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o-->
據《荀子•強國》中所云:人之命在天,國之命在禮。說一個人的命運決定於天數,而一個國家的命運決定於禮法,然世間之事,如白駒過隙一般,你越是計較便越是會失去更多;有些時候,如果你當它是個屁給放了:唉?果然舒服了很多。
亂葬崗中,數十口棺材破土而出,將老僧困在當中;烈日之下,從棺材縫隙中往外冒著絲絲的白氣。老僧口誦佛號道:“阿彌陀佛,爾等不過是小小的屍妖,竟不顧陽氣蝕體之苦顯露真身,可見爾等之怨氣沉積已久,然而冤冤相報何時了呢。”
“死和尚,為報當年殺身之仇,我等不入輪迴,在此地苦修三百餘年,不屠他們三代我等誓不罷休。”說罷,這幾十口棺材也憤怒般抖動起來。
老僧眉頭一皺,道:“好,老僧我今日閒來無事,就看上一看你們之間的前因後果。”說罷,老僧從懷中掏出一盞油燈,此燈有巴掌大小,玲瓏剔透;燈下方有九朵蓮花底座,上方是八面陰陽刻度,每一面吊著一角,角上掛著八個青銅小鈴鐺;燈身分兩側,左側火苗藍色為陰,右側火苗赤色為陽,中間以奇木相隔,看起來十分的古樸。
老僧在陣中站立不動,將這盞燈託於左掌之中,右手探出兩指,在燈的陰側輕輕一點,呼的一聲,燈罩中藍色火苗高漲;老僧探手入燈罩,指尖沾了沾藍火苗,而後伸臂向天,五指成爪狀對著頭頂上空一拽,一片翻滾的烏雲從遠處飄至亂葬崗的上方,烏雲擋住了炎炎的烈日,這幾十具棺材才止住了絲絲的白氣。
突然,從這口巨大的棺材中傳來了一聲驚歎,道:“難道,大師已修到了不死虹身境界?也罷!也罷!我等乃區區三百年道行的屍妖,不敢在佛祖面前造次,請大師下手吧。”
老僧收起這盞油燈,微微一笑道:“阿彌陀佛,貧僧說了,只渡人,不殺人,待我先看因果。”說罷,老僧雙手合十口誦真言。突然,從老僧的額頭上裂開一道縫隙,從縫隙中又生出了一隻巨眼,一道光柱從眼中射出,照定在這口黑棺之上,以天眼神通看前世因果。
時間回到三百年前,寒風吹,雪皚皚:
這天傍晚,北風呼嘯著捲起陣陣雪霧,山川河流披上了一層銀裝素裹。此時,從北邊的雪霧中傳來一陣馬蹄嘶鳴,一隊車馬漸漸出現在了眼前。往車上看,似乎拉著許多糧草輜重之物,輜重上面還坐著不少的男女老少。前方,車伕深一腳淺一腳的在雪中行走,揚鞭催馬,行進得十分艱難。
在最前面的一輪馬車上,一位老者在風雪中眯著眼對前面喊道:“看看前面有沒有客棧,天黑了,雪太大,我們明日再走。”前面帶路的這位車伕曾往返此地多次,十分熟悉行進路線,他回頭衝老者喊道:“客棧要到鎮中才有,距此地還有三十餘里,前面再走一里有個村落,今夜只能在這村落中借宿一晚啦……”
“咚咚,咚咚咚~有人嘛,開門吶,咚咚咚~”
嘎吱一聲門響,從門中探出一張中年人臉,問道:“你們是……”
此時,這位老者來在門前抱手作揖,對開門者說道:“我等從北而來,因匈奴有兵來犯,城中生了戰亂,遂攜家眷前往靈州城中尋親避難,途經此地天降大雪,想尋個方便借宿一晚,我等車上有糧食百旦,可贈些與你等,以報借宿之恩。”
這開門之人一聽有糧食可給自已,心中十分的高興,畢竟這大雪封山十幾天,無法上山打獵,家中的糧食又見了缸底,於是開門讓眾人進入。但是一進來才發現,這戶人家中只有四間房,這一隊人馬男女老少都算起來將近有三十幾口,根本住不下這麼多人。於是這家主人與這外鄉老者商量,看看能不能分成幾撥人住在其他家,這樣才能睡的下。
經過商量後,這三十多口外鄉人便分成了幾批,分別住在這村中的張、白、劉、李、趙、陸的家中。而這些外鄉人趕了一天的路,早已經是人困馬乏,於是吃了些乾糧,都早早的睡下了。
夜半三更,大雪停止了飄灑。此時,在村子中心的空地上,有六個黑乎乎的人影湊在一處,只聽這幾個人中有人說道:“他們的馬車上有百旦多糧食,夠咱們吃到來年初春的,趁著天黑抓緊多叫些人手,把他們給……”說到此處,這人用手在脖頸上比劃了一下,意思是要將這些人弄死。
此時,其他幾人深思了片刻,其中一位道:“此事雖傷天害理,但沒了糧食我們也都得餓死,與其這樣,不如險中求生,幹!”說罷,這幾人朝著不同的方向悄悄的返回家中。看時辰將近寅時,用現在的時間算來的話,大概是凌晨三點到五點之間。這個時間,這些外鄉人正在熟睡之際,他們哪成想,大難已步步逼近……
北方之地,人們睡的都是火炕,其最早的歷史可追溯到春秋時代;在當時,長期生活在寒冷潮溼地氣的祖輩們,為了達到禦寒、防潮和取暖的目的,用石頭和黃土製成了火炕,在火炕上休息生活,歷經數千年不變。
夜黑風高,在最先開門的那家院子中,五條人影悄悄的來入房內,他們手中持著斧頭石鍾來在了火炕前,看著火炕上熟睡的五六個人,這三人互相點頭示意,手起鍾落,對著這幾人的腦袋一通猛砸,幾鍾之下,這幾個外鄉人的頭顱已經被砸成了血泥一般,慘死在當場。而其他幾家住處皆是滿眼的慘烈,只可惜這三十幾口外鄉人,在睡夢中便客死異鄉。
趁著天色未亮,這些人七手八腳的打掃現場,他們把炕上大大小小的屍骨裝在了大布袋中;火炕上,有的人頭顱已經成了肉泥,要用鏟子才能把肉泥鏟下來,十分的噁心。而後,這些屍骨被埋在了村北面的一座山坡上。
次日,旭日高升,日光照射在晶瑩的雪地上又反射回來,刺得人兩眼生疼。這時,一位婦女起來生火做飯,她發現這些個借宿的外鄉人好像還沒睡醒,怎麼屋子裡靜悄悄的一點動靜都沒有呢?她來在廂房門外敲了敲門,但裡面還是生悉皆無。她輕輕的推了推,嘎吱一聲門開了,一股濃重的血腥之氣撲鼻而入,嗆得她連連噁心。抬眼觀看,炕上哪裡還有什麼外鄉之人,滿屋子都是血跡,一聲尖叫劃破長空……
後來,這件事成為了這村中的一個秘密,雖然盡人皆知,但從來沒有人敢提起過。光陰荏苒,時過境遷,隨時朝代的更迭替換,在這村落以後的幾代人中,漸漸的有幾家大姓家族分裂了出去,於是便在此地周圍形成了五村六寨的格局。
看到此處,老僧收了天眼神通,閉目嘆息道:“阿彌陀佛,真是罪過,罪過……”<!--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