傭人呢?為什麼一個傭人也不在?
韓逸鴻坐在沙發上,一遍又一遍的打著蘇槐的電話,心臟被狠狠攥緊, 失去控制的感覺讓他快要接近崩潰的邊緣。
手機沒有關機, 可是也沒有人接。
試了不知道多少次都沒有成功後, 韓逸鴻咬牙,轉而打通下屬電話。
換做以前,這一般是他做事情的首要選擇。
——將所有的事情脈絡思考清楚,冷靜果斷地把事情交給可以勝任的人。
他慌過頭了。
……
蘇槐退一百步來說也是一個蘇家小姐, 如果行蹤那麼容易被找到, 那也夠她出事好幾回了。
就算是韓逸鴻的人,也必須花些時間。
這點不算長的等待時間,卻讓韓逸鴻急得快要紅眼。
傭人都說她們中午就已經離開,別墅裡剩下的只有蘇槐。
監控器幾天前就莫名其妙的失去了反應,韓逸鴻什麼也看不見。
寂靜的大廳地上一片狼藉,沒有亮光的黑暗藏著野獸。
“找到蘇小姐了, 在醫院。”
突如其來的簡訊使手機成了這裡唯一的光源,韓逸鴻猛然起身,抓起旁邊的衣服,狂風一般地衝了出去。
……
“嘶。”蘇槐疼得皺著臉撇過頭。
她的整隻手臂都快要被白色的石膏覆蓋上,幾乎和被綁架而骨折了的蘇卉一樣。
可蘇槐這個足不出戶的人看起來卻更加嚴重。
半條手臂裂了條口,湧出的鮮血差點浸透了家裡地毯。
她的臉色很蒼白,因為失血過多。
白色的襯衫上,鮮紅的血凝結成了一片黑紅,看起來格外嚇人。
“蘇小姐。”護士幫蘇槐把衣服給披上,“你手上傷口十分嚴重,幾乎都要傷到骨子裡了,最近要多養養。”
蘇槐的身體一僵,“我知道了。”
旁邊的私家偵探嘖了一聲。
蘇槐這次來醫院倒不是因為什麼入室搶劫等等的倒黴事,她只是出了場戲劇性的小意外。
可以說在日常生活的發生機率接近於零。
今天上午,蘇槐拿著整理好的證據回到別墅。
她在書房裡呆了半天,當她回過神時,才發現已經快要到晚上了。
為了保險起見,她給家裡的傭人放了天假。
等她出來的時候,才發現家裡除了水果外,沒什麼熟菜。
蘇槐雖然是個大小姐,但烹飪這門技術她也還是有所涉及,自信的她開始拿起刀自己開始做飯。
蘇大小姐的手眾所周知,拿不了重物,蘇槐也沒打算做一些高難度的動作,不過人有疏忽,蘇槐就自己著了道。
私家偵探在旁邊差點笑得直不起腰。
要不是蘇槐中途給他打電話,說出事了,讓他去接她,他可能都不知道這件奇事。
“蘇小姐,我真沒想到有人會因為做飯而把自己傷得這麼慘。”
他十八歲動真刀打群架都傷到這種程度。
蘇槐低頭看著傷口,眸中的沉色誰也看不清。
的確,沒有人會因為這種事傷到像她這樣。
她把這絲波動的情緒藏入眼底,抬起頭來。
“今天多謝了。”蘇槐說,“事情今天應該就能完成了……”
病房的門被大力推開,扶著門把手的韓逸鴻手有些顫抖,青筋虯起,看得出他的用勁。
他的頭上冒著薄汗,胸膛起伏得也厲害,和平日的他相比或多或少的有了些狼狽。
韓逸鴻是大步跑上來的。
蘇槐不接他電話,他沒有辦法聯絡到她,下屬也花了不少點時間才找到蘇槐在醫院。
韓逸鴻一得到她的訊息就急匆匆的跑過來,連氣都沒喘兩口,急躁的心情壓不住心裡升起的暴怒。
是誰弄傷了蘇槐?
病房裡的人隱晦的對視一眼,然後又不動聲色的移開。
“你的手怎麼了!?怎麼留了那麼多血?”韓逸鴻大步邁過來,他冷眼瞥了一眼站在旁邊的私家偵探,“他又是誰?”
“送我過來的司機。”蘇槐無奈的說,接著她又轉頭,“謝謝了,對了,師傅,錢我還沒付呢。”
“不用了不用了。”
看樣子是被韓逸鴻給嚇到了。
韓逸鴻剛才還強硬的氣勢弱了下來,他看著蘇槐虛弱的樣子,心裡上下打起了鼓。
蘇槐……有點說不上的奇怪。
旁邊的私家偵探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他可算是見識到蘇大小姐睜眼說瞎話的本領了。
幾乎可以把他嚇得半死。
“手還好嗎?怎麼留了那麼多血?”韓逸鴻皺眉問,“為什麼不接電話?我都要擔心死了。”
蘇槐言簡意賅:“出了點小意外,沒事。”
什麼意外能留那麼多血?那可不是一滴兩滴。
韓逸鴻嘴巴張了張,看蘇槐一臉不想說的樣子,他把話咽回去。
蘇槐看出了他眼中的詢問之意,立即猜到大概是和地上的那攤血跡有關。
“本來想做飯的,沒想到高估了手,把東西都撒在了地上。”蘇槐說,“你不用想太多,留了那麼多血,怎麼可能?我又不是幹呆在那裡。”
韓逸鴻深吸一口氣,礙於外人的在場,他把即將出口的話嚥了回去。
護士看他們有話要說,說了句我待再過來一趟就出去了,私家偵探連忙跟著她往外走。
蘇槐看著他的臉,有些微微疑惑。
“你這麼緊張做什麼?”
韓逸鴻搖搖頭不回話,他半蹲在蘇槐旁邊,一隻膝蓋跪倒在地,幾乎全身的重量都被壓在膝蓋上。
被拉伸過度的思維驟然一鬆,嗓子眼裡的心臟恢復到原位,身體輕得像飄在空中一樣。
傻子。
他就像一個傻子一樣。
明明只是普普通通的小事,怎麼他就腦補出了千奇百怪的各種大陰謀?
都怪蘇卉,韓逸鴻有些氣惱,他半揉著額頭,要不是她怪異的笑,他不可能慌成這樣。
蘇槐問:“出什麼事了?”
出什麼事?
韓逸鴻深吸一口氣。
也沒出什麼事,只是他嚇得半條命都要沒了。
“你就不能安安心心做好大小姐該做嗎?”韓逸鴻話有點重,“做飯之類的交給傭人不就行了?為什麼要親自動手?”
聽見他的話,蘇槐明顯愣了愣。
韓逸鴻一驚,他立即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
他放鬆過頭了,連平常在蘇槐的偽裝都沒有維持住。
韓逸鴻連忙解釋道:“我不是說你做錯了什麼,就是想讓你多歇息,別那麼累。”
蘇槐不著痕跡地抿了抿嘴,嘴角的弧度有些奇怪。
韓逸鴻敏感的察覺到,蘇槐生氣了。
“我隨便說說的。”韓逸鴻看著她的眼睛,慌得手不知道該往哪裡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