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邊的時間不多,因而我倒是特別能理解那樣的缺失。
我能夠明白我媽媽對我始終是懷著親生骨肉的愛,她雖然時常不在我身邊,可並不是不好。這些我能理解。
可不表示我能完全的感受到她的那份愛。
這大概許多離異家庭的孩子所共同要經歷的情感跋涉吧,明明看見燈塔就在不遠的地方,看得見光和亮,卻始終無法停靠過去,始終在漂泊,始終渴求著某種更強烈的東西足夠闖入情感的接收波段內。
我不知道阮荀是不是也會同我一樣充滿了某種不安全感,正如他所問我的一樣,是不是我也不曾給過對方足夠的安全感。
我一度嫉妒甚至恐懼孟夏與他的那段過去,但也許我並沒有真正試圖去理解過。
就像我只知道我愛他,卻從沒想過我的愛他能不能感知到,是不是在他的波段內。還是會像是我媽媽和我一樣嗎?血脈相連的愛也不過最終停留在理解兩個字上面。
我聽到一個有點印象的聲音從吧檯旁邊傳來。
他要了一杯長島冰茶,度數挺高的酒,很少有人點。
我轉過頭去看他,白襯衣,墨藍色的條紋西裝,白皙修長的手指,帶著一枚鉑金戒指,在無名指上。
他喝了一口酒,轉了轉手指上的鉑金戒指,然後取了下來揣進褲兜裡。
我認識他,見過他兩次,是孟夏。
丁彥祺瞟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他也只是安靜的坐著。
過了一會兒,他抬頭看著丁彥祺,微微一笑,說,好多年沒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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