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又出來了,肩上搭著一件白T恤。
他拉著我的T恤下襬,往上撩了一段,說,手抬起來,把衣服換了。
我高高舉起手臂,抬胳膊的時候聽到骨頭咯咯直響,我覺得我應該說點什麼,於是我說,狗哥,你回來啦。
他還叼著煙,含含糊糊的嗯了一聲,頓了幾秒,突然把肩膀上的衣服甩到我頭上,說,我要還不回來,你是不是要把這間房子都給我賣了?我讓你收好鑰匙別弄丟,沒說別隨便帶人來你就不知道別讓其他人進門了嗎?
我說,對不起,可是我找不到你。
我不是想狡辯我犯的錯誤,我想我讓季誠用了他的電腦肯定給他造成了問題,可是我找不到他,我上哪裡去都找不到他。
我把頭上的衣服拉下來,看見他的菸灰掉了下來,我伸手去擋,那東西挺燙的。
他啪的拍掉我的手,罵了我兩個字,傻逼。
然後他突然抱住了我。
驚喜嗎?高興嗎?開心嗎?歡樂嗎?興奮嗎?想趕緊把剛剛穿上的衣服撕了然後推倒滾地板嗎?
NO!
我只有一種天靈蓋被人用降龍十八掌劈了一掌的懵糊感,說時遲那時快,我全身都因為被劈而夾緊了,我敢說連膀胱都收成了一團。
過了好一會兒,我才適應了他的手臂所帶來的擁抱的力量和他胸口的溫度。
我伸手去抱他,不論抱得有多緊,雙臂交叉得有多深,始終會覺得不夠近,不夠多,不夠滿,不夠填補我失去的46個小時,還有其中的恐慌,懼怕,焦慮,以及愛。
我稍微踮起腳尖,輕微而快速的交換著雙腳,一定是剛剛膀胱收得太急,我想上廁所了,可我不想放手。
阮荀說,你在幹嘛,抖什麼抖。
我又夾了一會,實在是夾不住了,只好說,狗哥,我要上廁所了。
阮荀把我放開,說,廢材,你怎麼做什麼都不及格?
我放了水,身體一陣輕鬆,兩天的煎熬和緊張彷彿都從肩膀上卸了下來,這個時候剛剛的那個擁抱所帶來的感觸才開始在心裡蠢蠢欲動起來。
阮荀敲了敲浴室的門,他說,紀文,周敖給你說不用擔心了嗎?
我一邊洗手一邊說,周哥說了。但我後來聯絡不上他了。
他說,所以你找了季誠是嗎?
我點點頭,才發現他看不見。
我說,對不起。
我把門拉開,說,如果我現在發郵件解釋還有用嗎?或者其他方法。是不是那封郵件影響很大?
他看了我一會兒,說,我餓了,你餓不餓?你想吃什麼?
我說,狗哥,如果有麻煩我可以承擔。
我怕他說,你承擔得起嗎?我怕我犯了錯卻根本沒有彌補的本錢。
他挑了挑眉,拽過我的手臂往外走。
他關上門說,紀文,帶鑰匙了嗎?
我想起來我的鑰匙放在茶几上。
他說,沒事,我帶了。
他的手掌順著我的手臂一段段捏下來,終於在我頭暈目眩的時候抓住了我的手掌。
他說,廢材,你要帶好我,不然沒鑰匙進不了門。
嘴巴里有點甜,又有點酸。
可我明明吃進去的是普通的白米飯。
阮荀在桌子下面輕輕踢了我一腳,他說,吃慢點。
我看著他傻笑了兩聲。
他說,你一直笑什麼?
我說,忍不住啊。
他說,發生過什麼好事嗎?你撿錢了?
我說,比撿錢還好。
他說,餓了兩天終於開葷了。
我說,也比這個好。
他笑了笑說,你被季誠騙傻了?
我給他夾了塊排骨,然後說,狗哥,你喜歡我。
他舔了舔嘴唇,說,你還挺聰明的,我都沒發現。
我說,你不是說我偶爾也會對一次嗎?
他放下筷子,說,那犯的錯怎麼辦?
他就是現在讓我上刀山下火海我也有迸發的荷爾蒙護體,不懼啊。
我說,狗哥你看著辦吧,我就這一個腦袋一條命,哦,我還有張卡,存了兩萬元,我把我的家當都給你。我會洗衣,會做飯,任勞任怨,任打任罵。
他笑了笑說,考慮看看。
我說,狗哥,我特別聽話,你說東我絕對不會往西,你叫我朝上看我絕對不會低頭。
他說,是嗎?那親我一下,親嘴巴。
我吞了吞口水,往四周看了看,我說,這有人。
他說,快點,我數一二三。
我還是有點不好意思的,大庭廣眾,兩個男人親親我我造成的影響多不好啊。
他說,快啊,你之前偷親我的時候動作不是很麻利嗎?
我艹。他那時候不是睡得跟豬一樣嗎?
我耳朵都要燒成風火輪了。
他說,一二三,你完了。
他伸手揪我耳朵,我下意識去擋,結果他只是虛晃我的。
他抓著我衣服,都快把我從桌子下扯起來了。
然後我就感覺有一雙帶著溼度和溫度的軟軟的嘴唇貼在我嘴唇上。
我艹,老子嘴巴里還包著飯呢。
我感覺他把舌頭往我牙齒裡翹,他拽著我的衣服勒得我都快喘不過氣了。
我被飯粒嗆住了,我往後退,把椅子撞翻了,發出一聲巨響。
他可能是見我太狼狽,放開我,神情挑剔的說,你長這麼大,連線吻都不會,要你有什麼用?
我灌了兩杯水,把嘴巴邊上的飯渣擦乾淨,說,你才不會,我會。
我親過小紅的嘴巴。
他說,廢材,摸下鼻子。
我摸了一下,我以為上面有飯。
他說,變長了沒?
他以為他很了不起嗎?不就是多親過幾個人嗎?
我聽到他低低的笑聲,我只好埋頭吃飯,我不屑於和他爭辯這種事情。
他說,廢材,你不僅課業要補習,親嘴還要請個家教補習才行。你把你那兩萬塊錢給我,我給你算包年不限量吧。
我看了他一眼,原來喜歡一個人的時候也會討厭他。
我說,我找其他人便宜多了。
他揚了揚眉,笑著說,好啊,你去找啊。你要是錢不夠我還可以借你。
我雖然賭氣說,找就找,其實是無心無膽。
他早就看穿我這種窩囊廢了,所以才那麼有恃無恐。
再說,除了他,我憑什麼平白無故要給其他人2萬元!那可是我吃豆芽省下來的血汗錢!
最後,我覺得包年不限量的條件也挺優惠的,價效比還可以。
所以隔天我提著兩萬元和給阮荀買的衣服上門了,有錢底氣就是不一樣,而且一次花兩萬元的感覺真大爺。
我把錢一小疊一小疊的扔他面前道,你說的包年不限量。
他指著我另一隻手裡提的袋子,說,那是什麼?
我說,還你的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