爭論身高問題的時候,他遠遠瞪了眼衝過來的人,倒是想起了正事:“您怎麼聽懂他們的話的?您不是也沒來過這世界嗎。”
沈老師嚴肅又負責地科普了一下:“語言是用來承載大道的,同一個內容,用不同的語言說出來,在言之大道上引起的波動是一樣的,所以從話語中牽動的大道波動逆推回去就能猜出來。這就是個熟練工,我回頭教你竅門,多練練就好了。”
兩人用神識傳音,無聲地搞起語言學教育時,年輕的獸人們也攢起了膽子,眼睛亮亮地向著他們走了上去。唐森是這群人中最早注意到清景的,現在也是頭一個衝到清景面前的,衝過去就想抓他的手,可惜沒能抓到——清景以更快地速度倒退了兩步,轉身就跑。
沈老師差點給他從肩膀上甩下去,拍著翅膀給他傳音:“別跑啊,這是咱們的採訪物件,你不會說話就光笑也行,怎麼能轉身就跑呢!”
清景一邊跑一邊沉著地回答:“這個我可比您有經驗,沈老師。當年我還是國家一級保護動物的時候出門總有人拿這樣的眼光看我,我一看見就知道他們這是不懷好意,必須得跑,不能讓他們逮著!”
來之前的雄心壯志都被年輕獸人的目光撞回去了,清景撒腿就往上跑,寬袍大袖的衣裳和雲頭履都沒能降低他的跑步速度,在林間三穿兩穿就甩開了那群少年長長一段路。
“哎哎,小雌性跑了,都是你嚇的!”一名學生看到清景幾步就躥進山林,自己卻連拉個關係的機會都沒有,鬱悶地遷怒唐森,怪他不該去抓雌性的手。
唐森也有點後悔自己出手太快,不過他沒懊惱太久,很快又振作了起來:“追上去!這趟本來就是咱們的試煉道路,這麼追也不會影響成績。也許這個雌性就是導師帶來的,追上去之後還能見到他呢。”
一群少年想到能和雌性單獨相處,精神頓時都抖擻起來了,一名叫趙永的海雕族學生直接化出了獸態,特別不講究同學愛地拍拍翅膀飛起來了。他飛得雖然快,其他同學反應速度也不慢,唐森等人也都變成了獸態,扔了一地柴火和食材,追著林間遺留的淡淡幽香狂奔向山頂。
清景跑著跑著,忽然感覺到身後的步伐聲音變了,連忙回頭一看,就看到一群比地球品種大上一兩倍的猛獸追在自己身後,驚訝地問沈屏山:“化形了?這也都是妖怪啊,我說聞著怎麼有點野獸的味道呢。不過跟我認識那些妖怪不是一個味兒的,難道外星的妖怪都比我們那兒的香?”
沈老師兩隻爪子牢牢抓著他的肩膀,轉過身去看著那群猛獸,不太確定地說道:“這群小妖毫無修為,也沒真正的妖氣,或許這世界的人天生就有人獸兩種形態吧。我剛才又聽他們提到了試煉和導師什麼的,看來不像不能溝通的,這樣跑下去也不是個事,你先停停,我多聽兩句。”
清景聽是聽見了,腳下卻仍然步履如飛:“您真有把握?您可是國家二級保護動物,咱倆要讓人逮住了我得判好幾年,您也得進動物園——鸚鵡也有老多小朋友愛看了,平常還得表演數數跟叼積木呢。”
沈老師冷哼一聲,硬是用黑豆一樣的小眼睛表現出了翻白眼兒這個高難動作。
☆、第 4 章
什麼叫職業精神?
職業精神,就是一堆妖怪流著口水向你追來的時候,你不能逃避,更不能動手,而是要勇敢地轉身迎接它們,用你的人格魅力感化他們!
在沈老師的諄諄教誨下,清景也漸漸豎立起了一名主持人應有的職業道德,他決定停下來,勇敢地直面身後撲來的群獸!但是沒等他克服腳下慣性影響,頭頂山坡上忽然響起一道悶雷,伴著雷聲的則是快捷無倫的破風聲,電光先落,在清景身邊打出了一片焦土,限制住了他的行動,一道閃電般的黑影挾著濃厚的野獸氣味就跟著從上方撲了下來。
閃著寒光的利爪撲到肩頭上時,清景右手其實已經抽出了自己身上唯一值錢的飛劍“燭影”,可是想到沈老師剛才的教導,他還是毅然壓抑住了揮劍的衝動,把劍收了回去。這麼一放一收的,他就沒來得及退出那隻豹的攻擊範圍,反而被黑豹一爪搭在肩頭,直接按倒在了溼潤的泥土上。
兩具交疊的身體落下,山坡上頓時響起一聲沉重的撞擊,和許多道帶點兒清嫩感的高亢吼聲。
“教官不要,那是個雌性!”
“武教官你壓錯人了!”
“糟了,早知道不要追他了,上面可是軍事禁地啊!”
從山頂躍下的黑豹前爪牢牢扣著清景的肩膀,巨大的豹頭低下來,湊近他白嫩修長的脖頸,聞著那裡富於誘惑力的香甜氣息——圓光幻視部特約贊助商知賢香水行傾情提供的自然魅力香水,香氣悠長夢幻、帶有稍許能讓人放下心防的效果,是居家旅行、約會必備的提升魅力神器。
“這裡是白羽軍校的特訓基地,你是怎麼混進來的?誰送你進來的,目的是什麼?”黑豹喉嚨間發出低沉的質詢,寒光閃閃的爪尖直扎進泥土裡,厚實粗糙的肉墊壓在清景圓潤單薄的肩頭,巨大的頭顱壓到距他鼻尖兒只有幾公分的地方,試圖用自身的氣勢壓制住他。
在武教官和機甲系第二小隊這十名學生眼裡,柔弱的小雌性被他緊緊壓在身下,纖細的身體和精緻小巧的臉龐在黑豹異能和利爪的威脅下,顯得那麼無助、那麼楚楚可憐。小雌性的嘴唇嚇得都發白了,微微張開著,卻一句話都沒說出來。別說那些一直為自己嚇到了小雌性懷有愧疚感的學生,就連這位號稱白羽軍校最嚴厲的武程教官都有點後悔自己剛才行動太快,展現出的力量太強,以至於嚇得人家都不敢說話了。
他爪下“柔弱無助”的蛇精的確是滿心憂慮,可憐兮兮地跟旁邊的金剛鸚鵡暗中傳聲,不過擔心的內容跟他的武力威脅沒半點關係,而是:“沈老師,這衣服要是蹭壞了怎麼辦?不會讓我賠吧,我還一分錢沒掙呢。”
沈老師特別冷靜沉著地站在他旁邊的樹樁子上安慰道:“放心吧,衣服沒那麼容易弄壞,壞了也不用你賠。不過衣服破了的時候你也得犧牲點兒,露露肉,這樣的話衣服就可以當作特殊鏡頭耗損報銷了。”
露肉算什麼!他這麼多年身上只有一層皮,被多少遊客圍觀過,上過多少回新聞節目了?上圓光幻視跟上都市新聞能有什麼不一樣的,損耗,必須算成損耗!
他一低頭就看見肩膀上的仙衣揉皺了一片,還粘了泥土和疑似血漿的東西,看著就不好洗;閃著寒芒的利爪從他肩頭附近插進泥土裡,不知道有沒有刮破衣服。這麼貴的一套衣服才上身沒幾分鐘就弄成了這樣,背後可能都被山石和樹根磨壞了,肩膀上讓爪子蹭過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