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起哪有沒煙味的。
在沙發上坐下,燕飛道:“過了元旦我得回學校了,快期末考試了。”
嶽邵、孫敬池和蕭肖一聽就不樂意了。
“你還回學校住啊。”不是應該和他們住一起麼?
燕飛從何潤江的手上接過一杯新茶,說:“你們現在各個都是成功人士,平時應該很忙吧。你們忙你們的,我忙我的,週末我回來。難得能變年輕,我不揮霍一次青春實在是對不起自己啊。”
“你要揮霍什麼青春?”孫敬池有點緊張地問,不會是要找女朋友吧!嶽邵和蕭肖都盯著燕飛。
燕飛笑著捏了下孫敬池的下巴,說:“當然是大學的青春歲月啦。上輩子沒住過校,也沒參加過社團,這輩子我要彌補彌補。衛文彬和焦柏舟他們玩的那款遊戲我覺得挺有意思的,打算玩玩。上輩子走讀,這輩子我要住校,週五中午你們來學校接我。”
三人哪能同意燕飛住校,孫敬池要說話,何開復對他使了個眼色,先他一步開口說:“你讓他們去學校接你?你跟小陽只不過勾肩搭背一下就被人傳緋聞,他們去接你,你就不怕被人說你被包養了?你現在可是特困生,學校裡肯定有人知道他們仨是誰。”
燕飛無所謂地說:“反正我和小陽的關係是不可能說清楚了,再多三位金主我也不怕。都是些小屁孩子,我用不著跟他們一般見識。我住校不是為了和同學們打好關係,只是單純的想體會一下不同方式的大學生活。再加上我又跟小陽是舍友,衛文彬、焦柏舟人也不錯,大家在一起不會無聊。再說,我只是週一到週四不回來睡,又不是不跟邵邵他們見面。”
接著,燕飛轉向還在不開心的三人,說:“小夥子們,以後我要靠你們養了,好好工作啊。”
他這話一出,嶽邵和孫敬池的嘴角馬上有了笑容,不會笑的蕭肖眼睛亮了幾分。燕飛繼續發射糖衣炮彈:“我回來住的時候你們不許有應酬,都給我乖乖在家吃飯。”
嶽邵和孫敬池臉上的笑容擴大,蕭肖到燕飛身邊坐下,擠走何開復,摟住他的腰說:“那你週一一早再去學校。”
“我本來就這麼打算的。元旦我要去買顏料和工具。”
“好。”
何開復看著四人之間的互動,心情複雜。有著鍾楓靈魂的燕飛仍如以前一樣輕易地就能說服了那三個人。這三人在別人的面前是可怕的老虎,在“鍾楓”面前永遠都只會是花貓。可,“鍾楓”也是唯一能輕易毀掉那三人的人。何開復很擔心。
“餃子好啦。”
廚房裡傳出蕭陽的聲音,燕飛招呼大家去吃餃子。
衛文彬和焦柏舟暫時免除了情敵的威脅,嶽邵、孫敬池和蕭肖對他們也客氣了一些,再加上有燕飛、嶽凌和蕭陽調節氣氛,一頓餃子吃完,焦柏舟和衛文彬放開了很多。
飯後,嶽凌和何潤江洗碗,蕭陽趁著幾位哥哥不注意,帶衛文彬和焦柏舟去看了“鍾楓”的墓地。他也告訴了兩人墓碑上沒有刻字的原因。衛文彬沒想那麼多,只是唏噓三人對燕飛這位大哥的深厚感情,但焦柏舟就不同了。這一刻,他是真心地希望那三人能得到燕飛的愛情。
中午吃了餃子,燕飛就沒去午睡。一夥人開了兩桌麻將,正好多一個人,燕飛沒上場,他要收拾屋子。這裡以後就是他們四個人的窩了,他要好好打理打理。就看他拿著一塊抹布,又化身成勤勞的小蜜蜂,整理他們四個人共同的窩。誰也沒有去插手,這是屬於燕飛的快樂,是屬於嶽邵、孫敬池和蕭肖的幸福。
忙上忙下收拾到三點半,燕飛才算是稍稍滿意。聽著麻將碰撞的聲音,燕飛窩在沙發上看電視,嘴裡嚼著五香花生米。如果有人問他他最想要的生活是什麼,他一定會回答:“就是現在這樣的。”
※
晚上的聖誕大餐在嬉鬧中拉開帷幕。衛文彬手快地搶走了番茄炒蛋這道大菜,嶽凌“不會”做菜,善良的焦柏舟炒了兩道菜,把其中一道蔥炒肉讓給了嶽凌,嶽凌很無恥地捧著一盤香噴噴的蔥炒肉出了廚房,說是他自己炒的。嶽邵、孫敬池和蕭肖一人炒了個青菜。他們都不怎麼會做飯,能炒出青菜還是燕飛在一旁指導的結果。何開復不愧是開酒吧和餐館的,一道紅燒獅子頭做得很有水準。何潤江炒了個蝦仁,看起來也不錯。但九個人不能就吃這些吧。燕飛這位大廚最後一個出場,焦柏舟給他打下手。
最終,桌上還是多了一道糖醋魚,一份紅燒雞翅,一份炸排骨、一份椒鹽裡脊、一盤地三鮮和一盤紅燒茄子。炸排骨和紅燒茄子是焦柏舟做的,其他的是燕飛做的。飯桌旁,嶽凌把焦柏舟做的四道菜全擺在自己的面前,生怕別人跟他搶的模樣,看得焦柏舟很有成就感,又有些說不清的心跳。
觥籌交錯,歡聲笑語,除了那三盤青菜沒吃完,其他的菜最後都只剩下了空空的盤子。何開復喝高了,嶽邵、孫敬池和蕭肖喝多了。一直鬧到快11點,嶽凌帶走了同樣喝了不少的蕭陽、衛文彬和焦柏舟,何潤江帶走了醉死過去的何開復。
大床上,嶽邵、孫敬池和蕭肖抱著燕飛一個勁地喊“哥”,又是哭又是叫,還把帶著酒味的唾沫留在了燕飛的臉上和下巴上。燕飛又是摸,又是拍又是哄,一直過了12點,才好不容易把三個人給哄睡了。
從孫敬池的身下鑽出來,衣衫凌亂的燕飛吐了口氣。把三個橫七豎八躺在床上的人擺好,他去浴室裡接了盆熱水給三人擦了臉擦了腳。給三人脫了衣服,讓他們好睡,燕飛衝了個澡,然後去了一樓的客廳。
燕飛今晚沒喝酒,他剛出院,大家都不許他喝酒。拿起放在茶几上的紅酒,燕飛給自己倒了一杯,輕啜一口。坐在沙發上,他眉頭緊鎖地看著黑黢黢的電視螢幕,耳邊又響起了三人剛剛的祈求。
——哥,你回來,你回來……
——哥!哥!你怎麼可以不要我們!你怎麼可以拋下我們!哥!
——哥!我受不住了,我快受不住了,你別走,別走……
抹了下眼角,燕飛仰頭喝光了杯子裡的酒,又給自己倒了一杯。拿過不知是誰留在茶几上的煙盒,他取出一隻。
煙霧繚繞,燕飛的心窩陣陣揪痛。他這輩子,最對不起的就是邵邵、阿池和小小。他真的沒想到,他在那三人心裡的位置是這麼的重,重到,壓得他現在幾乎要喘不過氣來。如果再給他一次機會,他一定不會自殺,一定不會。
他不敢問,不敢問那三個人這五年來是怎麼過來的;不敢問他死的時候,那三人都做了些什麼。哪怕只是單純的假設一下,他都會頭皮發麻。
“呼……”
燕飛仰頭靠在沙發背上,吐出一口煙霧,這種感覺真他XX的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