眠耳尖一紅,垂下腦袋裝鴕鳥,瞬間發覺每次都是她被吃得死死的,這次她想扳回一局。
於是硬著頭皮揚起頭:“就是你想的那樣。”
霍承驍的眼神十分耐人尋味,“嗯?”
徐星眠淡然抬了抬眼皮,白皙的手指捏住紫色盒子的一角,臉上穩如老狗,心裡慌得一批,生怕霍承驍來了興致,帶她體驗十級車震。
和顧梨呆久了,什麼領域的知識都涉獵了些,徐星眠暗歎博學的同時,不忘打量他的表情,一向淡定的面部表情出現裂縫,隨著時間推移裂縫不斷擴張,這時候來一陣風,眼前的石膏像說不準就隨風碎成了粉末。
霍承驍握緊方向盤,咬牙切齒擠出一句:“行。”
行什麼,不等徐星眠問出口,車子像離弦的箭一樣衝出去。徐星眠心緒混亂,手指捏住方向盤有點後悔剛才的逞強。
霍承驍把車開到了城西的別墅,一言不發走到後車廂拎出那堆食材,走到副駕駛屈指敲響車窗,黑眼深沉的可怕,“車鑰匙在置物櫃,幫我拿一下。”
徐星眠點頭,彎腰拉開櫃子,找出一串別墅的鑰匙遞過去。中途不經意碰到男人的手指,溫度炙熱地驚人,她愣神,舔了舔乾澀的嘴唇想臨陣退縮:“我突然想起學校裡還有點事,你不用送我了——”
車門被人拉開,霍承驍俯身解開她的安全帶,輕一用力就把小姑娘抱出來。
徐星眠雙腳離地,手臂挽住他的脖頸,慶幸今天穿的是長褲,不至於被風一吹就會走光。她緊緊抱住他,生怕下一秒就掉下來。
霍承驍將修長的脖頸暴漏在她面前。
男人的脖頸是冷白色,側方有隱約的脈絡起伏,隱在暗色中的喉結滾動兩下,似是無意透露出他此刻緊繃的心情。
霍承驍站在門口,將鑰匙遞迴她手裡,“開門。”
徐星眠聽出他聲線中隱藏著的隱隱情愫,手指一哆嗦,鑰匙掉落在地發出清脆的撞擊聲。
“抱歉,沒拿穩。”她掙扎著要下去撿。
霍承驍彎腰,放她下來,先一步撿起鑰匙塞進她手裡。
徐星眠咬唇,沒再猶豫,又不是第一次來這,矯情個什麼勁兒。當鑰匙撥動門閂,眼前的木製大門緩緩開啟後,身後伸出的一隻手臂攬過她的腰,反身把她抵在牆上。
購物袋扔在置物架上,裡面還裝著一些需要立刻冷凍的食材。
鋪天蓋地的吻落下,徐星眠強撐住最後的理智提醒:“吃的,會壞掉啊。”
霍承驍親她的嘴角,分出神迴應:“沒事,壞不了。”
徐星眠嘴唇發麻,唇齒間皆是他身上的氣息,都說女人被化妝品醃入味了,她覺得霍承驍身上那股清冽的木製香,也日夜跟隨著他。
迷人又性感的味道。勾得她險些喪失理智。
眼前的這個男人,曾和她一起擠過擁擠的公交,一起牽著手走過日出日落,看路燈一盞盞的亮起來。
像神明一樣慷慨地將光照入她的世界。
從最初好想被他擁抱,不帶任何想法的納入懷抱,到如今內心湧起的悸動,想與他初嘗情愛的滋味。
徐星眠做了大膽的一件事。
她主動踮起腳吻住霍承驍的嘴唇,儘管接過那麼多次吻,她的技巧依舊拙劣。試探地伸出舌尖舔了舔他的嘴唇,下一步失去方向,長睫不安的顫抖幾下,無辜又失措。
霍承驍壓著聲線低低笑起來,輕喃道:“還是我來吧。”
好不容易得來的主導權又失去。
霍承驍的手隔著一層薄薄的針織衫扶住她的腰,似在安撫她的情緒。動作輕柔又撩撥,徐星眠膝蓋發麻,牢牢抱住他。
正在情濃時,一道不合時宜的手機鈴聲乍響。
霍承驍眉心抽搐,手機和購物袋一併扔在了置物架上,他側目看了眼,療養院打來的電話,想必是霍母有了新的反應。
他沉吟半刻,垂頭將小姑娘腰間被揉皺的衣襬整理好,“抱歉。”
徐星眠搖頭,“快接電話吧,可能是急事。”
霍承驍揉了揉她的發頂,伸手拿過手機當著她的面接通,那端的小護士話語欣喜,“霍先生,您母親今天下午有幾分鐘的清醒,醫生說過不了多久霍夫人就可以完全甦醒。”
霍承驍抬起眼,黑眸烏壓壓地,眼神有一瞬間的放空。他握住手機的手指都僵了,指骨泛白,好半天找回自己的聲音:“……知道了,謝謝。”
徐星眠看他的表情,“是有好訊息嗎?”
“嗯,我媽有甦醒的跡象,醫生說過不了多久就能醒過來。”
徐星眠啟唇,想要說些什麼,斟酌幾秒說辭,總覺得萬千話語比不過一個擁抱來得真實。
多幸運啊。
她等到了消失多年的哥哥。
他也如願等到母親。
霍承驍直直看著她的眼睛,在暗淡的室內光線下澄澈又深邃,和他平時淡然的模樣截然不同。好像三歲的小孩獲得了珍愛的寶貝,難以掩飾的欣喜。
霍承驍視線微移,嘴唇觸碰了下女孩的耳廓,親暱的蹭了蹭,“徐小姐,你當初說的事,我還記得。”
徐星眠笑眼彎彎,沒多猶豫,“我也記得。”
等他母親醒來,他們就訂婚。
她沒忘,一直記在心裡。
徐星眠心底蔓延出一種深刻卻又不知名的情緒,像難以名狀的雲朵,柔軟無比。
—
四月底,春意正盛。徐星眠忙著幫顧梨處理簡歷製作大賽的事項,大二馬上升大三,學生會面臨換屆,顧梨被重新拉回管理者陣營,當上院會的副主席。
前任主席堆積了無數比賽策劃,下面的幹事交上來提案,顧梨都需要全部看一遍。忙的焦頭爛額,每天挑燈夜戰,堪比高三時候備戰高考。
徐星眠閒人一個,退出了辯論會,生活清閒自在。實在看不下去好友頹喪的表情,她主動攬下甄選簡歷大賽的初稿工作。
認識一些厲害的人物,不算虧。
參賽主力軍是大三生,九月後升大四面臨實習,秋招過了的學生自然不急於一時。
徐星眠單手指著下巴,一頁頁翻動簡歷,到其中某頁她目光頓住。
沈聽溪模擬投簡歷的公司竟然是華士頓。
即便名校畢業,每年入選實習生的人數也寥寥無幾。華士頓用人政策一向變態,以至於公司男女比例失衡,高強度的工作女生肯定吃不消。
沈聽溪的履歷充實,實習經驗滿滿列了一張紙。徐星眠捕捉到其中一條,曾經在環海國際中國區實習,職位是總裁辦的助理生活助手。
按照時間推算,那個時候沈聽溪不過高中畢業,只憑借優異的英語口語水平就成為她哥哥助理的生活助手。
能力不可小覷。
顧梨蔫巴巴從床上爬下來,湊過去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