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
綺麗的節奏,瘋狂的舞步,幾近絕至的妖豔,如同一朵就要枯萎的玫瑰綻放它最後的光彩,孤獨,絕美,悲傷,糜爛,讓人心生不忍。
lady,won’t you save me
my heart belong to you
……
男人一襲紅衣,及肩長髮也被燈光染成紅色,在變幻莫測的舞步下如火般飛舞,修長的雙腿靈活的變換著舞步,或急或緩,時而柔美,時而瘋狂。
Come back into my arms
I’m so alone
I’m begging you
I’m down on knees
……
音樂停下來,男人也定在原地,燈亮,全場驚呼。
男人正是江城。
帶著少許的汗珠抬起頭,江城伸出緩緩地伸出白皙修長的手指輕輕地撥開額前的發,嘴角露出一個蠱惑人心的笑容,他彎下腰,敬了一個宮廷禮。
“獻給您,生日賀禮,我的父親。”
江正活了整整六十年,沒有一刻像現在這樣,憤怒,羞愧,甚至絕望。
他氣得渾身發抖,眼睛狠狠地瞪著江城,手緊緊地抓著柺杖,似乎只要江城往前一步他就會用手裡的柺杖狠狠地敲下去。
逆子!
這是他唯一可以用來形容江城的詞,但是顯然,這個詞的詞性根本不足以表達自己的憤怒。
“好!”不知是誰叫了一句,場上的人才回過神來,爭相鼓掌,叫好聲此起彼伏。
江城看著自己的父親,心中生氣有一股十幾年來從未有過的酣暢淋漓。
但,這不過是一個開場秀,好戲現在才正式上演。
收起自己的思緒,江城越過人群,拋給了遠處的唐葉一個淺淺的笑容。
唐葉看了他一眼,立即移開了視線,假裝去洗手間,出了門又轉了個彎,徐凱已經等在了那裡。
“少爺。”徐凱恭敬地彎著腰。
“怎麼樣?”唐葉沉聲道。
“已經辦好了。”
“嗯,辛苦了,你先回車上等著。”
“是。”說完,調頭離開。
唐葉看著徐凱離開的背影,也轉身回到會廳。
“江正啊,”一個年長的老者走了過來,笑著對江正說道,“沒想到,這江城倒是個奇才。”
江正在心底冷哼一聲,面上卻滴水不漏,“唉,教子無方。”
“哈哈哈,”老人笑了起來,“年輕人嘛,都是有活力的,哪能像我們這樣的老頭子。”
“穆老說笑了。”江正客氣地說道。
“老爺,有您的電話。”一個傭人急急忙忙地跑來。
江正皺了皺眉,“誰打來的?”
“是邵總。”
“失陪一下。”江正歉意地對穆老說道。
“不要緊,我先過去和那幾個老頭子說說話,你忙吧。”穆老不甚在意地說道。
江正上了樓,接起電話。
“什麼事?”
“江老,大事不妙。”
“到底怎麼回事?”
“今天港口傳來訊息,說我們剛進的那批貨被禁了,現在正扣在海關那。江老,那批貨現在很急的,如果我們不能按時交貨,就意味著我們毀約,將要支付鉅額賠款。”
“不過是一些藥材,怎麼會被禁?”
“……說是船上藏了毒品。”
江正大驚,“誰幹的?”
“不清楚,恐怕是有人偷偷藏的,借我們的船偷運。”
“混蛋!”江正氣得就要把話筒砸了。
“另外……”
“說!”
“今天原本要跟我們簽約的華光電子突然派人來說不簽了,說是已經簽了別人。”
“簽了誰?”江正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緒。
“陳氏。”
邵毅緊張地等著對面的反應,但是,過了很久也不見有聲音,於是開口,“江老?”
“沒關係,你做好自己的事情。”江正十分平靜地說道。
“那,那批藥材?”
“照賠。”
“是。”
掛了電話,江正僵硬地坐在椅子上,深吸一口氣,然後站起,整理了好自己的情緒和衣服,走了出去。
江城見唐葉回來了,微微一笑,從經過的服務生盤子裡拿了一杯紅酒,走了過去。
“不如就用這杯酒做籌碼?”江城意有所指的說道。
“江家就值這杯酒?”唐葉知道他說的是他們之間的那個賭注。
“呵,”江城輕笑,“那不如……”他漸漸靠近,鼻尖幾乎貼著唐葉的耳朵,蠱惑道,“以身相許,如何?”
唐葉面色如常,淡然的說道,“那要看什麼樣的以身相許。”
江城後退一步,彎下腰,行了個禮,“任憑吩咐,聽候差遣。”
唐葉心裡忽然湧現出極其怪異的情緒,不是因為江城這種曖昧的行為,反倒是他一味的靠近,甚至是變相的討好。
如此優秀的一個人,怎麼會願意屈居別人之下,供別人驅使?只要他想要的,這天底下恐怕沒有人攔得住他,那究竟是什麼讓他願意下這個賭注?又或者他堅信自己一定會贏?
唐葉正想著,杜清遠忽然往這邊走來,江城似乎不願與他有太多交集,說了聲,“就這麼定了。”便轉身離開了。
“你們剛剛在說什麼?”杜清遠走過來問道。
“沒什麼,不過是些玩笑話,不必當真。”唐葉輕描淡寫地說道,隱瞞了剛剛的談話。
杜清遠皺著眉,道,“江城這個人怪異的很,從來不按牌理出牌,我看你還是不要跟他靠太近的好。”
“我知道。”
杜清遠也知他有分寸,便點點頭,不再說這個,“差不多要結束了,我們去到個別,走吧。”
剛剛被一堆的貴婦小姐們圍著,實在讓他頭痛不已。他就不明白,為什麼唐葉就沒有這樣的待遇,怎麼說,唐葉看起來都比自己強吧。
杜清遠不知道的是,因為唐家一直以來就保持著低調,給人一種神秘感,而唐葉天生就給人一種難以接近的感覺,不是冰冷,而是遙不可及,高高在上的叫人生出些自卑來。所以,整個會場,會跟唐葉交談的只有年紀較長的前輩和幾個相熟的人。
跟江老到了個別,順便說了些客氣話,兩個人就出了門。
傭人替他們穿上大衣,送他們出去。
徐凱見唐葉出來,立即迎了上去,“少爺,杜少爺。”
杜清遠朝徐凱點點頭,又對唐葉道,“那我先走了。”
“再見。”
上了車,唐葉看了看時間,的確有些晚了,不知道小杰睡了沒有。
等人都後,大廳裡的傭人開始忙碌的收拾東西。
秦蘭安撫著兒子睡著後,下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