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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楚服尚白,又值惠王喪期,雖然恕兒目不視物,卻能想到,此時站在墓碑前與她說話的少年,已然長成七尺男兒,並且一身素衣,腰懸佩劍,手牽白馬。
恕兒問道:“此役,你有幾分勝算?”
東方愆答:“不顧宋王死活,便是十分勝算。”
恕兒遲疑了一瞬,不再說話。
東方愆說:“姐,你還沒有告訴小恩她的親生父親不是劉璟嗎?你已是楚王之尊,你我在楚國的勢力也已經根深蒂固,小恩的安全再也不需要用劉璟的名頭罩著。”
恕兒說:“小恩知道。”
東方愆見恕兒目光凝滯,不知她究竟是仍在遲疑,還是因為目不視物,所以眼神無光。“姐,心善、心軟,總該有個限度。劉璟不死,宋國難亡。宋國不滅,楚國難存!姐,你如今是楚王。”
恕兒嘆了口氣:“我知道。”
東方愆見狀,皺眉道:“絕世峰、蘆葦蕩……姐,我不明白,經過那麼多事,你對劉璟到底還有什麼可於心不忍的?蘆葦蕩裡,我若不是顧著小恩,根本不可能讓劉璟活著離開!”
恕兒扶著冰涼的墓碑緩緩起身,一旁的顏秀便立刻去攙扶她。
姐弟二人擦肩而過,再無多言。
恕兒上了車輦,東方愆仍立在原地。
悶氣漸漸散去,他久久凝視著墓碑上的“林瓔”二字。
那日,東方愆站在惠王墓前,從白日站到傍晚,卻始終不解,若是無人相告,恕兒究竟是如何猜到了兩版遺詔之事。若是她獨自猜到的,那麼林哥哥對她的心意,她又豈會不知?可是她若知曉,又為何再也沒有過問林哥哥藏在七絃琴裡的字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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