帥身邊的老人了。”
樓大帥也有些犯難,軍政府裡的一干官員,不說都和他出生入死過,最差也有幾年的交情,跟他幹了這麼些年,總不好說擼就給擼了。
左思右想,樓大帥最終拍板:“就財政局吧。”
財政局的局長杜連山是六姨太杜蓮蓉的親兄弟,能力也不錯,可比起展長青,卻也沒什麼了。樓夫人開了口,樓大帥不能不給夫人面子,況且,比起夫人,姨太太的兄弟,也算不得正經親戚。
“大帥,這樣好嗎?”
“什麼好不好的。”樓大帥混不在意:“等著再給他安排就是了。在這個位置上一年多,他也算撈得不少,夠本了。樓家沒虧待他。”
樓夫人點點頭:“那我去和妹妹妹夫說。”
“恩。”
樓夫人離開書房,臉上的笑愈發的明媚,剛走下樓,就看到急匆匆趕來的六姨太,身後跟著抹著眼淚的喜桂,和一臉為難的二管家。六姨太焦急的表情中,還隱隱帶著些許怒氣,樓夫人一挑眉,六姨太那邊已經開口問道:“夫人,喜桂犯了什麼錯?你要把她送去那麼個地方!”
“哦?”樓夫人走到沙發邊坐下,立刻有丫頭奉上了熱茶,“你說,我要送她去什麼地方?”
“那麼個瘋子……”
“蓮蓉,”樓夫人臉色沉了下來:“翠華好歹比你早進門,又給大帥生了三個女兒,;照規矩,你要叫她一聲姐姐的。”
“夫人,我……”見到樓夫人臉色不對,六姨太才猛然醒悟,自己這到底是做了什麼?怎麼被喜桂哭訴了兩句,就不管不顧的來找夫人鬧?頓時,額角就沁出了冷汗。
樓夫人卻不再看她,而是對二管家說道:“德叔,你在樓家多少年了,做事,怎麼還這麼沒成算?還有你們,”樓夫人轉向跟著六姨太的兩個丫頭:“也不攔著點你們姨太太,這是什麼地方?樓上就是大帥的書房!萬一遇上外人,樓家的臉面還要不要了!”
兩個丫頭噤若寒蟬,二管家也覺得面上無光,看向六姨太和喜桂的目光,都帶上了怨氣。
“行了,今天這事我也不怪你,只當你心疼侄女。”樓夫人溫婉的笑了:“我也能體諒你的心。正巧翠華一個人住這麼多年了,總也有些寂寞,你乾脆去陪她吧。也好就近看顧你的侄女,大家都便宜。”
六姨太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夫人這是要把她也關起來?!
“夫人,我錯了!我真的錯了!”六姨太當即給樓夫人跪了下來,拔高了聲音,期望書房裡的樓大帥能聽到,至少,不要讓夫人把她送去和個瘋子關在一起。
可讓六姨太失望了,自始至終,樓大帥都沒有露面。
樓夫人看著失魂落魄的六姨太,輕輕笑著:“這話,我當年和翠華說過,如今,就再和你說一遍,這人吶,要是一心找死,是誰也攔不住的。蓮蓉,帶著你的侄女,好好想想吧,說不準,哪天想明白了,就能回來了。”
喜桂早已經嚇得魂不附體,被拖下去的時候,身子已經癱軟成了一團。
樓夫人抬頭看了一眼書房的門,她早就明白,也看透樓盛豐這個人了。還好,還好兒子不像他。
不過,不納妾……樓夫人單手覆上自己的小腹,垂下了眼簾。
樓逍告訴了李謹言兩天後開拔的訊息,李謹言有些吃驚,卻也覺得胸中有股熱氣上湧,真要和老毛子打仗了?
凡是華人,讀到近代的華夏史,無不感到屈辱悲憤。
來到這個混亂的年代,李謹言早已經下定決心,儘自己的一份綿力。事到臨頭,他卻發現,自己能做的極其有限。心下盤算著,不能上戰場,至少,忙是能幫一些的吧?滿洲里那邊冷得要命,他手裡的布莊還有一批土布和棉花積壓著,可以做些護膝,坎肩和手套一類的,多找些人,應該來得及……至於賠錢什麼的,他樂意!等到皂廠開工,磺胺也研製出來,錢的事情,就不用愁了。
樓逍見李謹言低著頭,單手按住了他的頭頂:“我會回來,我保證。”
李謹言詫異的抬起頭,看向樓逍,動動嘴唇,如果他說自己鬱悶不是因為這個,樓少帥會不會拔槍給他一梭子子彈?
想象一下嚴重的後果,李三少還是識時務者為俊傑,默認了。
想到樓逍三天後就要走,李謹言開口問道:“少帥,之前託你找人的事,怎麼樣了?”
“有眉目了。”樓逍放開李謹言,“明天,他們就來見你。”
“明天嗎?”李謹言點點頭。
26
26、第二十六章 ...
民國四年,公曆1912年1月1日,農曆辛亥年冬月十三
自從清廷被推翻,民國建立,南方政府便採用公曆紀年,將公曆一月一日定為元旦,農曆正月初一稱為新年,北方政府建立後也仿效行事。
雖說上了年紀的還唸叨著老黃曆,可甭管公曆還是農曆,這日子總是要過,節慶總要討個喜氣。
關北城從一大清早就熱鬧起來,沿街都是一片喜氣洋洋。
廖祁庭揹著手在前邊走,小栓子苦著臉跟著一路小跑,這眼瞅著就要過年了,少爺還是不打算回家,他都不敢想今後回廖家的日子了,一頓好罵肯定是跑不了的。
“少爺,要不,咱還是先回去吧,這眼看過年了,家裡的老太爺和夫人都念著您呢。”
廖祁庭沒說話,心裡也在打鼓。俄國人在邊境增兵的事情已經不是秘密了,一個弄不好,就要打仗。萬一樓家真和俄國人幹上了,北方政府裡能幫忙的不多,袖手是好的,就怕有人在背後捅刀子。
按照廖祁庭對這些官員和軍閥的瞭解,這事,不是幹不出來。或許,他該去南六省看看,宋武的確和日本人走得近,可宋舟卻著實不像個短命的,只要不出意外,至少還能活上十幾年。廖家也未必沒有準備的時間。估計祖父心裡明白,也是存著考驗自己的心思,否則,不會不提點幾句。
想到這裡,廖祁庭豁然開朗。
“小栓子。”
“哎!”
“給家裡發電報,我這兩天就啟程回去。”
“哎,少爺,你可是……”小栓子險些沒掉下眼淚來,少爺總算是不犟了,這北方眼見不太平,要是少爺還不樂意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