傑克你別害怕，沃格他父親有面部肌肉情感表達失敗症，他瞪你其實是對你笑，他面無表情其實也在笑，他……”

“安妮。”赫爾穆特.菲斯特說。依然看起來冰冷無情，但傑克聽出一點……無奈？

“哈哈，面部肌肉情感表達失敗症，哈哈哈！”不孝子沃格特毫不客氣笑起來。

赫爾穆特.菲斯特毫無徵兆踢出一腳，快狠準地把沃格特踢翻在地。那力度傑克看著也覺得痛，沃格特說他父親曾經服役應該是真的。

“嘿，老頭子你使詐！”但顯然沃格特已經習慣了，他一個挺身站起來。

赫爾穆特.菲斯特擰起他的衣領，一聲不吭往某個方向拖。沃格特掙扎扭動，但始終掙脫不了。

“哦，親愛的，輕點，有客人在。”安妮喊。

“嗯。”赫爾穆特.菲斯特傲慢點頭。

“呵呵，其實他們父子感情很好。每次和赫爾待在一起，沃格就變成三歲。”安妮若無其事笑著說，對傑克眨眨眼：“行了，反正你記住我說的。赫爾並不難相處，他只是希望沃格他們能乖點。”

“我……明白。”傑克乾巴巴說。他完全看不出赫爾穆特.菲斯特的“不難相處”。

但很快傑克就真的明白了安妮的意思。

聖誕節對於菲斯特家來說是一個大聚會。整個菲斯特家族的人都集中到德國的族長家，也就是沃格特家參加宴會。

赫爾穆特.菲斯特作為菲斯特家的族長，是金字塔尖的男人。他陰沉可怕，氣勢壓人，其他菲斯特家的人都唯他馬首是瞻。他的妻子安妮.菲斯特是個無懈可擊的貴婦，一舉一動引領著在場家眷的言談舉止。他們的三個兒子一字排開，各有各的特色，優秀出眾的程度穩穩壓下在場的其他同齡人。

這是真真正正的底蘊深厚的大家族，人心的複雜程度超乎想象。

本來沃格特不想讓傑克參加這種宴會，但傑克想見識一下，沃格特就由著他了。沃格特和傑克公開出櫃的訊息，德國這邊已經有人知道。他們不敢說沃格特，免不了拿傑克開玩笑，試探一下族長家的態度。然後傑克第一次見識到沃格特的攻擊性，他幾句話把人擠兌得無地自容，特別傲慢毒舌，毫不客氣。

“這是我的培養方向，不喜歡勾心鬥角，所以傲慢直接，自私任性。”沃格特眨眨眼：“如果不是媽媽和祖母，我一點都不想待在這個家。”

傑克可以想象，以沃格特的藝術家脾氣，待在這種環境肯定覺得窒息。

還好沃格特是小兒子，頭上有兩個哥哥。大哥安德魯像了赫爾穆特.菲斯特八分，願意將來接父親的位置，二哥路德維希只像五分，同樣非常精明能幹。他們比較得赫爾穆特.菲斯特的滿意和看重。

正式的宴會上，沃格特一家會以出類拔萃、相敬如賓的姿態出現，但私底下一家人吃飯，氣氛就好得多。安妮恢復她的本性，像只百靈鳥一樣開開心心的說笑不停，路德維希和沃格特附和她最多，整個餐桌自然熱熱鬧鬧的。

但赫爾穆特.菲斯特始終維持著一副隨時隨地想把沃格特扔出去的模樣，為了讓沃格特好過一點，傑克在這位父親面前都表現得相當乖巧，每一次對方的眼角餘光掃過來，傑克趕緊奉上一抹安分守己的笑容。

最後沃格特和傑克活著走出了菲斯特家的大門。

安妮很捨不得傑克：“赫爾很喜歡你，有空多和沃格回來。”說著遞給傑克一個信封：“我們家的見面禮，請務必收下，一千萬以下可以直接提。”

一點也不覺得自己被喜歡了的傑克暈乎乎接過信封：“啊？”什麼一千萬？

“給我看看？”沃格特伸手。

傑克立刻給他。沃格特開啟一看，是一張支票，赫爾穆特.菲斯特專用的。

“哦，到底我是兒子，還是傑克是兒子！”沃格特忍不住說。

“如果你像傑克一樣乖。”安妮拍了他一下嗔道：“對你父親好一點。”

沃格特咕噥了一句聽不清的。

“這太貴重了，我不能收。”傑克被這大手筆嚇了一跳，連忙推辭。

“沒關係的，收下吧。這是紅包，家族傳統。如果你不收，對我們家是一種侮辱。”沃格特說。

傑克瞪圓眼。這麼嚴重？

“德國有這種傳統？”

“華人傳統。我外婆家都是這樣給的。”沃格特言之鑿鑿。他媽媽第一次帶他父親回家，他外婆林楚楚親手拿出的紅包，一張一千萬的支票，立刻震住了出身貴族的父親。於是赫爾穆特.菲斯特錯誤地認定了這是一個華人傳統。他的媽媽林敏嘉有華人血統，赫爾穆特為妻子撐腰，自然不吝嗇一千萬。換了沃格特絕對沒這種待遇。

難得能削父親一頓的不孝子表示不要白不要。

而且……沃格特斜睨傑克，看他有沒有被震住了。

傑克確實被震住了：“菲斯特先生……真的喜歡我？”

“嗯哼。”沃格特點頭。赫爾穆特.菲斯特這輩子最大的想念就是擁有一個像他媽媽的嬌嬌軟軟的小女兒。可惜得的三個都是臭小子。大哥像他，那差不多一個模子印出來的性格脾氣，跟他一樣不討喜。二哥滑頭，最擅長陽奉陰違。他嘛，他就不提了。反正沒一個乖巧聽話的。傑克是頭一個不怕他的、白皙漂亮、溫順乖巧的孩子，和他心裡的小女兒形象也差不多了，怪不得他暗搓搓喜歡。

“他不反對我們了？”傑克問。

沃格特一愣：“他反對也沒用，我不在乎。”

“但是，不反對比較好吧。”傑克握住他的手。無論如何，他都想得到雙方父母的諒解，畢竟是最親的家人。

“怪不得你這麼乖……”沃格特忍不住吻他。赫爾穆特.菲斯特天生傲慢，難為傑克受得了他。

“他是你父親。”尊重是應該的。

“……謝謝。”

“不客氣。”

3、錢途

沃格特從小到大，除了和初戀分手，孤身飛到紐約的一小段日子，從來沒有為錢發過愁。他的錢總是用不完。

一來是因為他不算是大手大腳的人，二來，總是有人莫名其妙給他送錢。

比如，父親這邊的親朋戚友，每次送禮基本是送到他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