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了上面。
在S市待了將近十年, 好不容易培養出來的一點氣質因這些汙漬被破壞殆盡,她就像個局外人, 像個上不了檯面的小丑,永遠窩在一個暗黑的角度來仰視這一座繁榮又喧鬧的城市,永遠也不明白為什麼有些人隨隨便便花上她幾個月的薪水買一個限量級的包包, 還拿著到處炫耀。她只能看看, 然後等到午夜來臨時去最繁華的街邊攤上淘一些便宜貨,為此還要和老闆討價還價, 爭得面紅耳赤。
她就是這樣一個人,千辛萬苦想要出人頭地,來到這麼一座讓人人羨慕的城市上學,幾乎花光了家裡所有的錢,為的就是能夠成為那些來來往往中的一員,為得就是再也不過父輩們低頭種田的生活。
她是幸運的,也是不幸的。在她最困難的時候,她遇到了方靜舒, 這個被人簇擁前後,不知柴米油鹽的千金大小姐,有著令她羨慕的漂亮容顏,身段,還有那令人嫉妒的家庭背景。
方靜舒還是那個方靜舒,手臂上那一道劃痕,也僅僅是給白皙的肌膚上平添了幾分色彩,無論多狼狽,總帶著世家小姐應有的氣質和修養,讓她無時無刻不在羨慕她的出生,嫉妒她的好命,還有那讓令人可笑的善良和單純。
金立香抬起頭,紅腫的眼睛彰顯了她前一刻的懊惱和悔恨,她呆滯的目光忽的轉向方靜舒,一副要哭不哭,要笑不笑的樣子,“靜舒,我沒有辦法,我真的沒有辦法。”
“沒辦法?”
“是啊,我媽她被車撞了,要錢,知道嗎?要好多好多錢,那麼多錢,我一輩子都沒看到過那麼多錢。”金立香那種模樣就像個入了魔一樣,神色癲狂,又像是喃喃低語,自顧自的說道,“我是對不起你,我做了那事後,三年沒有睡過一個安穩的覺,但,靜舒,如果你最重要的人出了事你會怎麼選,我根本沒有選擇的餘地。”
方靜舒接待過一次金立香的母親,那是一個相對而言又瘦又小的女人,穿得相當樸實,卻將自己整理的非常乾淨,知道她和金立香是朋友,還曾帶過一籃的草雞蛋,說是很補。
這麼多年來,她也就見過那麼一兩回。
但,令方靜舒無法接受的事,對方把她賣了,只僅僅是為了錢,“原來,我們之間的情誼也就值這麼點錢。”
“三十萬!”
“我知道你瞧不起我,可是方靜舒,你有一個幸福的家,你要什麼有什麼,我什麼都沒有,我拿三十萬去救我的媽媽又有什麼錯!”金立香站起身來,怒目而斥。
方靜舒冷冷地看著她,“金立香,你確定你沒有錯?你將你的需求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你告訴我你沒有錯!那你當時怎麼不去搶,不去賣!”
金立香哈的的笑了一聲,“對啊,我當時怎麼不去賣呢,我就算去賣也湊不齊三十萬。”
所以把她給賣了。
因為她值錢麼。
方靜舒覺得自己心口就像被人挖開了一個洞,她輕咬住唇瓣,努力不讓自己眼眶中的淚從眼睛中流下來,她手扶著額,冷靜了三分鐘,“金立香,你回答我剛才的問題,你把我灌醉後還做了什麼?”
金立香一下子回想到三年前的那個讓她一腳跨進地獄的夜晚。
兩人選了一個熱鬧的酒吧,方靜舒開始還有些抗拒,因為她這位大小姐是一位乖寶寶的千金大小姐,從小家教甚嚴,基本不到這種喧鬧混亂的環境中來,要約基本也就是茶館和咖啡館,各種美容健身會所,去的會比較多。
“靜舒,難得來一次又有什麼關係,我們就看看人家跳跳舞,不會有事。”金立香其實也非常不喜歡,甚至還在遲疑中。
“嗯。”
三年前的方靜舒還是個什麼都不懂,什麼都不會防備的單純姑娘,兩人點了兩杯酒,就坐在酒吧檯上看最熱鬧的高臺,群魔亂舞,一群中二的少年少女們相互貼合在一起扭啊扭,相互之間卻也不覺得彆扭,只覺得非常High。
方靜舒比較喜靜,看了一會就覺得沒意思了,主要是環境也太過喧譁,那聲音都已經震耳欲聾了。
“立香,我給你一樣好東西。”
“什麼?”
金立香腦海中的兩邊天平還在不斷的傾斜,一面是正義,一面是邪惡。
方靜舒將早已準備好了的喜帖送到金立香的手中,“立香,我想邀請你成為我的伴娘。”
“伴娘?”金立香手一抖,差點將喜帖給弄倒桌子下面去了,“我,不太適合吧。”
“為什麼不適合,我的婚姻當然我做主了。”
“你還有一個妹妹,怎麼輪也輪不到我。”金立香將喜帖開啟看了兩眼,婚禮的一欄填寫新郎的名字是——秦景善,“為什麼不是時書航?”
方靜舒一臉懵懂,眨了下大眼睛笑道,“我結婚肯定會通知他,不過書航在國外也很忙,能不能抽空回來還說不準。”
金立香神色複雜的盯著她,直到手中握著的手機突然顫動了一下,她嚇得差點將手機給扔出去,她轉過身看了一眼,發現手機上面是款項到賬的提示,十五萬。
方靜舒小喝了一口,看了眼時間,“立香,我去一下洗手間。”
“好。”
等到方靜舒回來,擺在她面前就是一杯早已摻雜了烈性藥的酒,“立香,這裡太吵了,我得先回去了。”
金立香一把拽拉住她的手腕,“靜舒,別浪費了,我們點的這酒還挺貴的,喝了再走吧。”
方靜舒釋然的笑了,“好,下次還是別來這種地方了。”
金立香眼睜睜看著她喝完,還未走到門口,整個人就軟軟的往下倒了,她扶了一把,那醉成爛泥一樣的女人滿臉紅彤彤,頗為依賴的將雙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頂著一張漂亮的小臉,卻有著這世界上最單純最柔軟的心,“靜舒,你應該會原諒我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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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
金立香雙眼空洞的看著前方,“我只負責把你灌醉。”
“負責?”方靜舒被她氣笑了,“你用三十萬就把我賣了啊,金立香,你簡直就是狼心狗肺,你的良知還在嗎?”
如果那一晚上她遇到的不是一個人,還是一群。
方靜舒覺得自己如墜冰窖一樣渾身發冷,連呼吸都變得急促了幾分,她一把掐住金立香的脖子,逼問道,“你告訴我,誰讓你這麼設計我的?”
“誰!”
金立香第一次看到方靜舒如此失控,相識了十年,這也是頭一遭。但讓她很是費解的事,就算方靜舒生氣了,對方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