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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跳過懸崖才是大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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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欲、死欲。

人存活在世間,最懼怕的莫過於死亡。

無論是山野農夫還是王侯將相,甚至人間的王已經坐擁天下都不能免去死亡會帶來的恐懼。

從古至今多少帝王傾全國之力只為長生二字,或是出海尋仙,或是求醫問道,都免不了最終的孤苦伶仃,變成為一捧無人問津的黃土。

初落下懸崖的十三心中還有點恐懼感,被山風一吹之後,恐懼感反而變成了些許興奮,或許是因為已經體驗過一次跳懸崖,現在反而沒有那麼緊張。

恍惚間,十三眼裡的黑飄過了一點雪花、兩點雪花,越來越多的雪花從他的視線裡飄落!?

十三以為自己出現幻覺,閉眼一晃,再睜眼時,他看到了非常熟悉的一幕……

憤怒的狂風好似能夠將山峰摧毀一般的肆虐著,卻不能把肆意飛舞的雪花給清理乾淨,漫天的雪、黑黃的霧、渾濁的空氣把天地統統遮蔽,只留下不斷流動的白茫茫。

暴風雪越來越猛烈,可是在萬丈雪山的懸崖邊上邊上卻隱隱約約能夠看到幾個人影。

“哈哈哈!慕容坤!你也想不到自己會有今天吧!?”

風雪對面的人用著非常大的力氣吼叫著,呼嘯如雷的風聲也不能掩蓋住他聲音裡的得意和嘲笑。

“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聽著熟悉的聲音以及即將面對這輩子最難應付的一場戰鬥,慕容坤心裡反而是異常的平靜的狀態,毫無斑斕,可還是問了個最沒有用的問題。

慕容坤比平時說話大不了多少的聲音直直穿過漫天大雪,落在對面那人的耳中。

“你放著好好的日子不過,非要去與那些人為敵!現在死了這麼多兄弟,你開心嗎?”那人反拋回來的問題比周圍的狂風還要猛烈,一字一刀般刺入慕容坤的心中。

慕容坤陷入了沉默,他不想解釋、也不想讓人知道自己的過往。

大雪峰裡有可以將世人看著螻蟻的絕世高手,有無數曾經在江湖中掀起血雨腥風的人,也有非常多非常多曾經是互為死敵的人。

無論你的過去如何的悽慘,無論你曾經和誰有滔天大仇……在透過那片險峻的冰原之後,以前的恩怨統統都只能留在外頭,不可以再帶進來大雪峰。

可是在看到那個人的一瞬間,慕容坤的心中還是隻有兩個字——報仇!

“我知道你很強,是江湖上排名百強的人,所以我今天請來了三位九重武境的殺手,今天我就要看你是不是每一次大戰都能夠輕鬆應對!?”

“現在!”那人再度怒吼,比前面幾次都要兇悍,“你腳底下的這片雪下邊埋著的都是昨日才與我們喝酒歡樂的兄弟,如果你心裡還有點愧疚的話,就乖乖的跟我回去,或許還能留下一條性命!”

“然後呢?你去和世人說你單槍匹馬打贏了大惡人,然後他們就會喊你大俠、大英雄嗎?”

“呵呵!大家兄弟這麼多年,留你一條全屍也不是不可以。”

“要留一挑全屍還不容易,用得著林被低聲下氣的求你?”慕容坤望著背後深不見底的懸崖,忽然心裡就好似跟雪一樣空白,無意識般的沉吟道,“……既然你說這片雪下邊裡埋著的都是我們的兄弟,那我就去陪他們好啦,你要不要一起?”

慕容坤並沒有等那人回答,轉身就直接跳下了懸崖,毫不猶豫的跳了下去,跳得那麼輕鬆、簡單,跳得那麼自然、隨意。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佈滿著千年積雪的山崖間還回蕩著他狂妄的笑聲。

……

“啊啊啊啊啊啊……”

幻覺、身體上的墜落感,還有黃歸雲的叫喊聲讓十三重新迴歸現實,還來不及反應他便覺得身子一沉,似乎已經落在地面?

十三記憶中跳崖落地時的疼痛感並沒有如約傳到腦中,反而有股柔軟的力量將他托住,緊接著還反彈回來,然後向下滾去。

他連忙伸手往旁邊一抓,手中傳來植物的觸感,運轉目力一看,竟是些蔓藤在山谷中織成一張大網,且角度正好呈梯形向下延伸,正如個滑梯一般!?

山谷昏暗,讓人看不清楚蔓藤網的底部就究竟連在何處,也不知道這山中藤葉是什麼種類。

“哇啊啊啊啊,救命啊!!”

“哎喲……”

就在十三考慮要不要沿著梯形蔓藤網到下邊看看的時候,黃歸雲的聲音從他旁邊滑過,直直向下,隨即他的呻吟聲從不遠處傳來。

聽著黃歸雲還有聲音,十三立即鬆手,沿著梯形蔓藤一段一段往下跳,三兩步之後,便看到蔓藤的底部原來連著山崖邊上一處突出且寬敞的地方。

十三落地後看著趴在地上的黃歸雲道:“甘霖娘喲,阿黃你吃的什麼玩意長的這麼高又這麼重,要是再重一點的話,我們今天就要體驗二段跳崖了。”

趴在地上的黃歸雲連忙翻過身:“十三叔,我們現在還活著嗎?”

十三轉過身看著這張天然形成的蔓藤網:“林被不是說了嘛,想要當大俠的一定要有跳懸崖的經歷嘛,啊哈哈…哈。”

最後幾聲笑的很勉強,到現在十三也想不明白,他為什麼會說那樣的話,為什麼會拉著少年一起跳崖。

“真的嗎?十三叔,我還以為是你早已經準備好退路,所以才敢從那麼高的地方跳下來。”

“哇,跟你開個玩笑你還當真啦~流雲山城是林被一手建立,狡兔三窟,怎麼可能只有一個入口、一個出口呢?”

十三選擇把自然的拯救當成自己的運籌帷幄。

“哦哦!!十三叔你好聰明哦。”

“開玩笑,林被混跡江湖十幾年豈是隻跟姑娘們玩樂?有時候還是會玩命的嘛,這樣才是江湖,對不對?”

“對!”

這樣的對話再繼續下去就顯得太尷尬,十三吩咐黃歸雲在周邊搜尋一下,撿點木頭樹葉來點火,自己則準備回覆下強壓的內傷。

他現在回想起林峰劍氣中的熟悉感來自於記憶中的哪個地方——便是那站在冰天雪地的大雪峰中的感覺,而且這股寒勁現在仍在他身上游走。

或許是因為這股寒、外加上跳崖,才會讓他想起過去的往事吧?<!--ov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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