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玩意一樣的耍弄——”
“你在說什麼?”被叫做蘇一的人臉色已經徹底陰沉下來了。
“兩百年以前的南皇國蘇一,一百七十年以前的西豐國蘇一,一百五十年以前的長慶國蘇一……”蘇鈺的眼珠終於定住了,直勾勾的望著面前的人,露出一個可憐到甚至悽慘的笑容,“那些人都是你——”
沒有否認,蘇一隻是抓緊蘇鈺的手腕,“你要離開我?”
蘇鈺全身都在發抖,“你這樣的人,我愛不起。”
“你要離開我?!”聲音尖利的近乎質問。
蘇鈺悽慘的笑了起來,“從前的蘇一,是不是也這樣質問過蘇鈺,然後將他殺掉,重新再讓他愛上你?”抽出手,慢慢將自己抱住,“知道了這一切的我,怎麼還敢愛你這種——”
長劍插進了肺腑。
“下一次,蘇一,你又要怎麼騙我愛上你呢。”蘇鈺看著面前拿著長劍洞穿自己肺腑的男人,只覺得冷——
他已經無數次的愛上過這個男人,也無數次的獲得了死亡——原因是他要離開這個人。
蘇一臉色陰沉沉的,看著蘇鈺卻是裂開了嘴唇,和溫柔沒有半分干係,全然的冷酷與扭曲,“知道我為什麼這樣嗎?因為我是玩家,你是我的攻略任務,只有你全心全意的愛上我,我才能離開遊戲。”
“真的嗎?”
“真的。”
“我只是你遊戲的一個任務,只有得到我的愛,你才能離開——”複述的聲音,蘇鈺眼中的眼淚終於落了下來,“蘇一,你沒有心。”
更多的鮮血湧了出來,蘇鈺往後退了一步,按著長劍將自己的臟腑剖開,然後仰頭栽倒下去。
如果所愛的人都是假的——都是揣著別樣的目的,拼命的讓你愛上他,不讓你離開他半步,一次一次的重遇,一次又一次因為想要離開而被殺掉重新開始……那該是一件多麼痛苦的事啊。
因為你愛的那個人,終究是把你的一腔真心當做一個遊戲——他終究是要走的。
所以呢?
——不愛了。
……
站在虛空之中的惡魔在那一瞬間感覺到了一個人滿腔的絕望。
——騙子。
多麼像他臨死之前質問這個人的話。
終極恐懼所展開的畫面全部消散,惡魔,也許是清醒擁有了另一個人記憶的樓驕緩緩嘆息了一聲。
他在想起一切之後,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怎麼把這個人鎖起來,困起來,或者——吃掉這個人,那樣就再也不會怕他騙他,逃開,跑開。可是,他卻在這個時候下不去手了,這個可惡的人,一顆心早就被傷的千瘡百孔,或者他都已經沒有心了。強佔之後呢?蘇鈺會死掉的,相對的,他也會死掉的。
那麼,要怎麼做的?
強佔還是守護?
連在萬軍之中都不曾退縮,連面對生死都不曾露出半點懼意的樓驕,此刻卻陷入了茫然。
他低下頭看看自己的身體,強壯,充滿力量,那些力量是他從前都不曾擁有的,那麼現在驅使他的蘇鈺——是不是比他更為強大一些呢?握緊的手中,是一把厚重的長刀,這把刀是斬下那個騙子的頭顱,讓他再也說不出任何一句讓他傷心的話,還是擋在那個騙子身前,裝作什麼也不知道的守護這個騙子冰冷的心呢?
虛空之中,站在一片茫茫黑霧中的惡魔彷彿定格住了一樣……
蘇鈺自然不會知道終極恐懼已經被召喚出來的惡魔吃掉了,他還在頭疼應該怎麼快速的剷除這個逆天的殺器,稱霸世界和搞定教皇之間是不矛盾的,只要讓賢者也簽下主僕契約,那麼直線任務就做完了,到時候再進佔大陸正面,完成後把一切交給蘭斯,這一切就算是大功告成了。可是,終極恐懼那種東西只要還存在,那就是一個潛在的危險。
他可一點也不想再體會那種滋味了。
還有那個到現在都還沒有出現的賢者……
蘇鈺按了按額角,按照血族的漫長生命來計算,他可能又要等很久很久了。
喀拉拉——
蘇鈺突然聽見什麼東西碎掉的聲音,是洞穴深處傳來的。
東西碎裂的聲音又大了一些,蘇鈺往洞穴裡走了過去,蘇鈺還沒有靠近,就感覺到壘砌這個山洞的神像晃動了一下,巨大的碎裂石塊掉了下來。蘇鈺心裡一驚,整個人還沒有反應過來整個洞穴就坍塌了,身後的黑翼霍然展開,蘇鈺直直的往後退去。
轟隆——
巨響撼動整個放逐之地,所有的血族都被驚動了,他們紛紛的向著這邊望了過來。
蘇鈺皺著眉,看著腳下那一片茫茫的沙土塵埃。
神像碎裂的徹底,根本都看不出原來的樣子了。
然而在那一片廢墟中,一道人影緩緩懸浮起來,扇動的黑翼帶來了一陣血腥氣。
蘇鈺甩出一個風系法陣,直接將那一片浮動的塵囂拂散,一個人影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事實上那也是一個血族,從他的外貌上來看的確是這樣。
“蘭斯?“蘇鈺都有些不敢置信。
就算面前這個人擁有和蘭斯一模一樣的外貌特徵,蘇鈺也不敢確定。
雙色的瞳孔裡帶著微微的笑意,有種詭異的扭曲感。他背後扇動的黑翼和蘇鈺一般無二,紫色的絲絨長袍穿在他身上依舊是華貴的,仿若貴族的青年一般——是的,蘭斯比蘇鈺第一次見到的時候,的確已經長大了許多。
“蘇鈺,我醒來了。”
蘇鈺看著蘭斯向自己靠近,直到兩個人對視。
蘭斯嘖嘖讚歎著,“好久沒有見過你了,你還是這麼強大,這麼令人著迷——”伸出手想要替蘇鈺整理鬢髮,蘇鈺卻揮手將蘭斯的手打落。
“不好好呆在你的棺材裡,出來做什麼?”
“蘇鈺,我要將你捧上神座。”
這句話一說出來,蘇鈺先一步嗤笑出聲。
“諸神之戰中,最強大的血族之王陷入沉睡,被螻蟻所喚醒,所驅使——”
“螻蟻?你在說你自己嗎。”蘇鈺的神色還是冷淡的,他在想有什麼辦法能趕緊把這個傢伙丟回棺材裡。
“這對於您來說是一種屈辱,我知道。”蘭斯繼續說,沒有露出半分不滿和反抗,反而一臉的真誠和篤信,“可是您卻大度的原諒了我。”蘭斯單膝跪了下來,牽起蘇鈺的衣襬用蒼白的嘴唇親吻著,“我很抱歉,為我的愚昧而抱歉。”
蘇鈺沒有推拒,他被這高能的一幕震驚了,腦子有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