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晚上李懋回家,夫妻兩個少不得又在燈下把所有東西重新翻檢一遍。禦寒穿的冬衣,防暑穿的絲裾,互相提醒著,越收攏越多。直到李旭在一旁“抗議”說,如果把東西全部帶上,已經可以壓垮兩頭騾子,夫妻兩個才相對苦笑了幾聲,想辦法為兒子精簡行囊。
“那姓孫的在家排行第九,是最好說話不過。爹和他搭過十幾次夥,算得上老交情。有什麼難處你儘管說與他知曉。叫他一聲九叔,他自然會照看著你這個晚輩!”李懋突然變得像婆娘一樣絮叨起來,翻來覆去地叮囑。左手剛從行李捲中裁撤下一包路上吃的乾果子,右手卻把更大一包醃肉塞了進去。
“嗯,爹,您放心,我知道了!”李旭有一句沒一句答應著,對父親的話半信半疑。孫九如果真的和爹交情那麼深,這麼些年,怎沒見他到家中喝口水?如果只是生意上的交情,託了估計也是白託。大夥都說,生意場上只認錢,不認親朋。同行搭伴罷了,出了塞,一切還都得靠自己。
“那邊天冷得早,夾襖裡我給你絮了絲綿。自己記得換,別逞能硬挺著。一旦腿上受了寒,就是一輩子的罪孽!”李張氏抖開一件厚厚的新衣,重新用力捲成卷,期望能減小寒衣體積。老李懋在一旁看得累,伸手過來幫忙,夫妻兩個費了好大力氣把放衣服的包裹壓縮了三分之一體積,想了想,又從櫃子裡抄了一件契丹人常穿的皮襖搭在了包裹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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