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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六章 此恨無計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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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往**寺的途中,經過一片小樹林時,馬車陡然停下,我見馬車許久不動,撩開素色的簾子,問道:“為什麼停下——”

我的話在目光瞥見馬車前方時驟然間停下,只見馬車周圍已被一群持刀的男子重重圍住,駕車的小廝嚇得說不出話來。

我強壓下急促緊張的心跳,奪過小廝的韁繩,鞭繩大力一甩,不顧一切衝出去。可小路上竟灑滿了鐵釘,馬蹄一踩,驚得馬兒發狂脫離韁繩,跑了出去,馬車轟然倒下。

我從倒塌的馬車裡爬出來,那幫持刀傢伙朝我圍過來。我毫不畏懼地出手,使出詭譎的身法,快速變幻的招式,打得他們措手不及。不多時,便全部人倒刀落。

身後有向我出手,我毫不猶豫出招,雙手交叉相擊時,我看見對方的面容,驚得收招,“陳頊!”

陳頊英氣的面龐得意一笑,我忽然意識到那幫人是他派來的,瞬間果斷出招。陳頊輕輕一避,隨即一掌劈過來,我堪堪接過。兩個人打得十分激烈,招招相接。

一個掌力不濟,我被陳頊壓制在背後,他輕哂道:“你的身手,可是越來越好了。可惜,你還是贏不了我。”

我奮力反擊,卻不慎摔在地上,一根鐵釘刺破了我的手。我方想起身,已經有人把刀擱在了我的脖子下。

“王爺,人我已經幫你抓到了,你要如何處置她?”

這個聲音?我抬頭一看,不禁大吃一驚,“祖庭!”

竟是祖庭,陳頊竟和他勾搭上了?

“我要把她帶回陳國,慢慢處置。”陳頊沉聲道。

“王爺該不會是捨不得吧?”祖庭有些不高興道。

“怎會?”陳頊不屑一笑,“我只是想把她帶回陳國,慢慢折磨。”

“你手裡是什麼?”祖庭把目光轉到我身上,忽然將我兇狠地推開,撿起我身下的一塊石頭,上面赫然是一個鮮紅“陳”字。

血跡未乾,祖庭將“陳”字抹掉,又將石頭丟得遠遠地的,對我露出厭惡的表情,“果然是詭計多端,你以為這樣,蘭陵王便能來救你麼!”

“把她綁起來。”陳頊命令手下用繩把我雙手雙腳捆起來。

“王爺,此女子陰險狡詐,你可要當心啊。”

在我被押走時,祖庭頗為不放心提醒陳頊。

陳頊不以為意道:“她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陳頊用布堵住我的嘴巴,一行人離開了樹林小道。他們以為扔掉了那塊石頭就沒事,卻沒想到我還有另一招。沒有人注意到,另一個小石塊的底下,藏著一塊帕子。

帕子上繡著一句詩:東風柳線長,送郎上河梁。“東”字和郎字的部首“阝”已被鮮血塗紅。

——

“陳頊,你把我抓來,到底想做什麼?”

沉重的腳鏈拷在我腳上,發出清脆的碰撞聲。

“青薔,皇兄病了,他病得很重,他一直想見你。”陳頊情緒低落,表現得就像只是一個單純關心兄長的弟弟。

“不,我不想見他,我不要見他!”

想起從前所受的屈辱,我身上一陣寒顫,連連後退。

陳頊一把拉住我,英挺的眉目越發深沉,“你必須去。你是皇兄的一樁心病,你去見他,興許,皇兄的病就能好了。”

“他病死了才好!”我用力揮開陳頊的手。

陳頊不顧我的反抗,強行把我帶到了式乾殿。

碧瓦飛甍,宮館深深,青瑣窗,暖香爐,一縷沉香繞寒殿。

再次來到建康宮城,恍如身在夢境,恍惚而不真實。腳下彷彿會隨時踩空,重重跌落。

進入寢殿,抬眸便是蔣裕驚喜的面龐,“娘娘,您回來啦!”

蔣裕高興地奔向裡頭,喊道:“陛下,娘娘來了,華淑容回來了。”

一陣輕咳聲傳來,琉璃珠簾被拂開,床幃上的陳蒨慢慢進入我的視線。

陳蒨蒼白的面容透出一絲神采,眼神裡還有些許期待,但很快他的面色變得冰冷起來,“蕭青薔,你終於回來了。”

他說話中氣不足,呼吸不穩,真如陳頊所說的,是重病之人。

“皇兄,華淑容,臣弟把她給你帶回來了。”陳頊緩聲道。

我一言不發,我冷冷地注視著所有人,尤其觸及到陳蒨時,眼神就越加鋒利。

“蘭陵王側妃。”陳蒨盯著我,眸子裡似有什麼要燒起來一樣,“蕭青薔,你好樣的,竟敢,背叛朕!”

我嘲諷一笑,反擊他,“我從來沒有對你忠誠過,又談何背叛!”

陳蒨盯著我,忽然咬牙切齒道:“那你對誰忠誠,高長恭麼?”

我笑若碧水微瀾,“他是我的丈夫,我自然對他忠誠。”

陳蒨的眼神仿若要吃人,“丈夫,你居然稱他為丈夫?”

我故意挑釁,毫不留情地把他貶到塵埃,“我們是正經行過禮的夫妻,他當然是我丈夫。蘭陵王姿容如仙,德行出眾,是謙謙君子,對我有情有義,我敬他愛他。而你,不過是強人所難的卑鄙無恥之徒,你連他的一根手指頭都比不上。”

陳蒨面上交織著難堪,不知是憤怒還是傷心,他恨恨道:“可惜,你再也見不著你的好夫君了。你一輩子都會呆在這深宮,永遠別想再回到蘭陵王身邊。”

我看著他痛苦憤怒的臉,心中得意,繼續刺激他,“只要我心裡有他,他心裡有我,在不在一起又何妨。不像有些人,不管我離他有多近,我心裡都不會為他起半分波瀾。”

陳蒨果然被刺激到了,竟然不顧蔣裕的阻攔,掙扎地下了床,上來便壓住我的肩,眸子裡是滿滿的恨意:“蕭青薔,你真是一如既往,無情無義。無論朕待你有多好,你都可以視若無睹。你甚至利用朕對你的好,毫不留情地痛下殺手。如今,你竟然跟了別的男人,背叛朕。你的心,到底是什麼做的?”

看著陳蒨仿似受害者一般發出控訴,好似他真的無辜可憐,我心頭一陣火起,氣血直湧,“陳蒨,你忘了麼,你對我做過什麼!你利用我,折辱我,害死我師父。是你,是你讓我失去我唯一的師父,是你毀了我!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不得讓你去死!”

“朕病得這麼重,是不是,你做的手腳?”隨這那些脫口而出的詛咒,陳蒨似乎明白了什麼,低聲問我。

“是我!”我不再掩飾,將多年前的計劃和盤托出,“還記得,我師父留給我的那幅畫麼?我將那幅畫浸入了毒藥,你日復一日接觸那幅畫,毒藥便會日復一日,一點點侵入你的身體,直到,毒入肺腑,無藥可醫!”

我話一出口,陳頊和蔣裕都驚呆地看著我。只有陳蒨,仿似早就預料到了,面色越加蒼白。

“你——”陳蒨眸中是死灰一般的絕望,“真的是你,你真是好手段!”

“本來按照我的計劃,你不出幾年便會毒發身亡。但是後來,我太痛苦了,實在等不及了,便同復梁會的人提前下了手,雖然失敗了。”我望著陳蒨痛苦扭曲的臉,輕輕一笑,“不過,你終究還是要死的,雖然稍稍遲了些。”

“蕭青薔!”陳蒨胸口一陣劇痛,深深闔目,隨即睜開,似乎下定了什麼決心,對蔣裕道:“華淑容弒君謀逆,罪該萬死。你去把牽機拿來,送她上路。”

牽機乃至毒之物,蔣裕顫微地將牽機毒酒擺在我面前,左右兩個小內侍將我按壓在地,陳蒨厲聲道:“蔣裕,讓她喝下去!”

“皇兄,不要!”陳頊急忙阻止,觸及到陳蒨冰冷的眼神,卻不知該說什麼,吞吐道,“皇兄,她已經死過一回了,你饒她一命罷。”

陳蒨卻轉頭,不願再看我一眼,下令道:“蔣裕,動手!”

蔣裕不敢違令,只得拿著酒杯慢慢靠近我。我萬般掙扎,卻也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杯口貼上我的唇。

“啪”的一下,酒杯被打落在地上,那個邁上前將酒杯打落的,竟然是陳蒨!

所有的人都驚呆了,連陳蒨都被自己所驚呆了,半晌才回過神來,面上閃過一絲不忍,但很快消失不見,道:“華淑容之事,暫且擱後,把她帶下去,朕不想看見她。”

——

我被囚禁在了原來的漪蘭宮,偌大的漪蘭宮,只有兩個侍女,梨霏和青瀾。

梨霏忠於陳蒨,自然不會給我好臉色,每日給我遞來的吃食,只有冷飯冷菜。而青瀾,明面上不敢對我太好,只能夜裡偷偷給我送來一些乾糧,讓我不至於餓死。

青瀾是陳頊的人,我不知陳頊現在是何打算。他把我抓來陳宮,還送我去見陳蒨,到底是何用意。難道說,他真改變了主意,打算一心一意盡忠陳蒨,一輩子做陳蒨的好弟弟?

可我隱約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回想起陳頊的所作所為,我只覺得他越發深沉,越來越叫人難以捉摸了。

日子如指間流沙一般漸漸消逝,我在漪蘭宮裡數著日子。我在等,等著大仇得報,等著陳蒨的死訊傳來的那一天。

所幸這一天沒有等太久。

這一日,式乾殿總算派人來傳召我。

這一場恩怨情仇,終於要有個了結了。<!--ov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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