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出了廣丹跟三牛那兩個坑貨，二牛不提醒村長差點忘了，忙交代他兒子，“你這段時間啥活都別幹，找兩個老實的人在村裡湊著，可不能再出亂子。”

川穀登時歇了去臨安府的心思，“可二牛你說你為啥非要張老五跟去？”

“對，你要是不說我可不放心。”在村長眼裡，二牛再怎麼能幹也是一個堪堪十七歲的少年郎。

二牛見兩人眼中的關心毫不掩飾，笑道，“老五看著不著調，可我聽三嬸說他以前不是這樣。我覺著還是咱們太窮了，他乾脆破罐子破摔。

如果我不讓大哥去臨安府而叫上他，那老五以後一定用心幫村裡人做事。還有，老五沒爹沒孃，他的四個哥哥嫌他是個懶漢不跟他來往，這樣也防止他為了自己家裡藏小心思。”

“那大鵬呢？”

“大鵬人很聰明，以後我不得閒了，大鵬跟老五一塊就能去賣腐乳了。”

村長瞪大了眼，張家村裡最聰明的後生居然說別人聰明，“你說笑呢？”

“真咧。”二牛道，“我教大夥兒做豆腐乳時，他看我做一遍就學會了，可能他平時不說話，咱們就沒注意。還有，他跟他爹孃分家了，聽說分家時他嫂子就分給他兩口子四畝地，鍋碗瓢盆還是他丈人幫襯著買的，不愁他不盡心。”

“......二牛，你可真厲害。”

二牛心中一驚，佯裝窘迫的說，“我哪能知道這些啊，都是聽村裡人說的。”

川穀嘴快，“那幫多嘴多舌的老孃們還有點用。”

二牛一見兩人沒異議，眉開眼笑道，“大伯，我不在的這幾天就拜託你了，還有我家的那幾個孩子你也幫忙看著點。”

“放心好了，大夥兒都指望著你咧，不會欺負小牛他們咧。”話是這樣說，來到異世這麼久，只有那幾個孩子陪在二牛身邊，先前還沒覺著，現在突然發現自己有點捨不得。

不過，一想還有十來天呢，二牛又淡定了。

租船的事交給齊光去辦，在村裡人做好豆腐乳都閒下來的時候，二牛再次揹著竹簍上山了，只是這次多了一個人。

齊升見二牛可勁往前走，不像挖野菜也不像撿山貨，“我們幹麼去？”

二牛回頭看一眼他，“我要上到半山腰，你成嗎？”

“你為了讓我早日養好傷，不是做青蛙就是做蛇，我的傷再不好對得起你麼。”說著齊升看著從面前掠過的山雞，“咦，要是有把弓箭就好了。”

聽他這樣說二牛放心了，“還是等你好透了再想著打獵吧。我可不想看到萌萌傷心難過。”

“我要是傷著了你難過麼？”齊升順嘴問。

二牛白一眼他，“不是廢話麼，疼又不在我身上。”

“聽你這麼說我真難過。”順便吸吸鼻子，“咱倆好歹也算是朋友啊，你怎麼能那麼無情咧。”

二牛直接無視他，抬腳就往找到豆蔻的那地方走，齊升衝著二牛的背影挑挑眉，怕一不注意把人惹毛了，索性話鋒一轉，“我見糧食房裡放一堆桂皮了，你弄這麼多幹麼？”

“曬乾了存在，別看東西多，兩斤兩斤的往縣裡送沒覺著就沒了。”二牛眺望著遠處的桂樹林，“再過兩個月下雪了就沒辦法上山來了。”

“那我幫你。”齊升彎腰蹲下，二牛道，“你別擱這兒杵著。”說著把砍刀拿出來，“去幫我弄桂皮？”

“行啊。”齊升見二牛不跟自己外道，很是高興。

眼看著太陽昇到了樹梢頭，二牛爬到樹上摘一些野果子鋪在竹簍子最上面，村裡人見著就說，“二牛又上山給萌萌找好的呢？”

二牛笑笑，“閒著也沒事。”

“對了，我正要到你家去咧，地頭上種的瓜熟了，這兩個給你家萌萌吃。”

二牛沒客氣，說聲謝謝就遞給來接他的小牛，小牛等人走遠了才說，“咱家可以開瓜鋪了。”

“我們上午都不在家，沒出什麼事吧？”

“沒有。”小牛聞著香瓜一邊說，“以前也沒見有人天天要給我瓜吃，今兒半天我跟刀豆就拿回家十個了。”說著還比劃比劃手指，“，還有人趁著送瓜往咱屋裡看，幸好咱堂屋裡就三張床。”

“你們村的人都這樣？”二牛不讓他去臨安府時，齊升還當他是故意的，現在才明白二牛不是說笑。

“村裡人都這樣，習慣就好。說起來我後天就得走了，你能照顧好萌萌嗎？”

齊升挑眉，“我是他親叔，你說呢。”

二牛覺著很難，可萌萌太小他又不能帶去，“我走的那天你跟萌萌說我去縣裡了。”

“萌萌說不定一點也不想你。”

二牛見他皮笑肉不笑，暗暗祈禱齊二爺搞不定他侄子，“但願是這樣。”

說著說著，二牛啟程的日子到了，由於他不會騎著馬到處跑，便跟齊光選擇了坐船，以致於第三天清晨才到。雖然有點慢，可下了船就能去附近找專門運貨的馬車。

而這時，又哭鬧一宿的萌萌剛睡著。

齊升抹掉頭上的汗水，喘著粗氣問，“齊陽，你們今天還不走嗎？”趕緊去也好趕緊讓二牛回來。

“二牛沒想著水路那麼慢，要我們明天啟程。”齊陽看向雙眼通紅的小少爺，“二爺，老管家來信問你什麼時候回青州。”

小牛跟刀豆一同看向齊升，齊升不知為何被他倆看的心虛“家裡有事？”

齊陽：“你都在這裡呆那麼長時間了，就算沒事也該回去了。”

“不急。”齊升擺手，他還沒確定對二牛啥心思呢。

二牛打量著眼前的二層小樓，“這裡便是何記酒肆？’

齊光揹著三個罐子率先從馬車裡跳出來，“對！”見一位年長的從裡面走出來，“他就是何掌櫃。”

“那何東家呢？”

掌櫃走到齊光跟前，“請問你是哪位？”

二牛挺直腰板道，“我就是張二牛。”

何掌櫃看著眼前不卑不亢的少年，驚道，“怎麼可能？”也忒年輕了吧。又看到兩人一身露水，忙說，“我這就派人去請東家，二位先進來。”

可等何平來了，看見二牛無論如何都不信，“你有麼有十五歲？”

二牛長得白白嫩嫩，由於換了芯子，身上自有一股淡定從容的氣質，讓人想忽視他都難。在他打量二牛的同時二牛也在暗暗看他，只見對方跟齊升差不多大，眼中一抹狡黠，遠遠沒有齊升來的實在，可見氣質清明，便也放心了。微微一笑道，“何東家，我來是想告訴豆腐乳兩天後就到了。”

聽到這話何平猛然想到齊光留下來的豆腐乳已經被他們用完了，即便灶上再急，何平都不動聲色，“那我回頭派人去拉。”

齊光一喜，看向二牛無聲地說，咱們剩了一筆馬車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