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黃毛身上,連帶著那隻雞。
沒想到那隻受驚了的雞“咕咕”了一聲,被緊急剎車嚇到,張嘴朝著小黃毛的手臂上啄。
“靠!”小黃毛捂住流血的手,瞪著一旁的抱雞大娘,“管好你的雞!”
大娘撇了他一眼,哼了一聲道:“就你們身上這種不乾淨的傢伙才會被雞啄。”
她懷裡的大公雞昂起自己高貴的頭顱,鮮紅色的雞冠立在腦袋上還顫動了一下。
車到了雲朵縣客運站,小黃毛一下車,景春晝就說:“你身上有血腥味。”
小黃毛就像打機關槍似的,張口就把剛才在車上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最好還一通抱怨“那老孃們還說老子身上不乾淨?她不管好自己的雞還怪別人被雞啄?什麼人吶!”
秋禾看著他手上的紋身,被雞啄的地方剛好對應著那個人頭紋身的左眼。
人頭紋身的面貌浮現了,看上去就像一個人的黑白照片被印在了小黃毛的手臂上。
而小黃毛手上原本的紋身已經徹底消失。
如今那紋身的左眼處被雞啄了一下,不停地流著血,看上去就像那個人頭紋身在流著血淚一樣,充滿著詭異不詳的感覺。
他們找了一個地方坐下來,秋禾現身幫小黃毛處理著傷口,景春晝則是拿著小黃毛的手機在搜地圖。
“落霞河的下流是一個湖,要出縣城才可以。”景春晝說著,還不停地向下翻,“說是個湖泊,這兩年來已經變成了一個垃圾場,要找到什麼屍體估計難。”
“景旦這傢伙,一天到晚就會給別人搞事情!”
小黃毛唉聲嘆氣的,秋禾笑了一下,安撫道:“沒事,慢慢來,或者問問湖裡面的水鬼,讓他幫個忙什麼的。”
景春晝摸摸下巴,說道:“這到也是。”
就在小黃毛排隊買車票的時候,他突然發現剛從另一張大巴車上下來的人有點眼熟。
“唉唉!你們看,那是不是李警官啊?”小黃毛連忙扯了扯秋禾的袖子,被景春晝一巴掌拍開。
秋禾踮著腳看了一下,說道:“好像是,他不是跟著景旦嗎?怎麼又突然冒出來了?”
“那我過去問問。”小黃毛一溜煙的就跑了,坐著窗口裡面的售票員伸出頭來喊:“喂!你到底買不買票啊?”
小黃毛擺了擺手,“我等會過來買!你先賣別人的。”
秋禾和景春晝則是來到了角落之中。
“他應該是認識我的。”秋禾皺著眉頭,手卻無意識地攥了起來,腳下也莫名地出現了兩根鎖鏈。
將她的動作全都收入眼底的景春晝則是想的更多,能讓一個厲鬼無意識的防備,只能說明這個人可能威脅到她自身的安危了。
他站到秋禾的身邊,將她緊握的手展開,而後握住。
秋禾抬頭看著他,碰巧景春晝也低頭看她。
兩目相對,最先移開視線的是景春晝,他心虛,還有點心慌。
他覺得他該說點什麼的時候,卻感到手上的力量一緊,秋禾也反握住了他。
兩鬼十指相扣,站在嘈雜的售票大廳之中,景春晝卻覺得他什麼聲音都聽不到了。
他有無數個問題想要問秋禾,就像那天聽到秋禾說自己有男朋友一樣,他想知道那個男朋友是誰。
當時他決定數拖把鬚鬚,單數就問,可是單數他還是沒敢問。拖把這東西不行,得換成花。
景春晝又跑去偷偷的揪花瓣,飄在半空中的花瓣告訴他問吧,去問吧,景春晝還是不敢。
花這東西也不靠譜,得換成硬幣。
硬幣在地上轉圈圈,每一次都告訴景春晝,問吧,去問吧。
他還是沒敢。
今天終於得到了一點回應,這點點回應給予了這個慫貨門神無數的勇氣。
“那個,秋……”景春晝話還沒問出口,就被跑來的小黃毛打斷了,“姐!我知道那個小李警察來幹嘛了?”
被打斷的景春晝鬆了一口氣,手依舊牢牢地握著秋禾的手不放。
那一人一鬼已經說了起來。
小黃毛說那個李警官是來探親的,他姐姐生病了,要去醫院看他。
“宏宇說他姐姐出了點事情,要過去一趟,實在沒辦法了才讓我頂的。”記憶裡,秋樹繫著圍腰,手上還端著兩個盤子。
秋禾坐在椅子上,對於弟弟生日還要替別人出任務,心裡面還是有點不爽快的。
“真的不是什麼大事情。”秋樹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先給秋禾夾了幾片肉,“聽他們說先前的事情都已經準備好了,只要過去抓個人就可以了。”
“而且這次我們老大允許我們配槍,你就放心吧,你老弟在學校里人稱百步穿樹,絕對沒問題。”看著秋禾還是不說話,秋樹不停地哄著。
秋禾的筷子戳了戳碗中的大白飯,才說:“那邊的事情我也有點了解,他們洗腦的都是一些普通村民,你能對一群普通村民下的了手?”
秋樹說:“不會遇到他們的,聽那邊傳的訊息說,那個聖子已經離開村裡進山了。”
半響之後,秋禾才說:“一定要注意安全。”
秋樹笑了,說道:“那當然,我剛剛給我大侄子買的貓爬架就不能指望你能裝起來。”
被無辜提及的阿福抬器毛茸茸的貓腦袋,蹲在秋樹的腳上扒他的褲腿,想爬上來。
“沒你我也照樣能把那個貓爬架裝起來。”手殘星人秋禾如此說道。
秋樹不說話了,臉上掛著個意味深長的笑,結果膝蓋被踹了一腳,“你那表情什麼意思?看不起我嗎?”
“看的起看的起!”秋樹連忙給秋禾夾菜。
記憶回籠,秋禾心想,最後還不是我把那個貓爬架裝起來的。
秋樹離開的那天晚上,秋禾輾轉反側久久不能入睡,一直與她睡一張床上的阿福被這個鏟屎官煩的跑去它百年難得寵幸一次的貓窩裡了。
那晚上秋禾陰謀論了一晚上。
李宏宇與他姐姐李宏芸的關係一直不好,這是秋樹告訴她的。
兩人關係差到李宏宇有一次出車禍,被撞的神志不清還能拉著秋樹說,讓李宏芸最好不要來,能滾多遠滾多遠。
這是他對獨身把自己拉扯長大的姐姐說的話。
無奈之下,是秋禾掂的醫藥費,秋樹四處跑的手續。
剛開始的時候,秋禾還以為他們倆之間是不是有什麼矛盾,才會這樣,直到後來發生了一件事情——
李宏芸來醫院看望被車撞的李宏宇,她大包小包的帶著一堆東西過來,全部交給了秋禾讓她轉交給李宏宇。
秋禾當時問她:“你不親自去嗎?姐弟之間有什麼矛盾直接說出來就好了。”
李宏芸笑了笑,沒說話。當時的李宏芸瘦的皮包骨頭,身上穿的是最為廉價的地攤貨,甚至在褲子上還打了一個補丁。
哪怕這樣,卻依舊不失美麗。
李宏芸只是低頭笑了笑,說:“別告訴小宇這些東西是我送來的,不然他鐵定不會要。”
秋禾看了一眼那堆東西,燕窩牛奶水果,都是精品,少說千把塊錢。
而且最重要的是李宏芸看她的眼神,無比的羨慕。
秋禾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