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亂的記憶不斷在夢裡盤旋、閃現。說來也奇怪，從遇到她的那一天起這些記憶突然出現，他們相識的時間越來越長，記憶卻慢慢地逐漸消散。

那些片段是不成形的，大多數時候，他總是不斷夢到一棵樹，巨大的，一眼望不到盡頭。

這世間怎麼可能有如此高的樹，夢裡的柳沉舟很清醒——他不知為何，每一次都篤定地相信，那棵樹絕對不會生長在凡塵之間。

他站在樹下，如同要到地老天荒般等待著，等待一個人她甦醒，等待她歸來。

彷彿隔著霧氣的碎片漸漸遠去，鮮活的畫面接踵湧來，是她在賞梅宴上巧笑嫣然、嫋娜顧盼。想將她佔有己有，那並不是記憶帶給他的觸動，他只是想這麼做，無論如何也想。

皇帝的癖好柳沉舟早就知道，但他從未參與其中。只是在那一次，皇帝決定讓誰去調教她時，柳沉舟使了點小手段，讓這份差事落在了自己身上。

情慾，曾經是他最為厭惡的東西，他見過太多沉迷其中的男男女女，那時候的人，與野獸也無甚區別。他從未想過，有一天自己也會成為其中一員。

或許是因為他說不出口，習慣了掩藏自己，不會剖白，更不會流露出絲毫的溫情與軟弱。只有一次又一次地貫穿她、填滿她，似乎才能宣洩出深埋於心的東西。

又一次從夢中醒來，坐在床上怔了半晌，柳沉舟忽然披衣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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