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葉欽捧腮傻笑了一會兒,聽到門口的同學喊有人找。
到外面一看,是程非池。
這回他毫不避諱地站在(2)班門口,遞手機給葉欽:“寶寶想跟你說話。”
羅秋綾開了影片,螢幕裡是寶寶胖而圓的一張臉,聽見葉欽和程非池喊他,眼珠滴溜轉著到處找爸爸,啊啊叫喚兩聲,嘴裡吐出一個泡泡。
葉欽看了直笑:“哈哈哈哈哈他好傻。”
電話那頭的羅秋綾:“你生的。”
葉欽:“……”
“像我。”程非池忙給葉欽撿回面子,“我小時候就傻乎乎的。”
葉欽對程非池的挽尊很滿意,結束通話影片後順手給程非池整理了下校服衣領:“幸好他像你,長大肯定很聰明。”
程非池禮尚往來地幫他把敞開的衣服扣上:“像你也好,從小到大都討人喜歡。”
復學後連著好幾天,葉欽都收到了來自程非池的牛奶棒棒糖。
回想那幾個月慘無人道的忌口,葉欽心中餘恨未消:“當時不讓我吃,現在又要用糖衣炮彈轟炸我,哼,誰知道以後碰到點什麼事,會不會又板著臉貼標籤不給吃。”
程非池笑了,心想這禁糖之仇怕是要被小傢伙記一輩子。
他給了葉欽一個時效很長的承諾:“只要不碰到你說的那些事,以後每天都有糖吃。”
棒棒糖已經進了嘴,葉欽把鼓著一邊腮幫子,半信半疑地確認:“真的?”
被亮晶晶的、充滿期待眼神望著,程非池的心頓時軟成一灘水,甚至開始思考那幾個月究竟是如何頂住誘惑守住原則的。
“真的。”他用戴著戒指的手揉了一把葉欽的腦袋,“我保證。”
第20章
一年後,首都A大操場。
大一新生們正在訓練走正步,年輕的教官繞到隊伍側面看整齊度,發現隊末附近的地上躺著個東西。
走過去撿起來,是一根包裝花哨的棒棒糖。
“你們不都是Alpha嗎?帶棒棒糖參加軍訓,說出去也不怕別人笑話?”教官衝隊伍吼道,“誰帶的,站出來!”
只見最後一排走出來一位高個子男生,英俊的臉沒了前排同學的遮擋,引得隔壁幾個班的Omega都伸長脖子往這邊看。
程非池過濾了聚集在身上的視線,目視前方道:“報告教官,是我帶的。”
人群裡開始竊竊私語,被教官充滿氣勢的一記眼刀嚇得紛紛收聲。
教官走到出列的男生面前,揚了揚手中的棒棒糖:“訓練太辛苦,用來補充能量?”
未待程非池說話,人群中有好事者幫忙解釋:“這是帶給他家物件的,不是他自己吃。”
“讓你說話了嗎?”教官衝隊伍吼完,轉過來面向程非池,“你自己說,怎麼回事。”
面對兇狠嚴格的教官,程非池面上全然不顯驚慌,依舊站得筆挺:“報告教官,是給我物件的,不小心從口袋裡掉出來了。”
這句話一出,周圍哀嚎聲四起。
軍訓才第二天,經管系來了校草級帥哥的事就在A大傳遍了,許多Omega跑來爭相一睹真容,這會兒面對這張臉心還砰砰跳著呢,就被澆了一頭冷水,怎一個慘字可以形容。
教官卻聽笑了:“動作夠快啊,剛進大學就談上了。”
“報告教官,”程非池誠實道,“高中談的。”
教官挑眉:“早戀還挺得意?”
隊伍裡剛才出聲的男生又憋不住,扯著嗓子爆料:“人家孩子都會打醬油啦!”
哀嚎聲還未散盡,又是一片譁然。
名草有主就算了,這麼年輕就當爹,完全不給人留一點幻想空間的嗎?
教官也震驚了:“現在的學生都這麼著急?”說著環顧四周,“你物件也在這兒嗎?”
程非池正欲回答,人群中傳出一聲清亮“報告教官”。
葉欽從操場邊小跑過來,舉手笑眯眯道:“他物件在這兒呢。”
今天的訓練結束,葉欽叼著棒棒糖陪程非池跑操場,邊跑邊罵:“你們教官也太狠了吧,這都罰跑十圈?”
程非池刻意放慢腳步讓葉欽能跟上:“規定了不準帶零食,我違規就該領罰。”
葉欽哼了一聲,把棒棒糖換到另一邊腮幫子裡含著:“這麼看來還是當Omega好,軍訓跟走過場一樣,我在那兒待著都快無聊死了。”
時間倒回一個月前收到錄取通知書的那天,葉欽憑著自己的努力和這一年裡程非池不拋棄不放棄的拉扯幫扶,終於考上了首都知名學府A大……隔壁的C大。
兩人一起收拾行李,約好了每週五晚上在A大門口碰頭一起回家過週末,誰想約定容易實現起來難,開學才三天葉欽就往這裡跑了七八趟,程非池軍訓他就在邊上看著,程非池休息他就端茶遞水,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A大的學生。
對此葉欽理直氣壯:“換了個學校就等於換了一波小O,你長成這個樣子,我不多看著點能行嗎?”
程非池:“我長什麼樣子?”
葉欽居然不好意思了,眼神亂瞟不敢看他:“就、就特會招惹omega的樣子唄。”
瞧瞧,果然說中了吧,葉欽喘著粗氣憤憤地想,幸好我今天來得早,不然今天又不知道會有哪些個小Omega不識相給我的Alpha送水!
“無聊就回家休息,大熱天的待在外面小心中暑。”程非池勸道。
葉欽堅持陪跑:“沒事,全當鍛鍊身體咯。”
嘴上信心十足,跑了三圈就撐不住下去歇著了。休息兩圈,又顛兒顛兒地跟上去,給程非池遞水。
程非池邊跑邊接過水瓶喝了一大口,繼續跑了幾步,忽而笑了起來:“當年,你也是這樣,突然走過來,遞給我一瓶水。”
葉欽:“有這回事?我怎麼不記得。”
“那時候我剛跑完五千米。”
“啊——”葉欽想起來了,“那個一個人跑到最後一圈的傻大個兒就是你啊?”
“嗯,是我。”
葉欽撓了撓頭髮:“我當時拎不動了……就隨便給你塞了一瓶水,都沒看清你長什麼樣。”
程非池:“我知道。”
“知道什麼?”
“知道你是隨手給我的。”
彼時程非池剛轉來六中沒多久,運動會報名表被人動了手腳,看到自己的名字在五千米長跑名單上,他什麼也沒說,脫掉校服外套就往跑道方向去了。
整整十二圈半,跑到一半的時候周圍就已經沒什麼人了,他還是咬緊牙關,堅持跑到了最後。
跑完他一個人往場邊走,喘勻呼吸,撫平心跳,奔跑中無暇思考的雜念盡數湧上,被迫轉學的無奈,複雜的家庭關係,既要上學又要打工的辛苦,得不到理解的徒勞努力……化作壓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