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禾還好,一個小姑娘圓潤的看上去還有點可愛外加親切感。秋樹就悲慘了,雖說還是很帥,但沒有那種威武霸氣的感覺。
他把自己找不到物件的原因歸結於此,從此之後加強鍛鍊。
直到他離世,體重是下來了,臉還是圓潤的。
不過,那花臂小哥旁邊的那個奶奶灰,秋禾覺得十分眼熟,條件允許的話她很想說一句:“這個弟弟,我曾經見過。”
但是腦子裡面卻總是沒有誰的名字能和那個奶奶灰對上。
秋禾心裡面居然還在想,如果那個奶奶灰哭一下,沒準她一下就能對上人了。
剛剛想到這裡,秋禾就敲了敲自己的頭,這都想的什麼玩意!
她捏了捏自己的指節,腦子高速運轉,但耐不住資訊量不足,什麼東西都計算不出來。
她一路想,一路飄,晃晃悠悠地飄回了城隍廟。
還沒上樓梯,一個小紙人就已經等在城隍廟的樓梯下,告訴她劉文軒已經醒了。
秋禾大喜,抄起行動不便的小紙人抱在懷裡,一路加速朝著廟裡飄去。
卻沒想到廟裡面的情況完全和她想象的不一樣——
場面烏泱泱的亂成一遍,真正的出現了鬼哭狼嚎,小紙人跳來跳去,一個轉身你踩斷了我的腿,我掀翻了你的頭。
那幾個大鬼放出自身的鬼氣朝外一壓,就連秋禾都有一點承受不住,更別提其他的小鬼,全部一窩蜂地朝著畫卷裡面湧去。
在城隍廟裡的遊人只覺得突然陰風大作,完全不知道在他們看不見的世界裡正鬧出了亂子。
秋禾飄起來義務的當上了空中交警,指揮著一窩蜂的鬼有序的進入畫卷,要有誰插隊她一鏈子就飛過去,重新把人抓到隊伍後面排起。
把外面處理順了,秋禾順手就把自己抱著的小紙人放在房頂上,讓它暫時代替指揮一職,才進去找謝大爺。
城隍廟裡面的情況還算好,又謝大爺壓陣也沒出現什麼大亂子,主要折騰的不是罪魁禍首劉文軒,而是一個長相甜美可愛的小地府合約工。
由於劉文軒清醒過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嗷嗚一口,咬了離他最近,正在給他輸“氣”的郭崇。
被咬的郭崇還沒什麼反應,倒是一邊看的厲鬼小玉先暴走了。
小玉死在幾百年前,一個充滿饑荒和戰亂的年代。
恰逢她十歲那年,家鄉鬧乾旱,糧食顆粒無收,為了交換糧食,身為家中的長女,小玉被她爹孃送給了隔壁鄰居,而隔壁鄰居家的大姑娘也被送在了她家。
易子而食,他們捨不得用兒子去換,就讓懂事的大女兒過去了。
小玉被曾經和藹的鄰居一家分食了,那時候在他們眼中,小玉已經不是人了,僅僅是提供肉的兩腳動物罷了。
死後,小玉最看不得別人吃肉,因為她自己就做過肉。
她一看到郭崇被咬,衝上去就給了劉文軒一巴掌,沒想到劉文軒也是個瘋的,轉身就和小玉打在了一起,這一打,就容易誤傷。
離的近一點的鬼都給捲進去了。
能打的其實腦子一般都不太好使,渾身冒著戾氣就衝進去,也不看是誰,見鬼就揮拳;不能打的早早就撤了出來,卻在外面亂成一堆的,像群無頭蒼蠅一樣四處亂撞。
謝大爺衝上去拉架,臉上卻不知道被誰打了一拳,青黑色的印記就在眼睛上。
一氣之下,他拉開畫卷把所有鬼都扔了進去,秋禾被一旁笑呵呵看戲的狐大仙拉了一把,倖免於難。
他手底下的厲鬼都進畫卷裡打架了,謝大爺才氣呼呼的捂著眼睛,嘴裡面罵罵咧咧的,“找厲鬼來當工作人員就這點不好,一個二個腦子裡面全是水和麵粉,晃晃就成漿糊了,除了打架什麼都不會!”
狐大仙笑道:“可是他們的戰力確實是在所有鬼中數一數二的。”
謝城隍指著畫卷監獄裡還在打架鬥毆的群鬼罵道:“有能耐去錘別人啊,內訌是什麼意思!”
狐大仙不說話了,無論他說什麼謝大爺都要咆哮,還不如讓他自己冷靜。
秋禾心有餘悸地拍了拍胸口,群鬼打架的威壓剛才有點嚇到她了,不止是她,吳家那三兄弟全部跳進池塘裡面躲著,三朵荷花屁股朝天,老三還順便把那走失的小姑娘的鬼魂也一起拉進水裡面。
“他到底什麼情況?”郭崇抱著一隻手膀子從桌子地下爬出來,小心翼翼地看了被鐵鏈子捆在床上不得動彈的劉文軒。
狐大仙憑空扯出一張黃符粘在郭崇的手臂上,馬上那傷口處就不再漏氣了。
秋禾睜大眼睛看著,沒想到這黃符這麼有效!她暗搓搓的看向,心想不知道可不可以從狐大仙手上買一點來備用。
“給我……給我!”劉文軒被縛鬼繩捆的結結實實的,但依舊止不住的掙扎著,雙眼通紅,齜牙咧嘴地看著秋禾,甚至嘴角邊還地下了口水。
“你要什麼?”秋禾上前一步,站在床前低頭問劉文軒。
“快給我阿芙蓉……我要阿芙蓉!我要阿芙蓉,求求你,給我吧!”劉文軒不停地掙扎著,身子扭動想要掙脫繩子,嘴裡還在哀求著。
忽而,他眼睛清明瞭一瞬間,“不……不!不要——!”
而後,眼神又變得渾濁,牙齒狠狠地咬住嘴唇,嘴裡又開始喊:“阿芙蓉,阿芙蓉,我要阿芙蓉!”
秋禾皺著眉頭看著劉文軒,怎麼看怎麼覺得他現在的樣子像是毒癮發作一樣,可問題在於,鬼也會染上毒癮嗎?
劉文軒看上去時不時的清醒一下,而後意識又陷入了混沌之中。
他清醒時無比厭惡那個名為“阿芙蓉”的東西,可一旦意識陷入混沌之中,他又開始渴望那東西。
秋禾覺得這樣子下去不行,轉頭問狐大仙有沒有什麼辦法讓他暫時暈過去一下。
狐大仙甩了甩掛在身後的大尾巴,笑道:“鬼也會暈過去嗎?”
秋禾愣了一下,說道:“我們可以睡覺,可以吃飯,難道不能暈嗎?”
狐大仙說:“不能。”
“為什麼不能?”
狐大仙哼哼道:“不能就是不能,哪有什麼為什麼!”他看了一眼劉文軒,毫不在意地說:“如果一定要說為什麼的話,誰讓他是鬼呢?。”
聽到他的話,秋禾莫名覺得心冷,她抿了抿嘴唇,沒有說話。
狐大仙說完這話的時候,突然發現其他人都不說話了。
他這才反應過來,現在在場的三個還能清醒說話的,都是鬼。
哪怕謝大爺已經當上了城隍廟,算是個神仙了,可是從本質上看,他也是個鬼。
他們都不是人了。
狐大仙抖了抖鬍子,想說點什麼補救一下,可是他說的確是是實話。毛茸茸的大尾巴不安地晃動著。
秋禾好似看出了他的情緒,笑了下,說道:“大仙說的是實話,是我失了平常心。”
“對,對!”郭崇點頭應和著,謝大爺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不過……阿芙蓉糾結是個什麼東西呢?”秋禾右手捏著左手食指的指節,一直在想這個反反覆覆出現在劉文軒嘴裡面的東西糾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