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多長時間才能劃到盡頭?”石朗見那女子不再說話,便主動問道。
“這條河的下游水流比較湍急,夜間貿然行進非常危險。前面的不遠處有一土著山寨。到時我們靠岸前去投宿。他們還是非常好客的。等明天天亮,咱們再想辦法。”那女子似乎早已規劃好了行進路線。
石朗對當地不熟悉,只能聽從那女子的安排。
木筏向前行進了不到一刻鐘的時間,河右側岸邊隱約現出一處類似碼頭的簡易木製平臺。
“到了。咱們將筏子靠到岸邊的平臺邊。”那女子指著那處平臺說道。
木筏靠岸後,石朗先行登到岸上,那女子緊隨其後上得岸來。兩人合力將木筏從河裡拉上來,把它們和兩隻船槳一起放到河邊的草叢中。
平臺的最裡端連著一條蜿蜒向上的的石階小路。石朗跟在那女子身後沿著石階向上攀登。
“我來過一次這處土著山寨,他們十分好客。不過,公子要做好飲酒的準備。按照他們的習俗,客人要喝乾他們每個人的敬酒才算是誠心誠意。不知公子酒量如何?”那女子邊走邊對石朗說道。
“那麻煩了。看來我今晚非要出洋相不可。”石朗酒量一般,聽到女子的講話,面露怯色。
石朗的主動示弱再一次激起那女子對石朗的保護欲,她回過頭來看一眼石朗,說道:“公子也不必太擔心,到時你只需看我眼色行事,保管你不醉倒。”
“那我全仗姑娘相助了。”
兩人說話間,已經走到石階頂端。面前現出一片原始林地。林地中有一條人工踩踏出來的小路。
“順著這條小路向裡走,很快就到了。”那女子率先踏進那條林間小路,石朗緊隨其後。
“姑娘何時來過此地?”石朗問道。
“半年前來過一次。不過那次是白天來的,當天就走了。只待了一會兒,想必寨子裡的人早就不記得我了。”
“看來姑娘對當地的山山水水很熟悉。”
“還行吧,畢竟在這裡生活了二十幾年了。”
“前邊好像有火光。”石朗發現大約百米開外的前方林子中有火光閃現,便提醒那女子。
“那一定是寨子裡的人們正在圍著篝火跳舞聯歡呢。他們每逢喜事就會聚在一起圍著篝火跳舞唱歌,氣氛非常熱鬧。想必今天寨子裡有什麼喜事發生。也好,我倆可以討杯喜酒喝。”那女子說著,禁不住加快了腳步。
兩人向前走了十幾步,卻發現前方篝火閃現處似乎有些不對勁。要是山寨中的人跳舞狂歡,以兩人所在的距離,應該能夠清晰地聽到歌聲或者歡叫聲,而此時的篝火旁卻是寂靜一片。
兩人機警地躲在樹後仔細向前方觀瞧。
“趕緊乖乖交出你們的年輕女人和錢財,否則的話,將你們一個個就地活剮。聽到了嗎?你們這些老東西。”
前方篝火處清晰地傳來叫罵聲。石朗和那女子發現十幾名身披黑色披風,手持長刀的大漢正將一群土著居民逼跪在篝火旁的空地上並對他們拳打腳踢言語威嚇。在進出寨子的那條小路上,一名同樣身披黑色披風手持長刀的漢子正在站崗放哨。
“不好,寨子裡的人被打劫了。”那女子說道。
“這都是些什麼人呀?”石朗指著在村口放哨的那名身穿黑披風的男子問道。
“他們是這幾年在這山中出現的一股搶匪,他們神出鬼沒,以打家劫舍為生。由於他們居無定所,官府數次捉拿均未成功。他們統一地身披黑色披風,所以人們都把他們稱作‘黑色幽靈’。沒想到今天在這出現了。”
“這寨子裡有多少人?”
“算上老人婦女和孩子也就不到五十人。”
“看樣子他們把年輕婦女藏起來了。”
“對。這幫搶匪毫無道義可言,燒殺淫掠無惡不作。不行,我必須過去救他們。公子,你在此等候,注意保護好自己。”那女子看來生就一副俠肝義膽,面對對方十幾名大漢竟然毫無懼色。
“姑娘,看我的。”石朗強行按下欲起身前往的那名女子,然後輕起身形向前摸去。
那女子不知道石朗的底細,她還沒反應過來,石朗已經充分利用樹林的掩護,摸到那名站崗放哨的黑衣人身後。只見石朗輕縱身軀,揮手一掌擊在黑衣人後脖頸處,將那黑衣人擊昏在地。石朗將倒在地上的黑衣人拖到樹後,然後對那女子揮一揮手,示意她過去。
那女子同樣藉助樹林的掩護,來至石朗身邊。
此時石朗已經將那昏死過的黑衣人的披風穿在自己身上。見那女子走到身邊,便對她低聲說道:“待會兒我假裝他們的人押著你過去接近他們,然後尋機將他們制服。”
“好計策!沒想到公子不但彬彬有禮,而且智勇雙全。”那女子用欽佩的眼光望著石朗,低聲說道。
“你知不知道哪位是強盜的頭領?”
“聽說他們的頭領是一位臉上有一處明顯刀疤的人。”
“好。開始行動。”
石朗說完,一手提著那名劫匪的長刀,一手反扣住那女子的脖子,兩人向篝火處走去。
“他媽的,再不交出年輕女人和錢財,老子可就不客氣了。”一名身高體壯的劫匪氣急敗壞地走到一名老人面前,一腳將老人踹倒在地並舉起手中的長刀準備砍向倒在地上的老人。
藉著篝火的亮光,快要走近篝火的石朗敏銳地發現那名舉刀的劫匪臉上有一道斜貫整個臉部的刀疤。
“大王,我抓住一名年輕女人。”石朗對那名刀疤臉高聲喊道。
“三狗子,從哪裡發現的那女子?快快押過來讓我瞧瞧。”那刀疤臉放下舉起的刀,對石朗喊道。
“大王,你看,還挺漂亮呢。”石朗將自己的頭深深埋在披風內,押著那女子向刀疤臉走去。
“喲,還真是。這小娘子長得可真別緻。”刀疤臉目光全被那女子吸引住,完全沒有發現即將臨近的危險。他邊說邊伸手摸向那女子的臉。
就在對方一隻手即將摸到自己臉部的時候,只見那女子以迅雷不見眼耳之勢一腳踢向刀疤臉另一隻握刀之手的手腕部。
“啊!”刀疤臉慘叫一聲,手中的長刀應聲落地。他還沒有反應過來,石朗已經飛身越過那女子,從身後反扣住刀疤臉的脖子,將手中的長刀抵在了刀疤臉的脖頸處。
“全都放下手中的刀。否則我一刀殺了他。”石朗控制著刀疤臉,大聲命令其他劫匪。
此時那女子已經快速撿起刀疤臉落在地上的長刀,見現場的劫匪還在發愣發呆,便揮起手中的刀,大聲呵斥道:“沒聽見嗎?全都將自己手中的刀扔到火堆裡,然後雙手抱頭,跪在地上。否則的話,先殺了你們首領,再將你們一一斬殺!”
現場的十幾名劫匪這才明白過來發生了什麼,他們一個個愣愣地站在原地,一時不知如何是好,只得將眼光看向已被石朗控制的刀疤臉。
石朗見包括刀疤臉在內的所有劫匪還在猶豫觀望,便快速將手中刀在刀疤臉的脖頸處輕拉一下。鮮血頓時順著刀疤臉的脖子流淌下來。“速速將刀扔進火堆,不然,我就砍斷他的脖子!”石朗厲聲呵斥道。
“他媽的,還不快快將刀扔掉!”刀疤臉強忍疼痛,高聲命令自己的手下。
聽到刀疤臉的命令,劫匪們不敢怠慢,紛紛排隊走到火堆旁將手中的刀扔進去,然後按照那女子的要求,雙手抱頭,跪在地上。
那女子手持長刀,密切監視著劫匪們的一舉一動。就在排隊等候扔刀的第九名劫匪走過她身旁時,她發現那劫匪突然揮起手中長刀砍向自己。那女子靈巧地閃身躲過,然後飛起一腳將那名劫匪踢進火堆中。那名劫匪頓時成了一個火球,慘叫著在地上玩命地打滾。
“小六子,老子知道你早就想取代老子的地位。他媽的,你是想借此機會整死老子。活該,燒死你個王八蛋!你們幾個還不趕快扔刀!”刀疤臉高聲叫罵起來。
剩餘的劫匪全都乖乖地將手中的刀扔進火堆中並抱頭跪地。
“鄉親們,大家不要害怕。我們是官府派來解救你們的,官府的軍隊隨後就到。你們將這些劫匪綁在樹上,等候官府發落就可以了。”石朗為打消現場民眾的顧慮,故意編了個謊,因為他覺著就他和那女子兩人還不能給與鄉民們足夠的安全感。
果然,一聽說有官府的軍隊要來,現場的民眾立刻群情激奮,找來繩子將現場所有劫匪結結實實地一一綁在四周的大樹上。
“兩位英雄,還有一位劫匪。”現場民眾中不知是誰高喊一聲。
“在哪兒?”石朗高聲問道。
“你看,在那兒。”那位喊叫的鄉民手指村口喊道。
石朗抬頭看去,這才發現是那位方才被自己擊暈過去的放哨的劫匪甦醒過來,正搖搖晃晃地準備逃跑。
“看我的。”那女子從地上撿起一塊小石頭,揚手砸向那名劫匪。
只聽“哎喲”一聲慘叫,那名劫匪被石子擊中後腦,摔倒在地。
幾名村民一擁而上,跑過去將那名劫匪拖到篝火旁,綁在大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