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常,可為什麼醫生會說她得了這種病?
韓逸鴻凝視日記本,看著蘇槐對那個男人滿篇的稱讚,僵硬的臉越發維持不住。
莫名的熟悉感讓他覺得疑惑,這半星的懷疑又因為蘇槐主觀的描寫而上下不定,直到韓逸鴻看至這句:
“兩家聯姻……他和我?”
心中莫大的驚喜衝擊他的大腦,讓他有些分不清南北,韓逸鴻的表情難以形容,既像高興,又像是在否定。
兩種截然相反的情緒混在一起,竟然讓他有了些許不知所措。
假……假的吧?蘇槐怎麼可能……怎麼可能喜歡他?
可是和蘇家聯姻的是韓家吧?
韓逸鴻頭腦有些暈了。
然而他還來不及傻笑,就看見自己此行的目的。
……蘇槐為什麼變成現在這樣的原因。
或許是因為結了婚,蘇槐忙了起來,也可能是蘇槐不想讓韓逸鴻發現,她的日記也變得斷斷續續起來。
“五月十七日,天氣晴,我看見他和卉姐在一起了……是我多疑了嗎?”
“五月二十三日,天氣陰,他們兩個又在一起了,他親卉姐了!!真親了!!我該怎麼辦?為什麼他會做這個事?他不是已經和我結婚了嗎?不一定的,可能是我看錯了!”
蘇槐的筆跡第一次慌張起來,她是真的亂了。
韓逸鴻心猛地一縮,記憶倏地回到了過去。
蘇卉那時半鬧脾氣,韓逸鴻就象徵性的親了她一下,那是他唯一一次在外面親蘇卉……蘇槐怎麼會看見?
撞見最信任的姐姐與一直暗戀著的丈夫偷情,沒有任何事情比這個對蘇槐的打擊大。
“七月十六日,天氣晴,難過,我覺得很難過,在被窩裡哭了半天,他們兩個站在我面前,一臉什麼都沒發生過的樣子,沒有半點不安,為什麼?”
“八月十五日,天氣陰,他們兩個又在一起了,可是媽媽說要我為了蘇家忍著,男人總會迴歸家庭的,可是我難過,想哭,我真的要忍不了,他為什麼要答應這場聯姻?”
日記停在了八月十五,然後一年都沒有記錄。
韓逸鴻的心被戳出血洞,他知道以後發生了什麼。
“十月九日,天氣晴,他在我面前假裝喜歡,我覺得很噁心,車禍不就是他和蘇卉安排的嗎?蘇卉是他的寶貝,我只是一個幌子,我很壓抑,我想死,可蘇家要我忍著。”
這是時隔一年一年後的再次記錄。
韓逸鴻的手指有些顫抖,他輕握著這本筆記本,眼睛有些酸脹。
“十一月三日,天氣雨,前幾天去醫院,我的精神似乎真的出問題了,我現在好怕黑,我覺得我快要受不了了,我為什麼還要活著?”
“一月十七日,天氣陰,我吃藥的行為被人看見了,爺爺問我出什麼事了,我想說我想和他離婚,但是我不敢說,媽媽在一旁搖頭,他們都知道我是一個精神病了……”
韓逸鴻垂著頭,然後閉了閉眼睛,他把心裡的酸澀壓下去。
“五月六日,天氣雨,我受不了了,我要和他離婚,他的假惺惺我真的不想再看了,我太傻了,為什麼當初沒留下證據?”
這是四年前的日期,蘇槐大概就是那個時候開始動手查他和蘇卉。
但事實上,在調查之前,她早就知道了韓逸鴻和蘇卉的事。
手機突然震動起來,把韓逸鴻從失神里拉回來,他拿出那個已經碎屏的手機,下意識地接了起來。
手機裡傳來急促的喘息聲,像是人在不停的跑步。
韓逸鴻的手出了些冷汗,不對勁!
“蘇槐怎麼了?!”
“韓總,蘇小姐不見了!”
兩人幾乎同時開口。
韓逸鴻的眼睛忽地睜大,他猛然站起來,“什麼?!我不是說了讓你們好好看著嗎?怎麼回事?!”
“對不起韓總。”對面的聲音有些歉疚,“剛才有人鬧事,我們怕吵到蘇小姐,所以就先把人給送走了,沒想到只是短短的幾分鐘,蘇小姐就不見了!”
“給我查!什麼角落都別放過!”
韓逸鴻懷裡抱著日記,他來不及整理垃圾桶裡的紙屑,只能匆匆將東西撿起來,再次放回抽屜裡。
傭人在一旁擦花瓶,樓上突然傳來一陣聲響,她抬頭,看著韓逸鴻急匆匆的跑下樓。
“鑰匙我先拿著了,我把東西拿給槐槐。”
他留下這樣的一句話,然後像風一般快速跑了出去,腳步急促,眼中慌張,看起來十分不對勁。
擦著花瓶的傭人有些疑惑,但也只能聰明的閉嘴不問。
“突突”的發動機聲打破停車場的寂靜,韓逸鴻的手緊緊攥著方向盤,腳踩油門。
必須要儘快找到蘇槐,她的精神狀態不穩定,會出事的!
韓逸鴻聽見自己的心怦怦地跳,落不了地的感覺讓他全身的細胞都在發抖,虛脫的無力讓他難以忍受。
韓逸鴻瞥了一眼旁邊日記本,心裡莫名升起一種不好的預感。
……
醫院的角落有一塊廢棄的荷花池,本來是打算種些荷花,結果中途出了點事故,小工程就這麼停了下來。
花是沒種上,但卻成了一片值得遊賞的好地方。
蘇槐手裡拿著手機,慢慢往前走,穿著淡色的病服。
她活著太辛苦了。
蘇槐的眼淚從眼裡留了出來,她知道韓逸鴻喜歡蘇卉。
可她為了自己那份可憐的羞恥……整整拖了四年。
站在暗中的人望著她,拼命剋制住想要出去的慾望。
在荷花池邊,蘇槐停了下來,給韓逸鴻打了一個電話。
車上的韓逸鴻伸手拿起手機,猛地一驚。
是蘇槐!
“韓逸鴻。”蘇槐開口叫韓逸鴻的名字,聲音說不上的奇怪。
韓逸鴻的呼吸加重幾分,“槐槐你在哪!?我這就去醫院,你……”
“對不起。”蘇槐沒聽他說話,愣愣地自言自語,“你和卉姐的事,我早就知道了,對不起,是我……阻擋了你們。”
“蘇槐,你在胡言亂語什麼。”韓逸鴻厲聲喝道,“錯的是我們,你道什麼歉!”
韓逸鴻的手快要拿不穩手機,他連換個耳機都趕不及,“聽我的話,告訴我你在哪!”
不管韓逸鴻的聲音多麼的嚴厲,蘇槐都沒有半點被嚇到。
“我不明白……”蘇槐的聲音不穩,快要崩潰,“為什麼你們要殺我?”
韓逸鴻怔愣,立即知道蘇槐是誤會了,他連忙道:“槐槐,不是我,是蘇卉自作主張!”
“她是你的寶貝……”蘇槐眼神有些空洞,“那我是什麼?是你們之間的犧牲品嗎?就該死嗎?”
“我該死嗎?”她重複了幾遍。
韓逸鴻脊背一涼。
他和蘇卉在一起的時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