓一般從外到內由墓道、擋牆、墓門、墓室以及棺床、壁龕等組成。我們方才走過的地方雖然是一條彎曲的通道,但它應該不是墓道,它頂多算是一條透氣道。也就是說,現在我們還沒有真正接近古墓的墓道位置。”謝元分析道。
“既然離墓道還遠,那幹嘛設計這處透氣道呢?”葉茹柳說道。
“墓道、擋牆、墓門、墓室以及棺床、壁龕等只是一般標準墓穴的結構特色。在某些外邦,皇室貴族去世後,其後輩往往會為去世的先人選擇一處風水寶地作為墓地。
“在建墓的過程中,他們往往會結合所選墓地地下的結構特點,在墓道、擋牆、墓門、墓室以及棺床、壁龕等的外圍設計多層保護裝置,以充分保護墓穴的安全。方才我們走過的深洞和側洞,看起來應該就是一處設在墓道外圍的保護裝置。”駱石印看來也對墓葬有些瞭解,他接著葉茹柳的疑問分析道。
“對,指揮使分析得對。從此向前繼續走,應當離這座古墓的墓道不遠了。不過,我們進來的地方肯定不是古墓的入口。”謝元說道。
“這前面有一條向上的石階,應當是通向墓道的吧?”石朗坐在離龍脊最遠的地方,他透過火把的光亮,發現前面有一條彎曲的石階小路。
“應該是。”謝元語氣並不肯定。他對大明曆朝歷代的墓穴設計特點均有研究。可面前的的這處墓穴看起來多少有些與眾不同。
“那還等啥,趕緊上去。說不定這墓穴裡有啥寶貝呢。”施天濟起身欲行。
“著什麼急呀,老施。先休息一會兒再說。”謝元抬手製止施天濟。
“俺說,謝元老弟,你那小腦袋瓜裡,咋裝了那麼多學問。你看俺的腦袋足足比你的大一倍,可俺咋就沒你懂得多呢?”施天濟坐下身去說道。
“謝元那可是博覽群書、學富五車呀。而且還曾經周遊各國,見多識廣啊。”駱石印禁不住誇獎謝元。
“大人你可別這麼說,我也就是比老施多喝了點墨水而已。”謝元見駱石印誇自己,趕緊謙虛地說道。
“這知識的多少與腦袋大小沒有太多的關係。有些人腦袋雖大,可滿腦袋漿糊,那啥也裝不進呀。”石朗故意拿施天濟開涮。
“滿腦袋漿糊咋啦?漿糊至少可用來糊牆。再說了,人的腦袋就這麼大,裝那麼多東西幹嘛,怪沉的。”施天濟並不在乎石朗的話。
“老施屬於那種吃得飽、睡得著,任何事情不煩惱的高人。”謝元跟著石朗揶揄施天濟。
“人家施大哥這叫難得糊塗,可是大智慧。”葉茹柳替施天濟幫腔。
“還是大妹子這話,老哥俺愛聽。不像那個‘猿人’和‘水蛇腰’,說出話來,讓俺聽著怪不舒服。”見有人給自己幫腔,施天濟開始反擊石朗和謝元。
“好了,大家休息得差不多了。咱們繼續趕路。看能不能到前面找到墓道,進而找到墓穴的入口。”駱石印看到李如珠一個人坐在一旁悶悶不樂,趕緊打斷手下的說笑,催促大家道。
李如珠第一個站起來,拍打著屁股上的灰土。他依然沉浸在喪父的悲痛之中。
“這啥時才能找到出口?俺的肚子已經咕咕叫了。”施天濟站起身說道。<!--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