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滓。

為自己父親報仇，順便幫方雲逸除掉那些讓她受苦的雜碎，方雲逸一定也不會反對吧。

她記得方雲逸提起他們那夜的顫抖。

欣悅，欣然。蘇沐雲她拿起筆，在紙上寫下這四個字。

她心悅她方雲逸，也欣然願意，為她去清除一切煩惱。

只是對方雲逸當然不能這麼說。她心悅方雲逸，也望她欣然答應，和自己白首此生。

第二天一早，蘇沐雲早早起來做了早飯，這兩天蘇沐雲沒空打理家務，家裡亂得一團糟，白夢音說自己留下來收拾一下。蘇沐雲沒拒絕，自己卡著時間出門，到病房前的時候剛好九點三十一分，乖乖的按著方雲逸說的，讓她沒有在九點半之前看到自己。

一進門，蘇沐雲就看見方雲逸和蘇慕雲正在給兩個小傢伙餵奶，方雲逸見她來了，笑著把自己懷裡的小傢伙讓她看，是長得很像蘇沐雲那個。蘇沐雲放下手裡的保溫桶，剛要湊過來，方雲逸鼻子聳了幾下，然後把蘇沐雲推開了。“一身煙味，不是都戒了麼。”方雲逸白了她一眼。

“昨晚在想她們的名字。”蘇沐雲訕訕一笑，“沒了思路所以就抽了幾根。”

“那想出來沒有？”方雲逸還就直接問了。

“有，大的叫欣悅，小的叫欣然。含義嘛，我心悅你，望你能欣然答應，陪我白首此生。”蘇沐雲認真的看著方雲逸。方雲逸還沒說話，蘇慕雲就在一邊小聲的嘀咕了一句。

“辣眼睛。”

“蘇欣悅，蘇欣然。好，小名我已經想好了，一個叫念念，一個叫戀戀。”方雲逸沒搭理蘇慕雲，而是看著蘇沐雲。

“還讓不讓單身狗活了啊？！”蘇慕雲在一邊不滿的說。

“你不爽你也找啊。”蘇沐雲笑嘻嘻地把穿著和尚服的小傢伙抱了過來放在床上，然後自己把保溫壺開啟，方雲逸這幾天可以喝粥的，蘇沐雲特地用雞湯來煮粥，裡邊放了鮮嫩的青菜和牛絞肉，還有切成小丁的香菇，一勺一勺地喂方雲逸喝下之後，才又把孩子抱了過來。

剛被起名蘇欣悅的小傢伙還沒睜眼，似乎是聞到了蘇沐雲身上的煙味，一臉不開心的就要哭，方雲逸看了一眼馬上把小傢伙抱了過去，摟在懷裡輕輕拍了幾下，小傢伙就又平靜了下來。“以後再抽菸就自己睡客廳沙發去。”方雲逸盯著蘇沐雲說。

“有了她們感覺你都不在乎我了……”蘇沐雲小聲念著，坐在了陪護床上。

“蘇沐雲，你是不是傻。”方雲逸白了她一眼。

“她就是傻，跟自己孩子吃醋，吃到忘了你是為了誰去生孩子的。”蘇慕雲在一邊涼涼的說。“你這樣，我還怎麼讓她自己醒悟啊。”方雲逸白了蘇慕雲一眼，然後怒其不爭地看著蘇沐雲。

“那，我來愛她們，你來愛我好不好。”蘇沐雲輕聲說。

“我知道你現在怎麼回事，和你處久了聽你分析別人心態我也知道怎麼分析你了。”方雲逸坐在她身邊，輕輕摟著她。

“你呢，愛好穩定，喜歡什麼事都按照你最舒適的節奏來，不喜歡改變，也不喜歡事情超出了你的掌控。所以你雖然也知道她們出生總會有一絲改變，可是，現在這改變有點和你預料的不一樣，所以你很不適，對嗎。她們出生，從概念變成了現實，讓你失去了掌控權，而且和你預想的並不一樣，所以你一時難以面對也難以接受，是這樣嗎？”方雲逸輕輕地拍著她的背，“現在突然多出來了兩個活生生的小傢伙，讓你沒法和以前一樣隨心所欲了，而且還佔用了我的心神，我對你不再和以前一樣全神貫注了，所以你還有些失落是嗎？”方雲逸輕輕嘆了口氣。

“我以為說要就要的時候你也很期待她們，給她們準備嬰兒房也好，照顧我也好你那麼盡心盡力是因為你已經準備好了，是我錯了，沒想到你這麼做都只是因為你在乎我，你是在照顧我，不是她們。我家小綿羊，還沒準備好做媽媽。”方雲逸輕聲說。

“回去以後，請個保姆吧，我儘量多抽時間陪你，陪你慢慢適應這個轉變，不過你要快一點哦，不然她們懂事了以後，會說你不嫌羞的。”方雲逸輕輕吻上蘇沐雲的額頭，“我家小綿羊這麼有責任感的人，一定不會讓我失望的，對吧。”

蘇沐雲愣住了，隨後反應過來，低頭盯著床上那個小傢伙。

自己……是這樣嗎？蘇沐雲回憶了一下當初學習的內容，自己這心態，確實方雲逸說得八九不離十了。方雲逸那段時間很難受，自己確實心如刀絞一般，恨不得不要這孩子了，準備嬰兒房，自己心裡更多的是，她多操心點，方雲逸就可以少操心點。方雲逸因著小傢伙的胎動而開心的時候，自己也開心，因為方雲逸快要解脫了。

從始至終，她根本就沒有認真考慮過這兩個小傢伙，而是單純陷在慣性裡。這個慣性是，只有她和方雲逸，在她的潛意識裡，這兩個小傢伙也只是方雲逸不舒服，而不是兩個全新的生命要出現在她和方雲逸之間。

方雲逸如果不愛她，她找不來任何理由去想象她會去考慮生孩子這個問題，方雲逸還很年輕，而且她想的話，她可以隨心所欲的挑她喜歡的代孕母親去生一個她的孩子，而不是她自己來。

那麼，自己為什麼會牴觸這兩個小傢伙，她們明明是方雲逸送給自己最好的禮物才對。

蘇沐雲想著想著就笑了出來，然後搖搖頭，自己真是啊，這麼簡單的事，竟然要靠方雲逸來點醒過來。自己竟然這麼久沒有轉過來彎，真是夠失敗的。

“我想明白了。”蘇沐雲抬頭，就看見方雲逸依舊在看著自己，然後也抱了抱她，“這是你送我最好的禮物，我一定好好照顧，放在心裡疼愛。”蘇沐雲輕輕在方雲逸耳邊說，“不過，我最愛的依舊是你。”

“你啊……”方雲逸搖搖頭，這傢伙，真的夠固執。

蘇沐雲站起身，然後看著蘇慕雲說：“貓，你下午還要去事務所，要不要先回家再睡一會兒，我想回去洗個澡。”

“好啊，走吧。”蘇慕雲昨晚也沒有睡安穩，回去補個覺也好。

“你自己小心點，我回去給你帶午飯過來。”蘇沐雲輕輕地把方雲逸扶回床上，然後把兩個孩子都並排放在她旁邊。“你不用急，我自己沒事，有事的話有護士，路上小心點。”方雲逸點點頭，看來這小綿羊似乎是真的清楚了。

嘴上說著不急，可是蘇沐雲還是一路壓著限速回的家，蘇慕雲和她打了個招呼就回自己家補覺去了，蘇沐雲急匆匆地進了家門就泡進浴室，把自己身上的煙味洗得一點不剩才罷休，出來就心急火燎地開始做午飯。白夢音剛剛出門買菜回來，就看到蘇沐雲正坐在桌子前拼命地扒著飯，怕是嚼都來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