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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朗話音方落,那幾名用“鶉縮術”隱藏在角落裡的忍者立刻舒身站起,拔出背在身後的忍者刀衝上前來。與此同時,從正房裡衝出三名緊握忍者刀的忍者,這三人正是吉野和加藤美智子姐妹。所有的的忍者一律身著黑色緊身夜行衣,頭罩黑色頭罩。
石朗掃了一眼圍上前來的倭國忍者,冷靜地抽出身上的繡春刀。在月光的照射下,繡春刀的刀鋒冷光四射,寒氣逼人。葉茹柳緊緊靠在石朗身邊,手握那把奪命玫瑰刺,做好迎擊準備。
“大膽明人,我們恭候多時了。”忍者中傳出一聲半生不熟的漢語,正是甲賀忍者中的中忍吉野的聲音。
“廢話少說!”石朗說著,揮刀砍向面前離自己最近的一名忍者的頭部。葉茹柳手中的玫瑰刺也同時刺向面前的一名忍者。
十幾名忍者全都圍過來,揮刀刺向石朗和葉茹柳。
前文我們說過,這忍者刀刀身本來就較短,再加上刀柄佔去將近三分之一的刀身長度,所以忍者刀掄砍的弧度和揮斬的力度均較小。所以,忍者刀的作戰技法大多是以刺擊為主。
而繡春刀則要比忍者刀長出許多,所以在攻擊招式上,不但可以刺,還可以大力掄砍揮斬,在作戰技法上要比忍者刀豐富得多,殺傷力度也遠遠超過忍者刀。
由於已經同忍者多次交過手,石朗和葉茹柳對忍者的作戰技法早已瞭如指掌。所以,兩個人在應對中採用背部相靠的方式,只要各自應對好自己前方,及左右兩側對手的刺擊,基本就不會給對方留出什麼破綻。
刀光劍影之間,已有三名忍者死於石朗的繡春刀和葉茹柳的奪命玫瑰刺下。兩人背部相靠,邊打邊撤向北邊正房的房門,並擇機撤進房內。
房內的空間較小,忍者難以對兩人形成圍攻之勢。石朗和葉茹柳乾脆各自佔據有利地形,盡興揮斬刺殺。
石朗對房內的佈局是熟悉的,他邊打邊來到正對房門的北牆下的案几前,在同對方打鬥的同時,以極快的身手,將一截殘香插進案几上供奉的嶽武穆雕像前那個銅製香爐內的香灰中。(注:明代的兩大特務機構錦衣衛和東廠全都在自己的衙門中供奉岳飛雕像,藉以標榜自己,迷惑朝中百官和天下百姓。)
石朗見此行的任務已經完成,便挺身殺至葉茹柳身邊小聲說道:“撤!”
葉茹柳會意,口中輕呵一聲,同石朗一起,殺出門外,撤向院子南面的那幾棵大樹。
身後的忍者緊隨兩人,持刀追殺。
離那幾棵大樹還有三米左右距離的時候,石朗猛地伸出左手,將葉茹柳攔腰托起並輕聲說道:“抱緊我!”
葉茹柳一時弄不明白石朗的意圖,只得按照石朗的話,雙手抱緊石朗。
只見石朗將葉茹柳託抱在懷中,腳下幾個閃轉騰挪,越過那片荒草地,來到南牆跟下的大樹下,他藉著身體的慣性,用力將葉茹柳向樹上托起。
葉茹柳借力輕舒雙臂,一個靈巧的提縱,身體已經穩穩的躍上高牆。石朗也縱身一躍,雙手扣住樹身,雙腳用力一蹬牆體,整個身形騰空躍起,在握緊葉茹柳伸出的援手的同時,屈身立在牆頂之上。
就在兩人剛剛在牆頂之上立定身子的時候,只聽身後“嗖嗖”的尖嘯之聲驟起。緊接著,傳來幾名忍者的慘叫聲。三名忍者被這大樹下三米範圍內的機關射出的箭矢擊中,當場身亡。
其實,石朗也拿不準這樹下的機關是否還存在。不過,他還是在距離大樹三米遠的時候,迅速將葉茹柳抱起,按照當初方柄給他介紹的避開機關的方法,靈巧地避過腳下可能存在的機關。而身後緊隨的三名忍者,卻被機關裡射出的箭矢射成刺蝟狀。
就在這院內的雙方大打出手之際,房脊之上,現出一名身著黑色刺服,頭戴黑色面罩的夜行人,只見此人機警地伏在房脊後面,機敏地觀察院中的打鬥。
“停止追擊!”身後的吉野見同伴被射,趕緊命令道。
石朗和葉茹柳雙雙從牆上跳下,快速消失在夜色之中。
“美智子,靈液是否已經施到對手身上?”吉野將忍者刀插進鞘內,轉身問道。
“回組長,靈液已經抹到對方身上,未被敵手察覺。”美智子答道。
“很好,下一步就要發揮我們的忍犬阿克魯斯的作用了。呵呵!”吉野發出兩聲陰險的笑聲。
“會長大人真是料事如神呀,我們才守了不到兩個時辰,對方這隻兔子就來撞樹了。”這是加藤美惠子的聲音。
“走,帶上我們的阿克魯斯,追!”明亮的月光下,吉野露著的兩隻賊眼兇光畢露。
剛才在打鬥中,加藤美智子藉著與石朗近身搏殺的機會,已將靈液靈巧地抹在石朗所穿刺服的後腰處。石朗沒有察覺。
這靈液是甲賀忍者用於跟蹤一種藥水,它是用狗的尿液和幾味特製的中藥配伍而成。這種藥水對人來說無色無味,而且具有極強的附著力,一旦抹在衣服上,立刻滲入衣縫之中,很難被發現,其藥效可以保持三天。
三天之內,忍者可以憑藉經過特殊訓練的忍犬強大的嗅覺能力,追蹤被抹藥水的物件。
一般犬類的嗅覺能力是人的一百萬倍,而經過特殊訓練的忍犬的嗅覺能力遠超於此。
見打鬥雙方均已走遠,伏在房脊上的蒙面人輕身跳下,躲進牆根處的陰影中,蹲在地上機警地聆聽觀望了一會兒,確定院內已經確無他人,才弓身貼牆快速閃進正房內。
蒙面人直接走到房內北側案几前的岳飛塑像前,仔細觀察一下香爐,伸手將石朗插進的殘香取出,放入胸前內衣的口袋內,然後輕轉身體,復又來至院內,從院子東側的牆上翻牆而出,消失在衚衕深處。
石朗和葉茹柳回到同福居,同樣還是悄然攀窗而入。
兩人簡單地向駱石印彙報此行的過程後,葉茹柳回房休息。
一刻鐘後,同福居門外的街道上,吉野和加藤美智子姐妹率領一隊甲賀忍者,在他們的忍犬阿克魯斯的引領下,已經尾隨而至。
阿克魯斯是一條原產於倭國中部甲斐地區的黑斑紋型甲斐犬,該犬雖體型不大,卻兇猛異常,具備出色的爬樹游泳等本領。當然,作為甲賀忍者精心挑選培訓的跟蹤犬,它最突出的本領還是它那異常靈敏的嗅覺。
“立刻在該客棧前後設立兩個監控點,不分晝夜地監視客棧內的大明間諜及同他們接觸的可疑人員。”在確認被跟蹤者進了同福居客棧後,吉野命令道。
黎明到來之前,甲賀忍者的兩處監視點已經設定好,一前一後,居高臨下,對同福居內的大明錦衣衛構成全方位立體式的監視。
吉野率領一隊手下負責監視同福居的前門。加藤美智子姐妹則率領另一隊忍者,負責對同福居後面的監視。
雖然同福居只有一個前門,沒有後門,但基於被監視者的特殊身份,對於監視者來說,同福居後面的窗子跟前面的門一樣,同樣需要密切監視。
第二天一早,除駱石印外的其他小分隊員,全都到外面熟悉城內的地形佈局。
駱石印一人留在客棧內,他之所以留下來,一是他要藉此機會,趕緊把入朝以來偵察到的朝鮮境內倭軍敵情寫成摺子,以便聯絡上城內錦衣衛後,讓他們快速送往國內,再由國內錦衣衛直呈神宗皇帝;二是一旦城內錦衣衛接到石朗昨晚送出的聯絡方式,有人上門拜見的話,客棧內也好有人接應。
下午,兩名商人打扮得甲賀忍者住進同福居客棧。與他們同時進來的,還有五位肩背灰色背囊的藥材商人,這五人在兩位假冒商人的忍者辦理好入住房間後,為自己選了一間處於駱石印隔壁的較大的房間。五人安放好行李,趁著到樓下吃飯的機會,對客棧內的環境詳細地觀察一遍。吃過晚飯,他們回到房間內,先是透過窗子向外仔細觀察窗外的環境,然後躺在床上閉目養神。
一個時辰後,聽到樓道內已經鮮有客人走動,五人當中那位身材瘦小的中年漢子便翻身起床,從自己的背囊內取出一個木箱,然後,悄聲開門,來至走廊內。只見他輕挪靈貓步伐,來到駱石印的房間前。
此時的房間內,駱石印還未入睡,他正在聽取石朗向他介紹駐朝鮮錦衣衛指揮衙門內幾個總旗統領的情況。
朝鮮錦衣衛指揮衙門內的最高統領是錦衣衛北鎮撫司知朝鮮事,其下面依次是總旗統領若干、小旗統領若干,最後就是普通的校尉和力士,兩者統稱為緹騎。
朝鮮錦衣衛指揮衙門內的最高統領叫牛田舟。對於此人,駱石印是熟悉的。
牛田舟在來朝鮮任職之前,曾是京城錦衣衛指揮衙門內的一名千戶統領,和石朗平級。
在一次率隊抓捕貪官的過程中,牛田舟見貪官的女兒姿色俏媚,頓生歹意。他屏退左右,將貪官的女兒姦汙,從而貽誤了最佳抓捕時機,導致貪官逃走,任務失敗。
駱石印一怒之下,將牛田舟調職朝鮮,任錦衣衛知朝鮮事一職。
對於牛田舟的失職行為,本來該交由錦衣衛南鎮撫司撤職查辦,可當年他曾經救過駱石印的命。駱石印念及舊情,還是對他從輕發落。
雖然這錦衣衛知朝鮮事同屬千戶統領,牛田舟屬平級調動,但這地處朝鮮偏邦的千戶統領,哪能跟大明京城的千戶統領相比。
對於朝鮮錦衣衛指揮衙門內的各總旗統領及以下軍官,駱石印並不瞭解。他正好藉此機會聽一聽石朗的介紹。<!--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