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聽從他的安排,不再反抗。
而公冶筱蝶則認為,她二哥終於想通了,不再抗拒單凌芸,肯接受她成為他的妻子,這樣一來,她也感覺到內心的愧疚感稍微減輕一些了。
雖然她正在努力追求她要的幸福,但二哥對她一直很好,她也並不是一個無情無義之人,她當然也希望二哥能夠娶一個自己喜歡的女人。
在場眾人一陣喧譁鬨笑,如雷般的掌手嘩啦啦地響起,美好幸福溫馨的譜樂再度奏起,此刻卻是一種歡樂,輕快,十分應景的婚禮曲調,彷彿連天空細撒的毛絨雪花亦能融化。
單凌芸看著公冶夙拋來的橄欖枝,不,應該稱之為,飽含著“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的手勢,他伸出的一隻手很漂亮,白皙修長骨節分明,尾指微微翹起的。
單凌芸眸光微凝,突地伸手抓住他的手,再反手一翻,只見那本該是健康的粉色的指甲蓋卻漸漸染上了一層詭異的紫色……
瞳仁一窒,單凌芸驀地將視線投向公冶爝,無人得知,那緋紅面紗下,究竟如廝美人,藏著怎樣一副冰冷森寒的神情。
“舉行,婚禮吧。”
清泠的聲音,竟有著比男子更果斷的語氣。
頓時引得眾賓客再一次熱鬧的掌聲歡笑。
而公冶夙亦低聲笑了一下,不似她那般粗魯的動作,反而透著憐惜愛護地握住她的手,一對新人一前一後走至坐得端坐儀態萬千的上官筠面前。
由於圓丘臺分三方,一方祭天酬神占卜,一方拜天地,一方謝族老賓客。
以巫師,主母上官筠,公冶族老為三方。
“母親,這位姑娘是孩兒今日要娶之人,望你成全。”公冶夙鬆開單凌芸,十分認真鄭重地跪在地上,深深一拜。
等等,這,這架勢好像並不是拜堂吧?!底下人一陣錯愕,這公冶少主做事著實令人費解,今兒個分明就是成親之事,為何他偏偏整得跟個求親一下,將新娘子晾在一邊兒,自個兒跪拜呢?
連公冶爝跟公冶筱蝶都傻眼了。
這是在整哪去啊?難道他又在策劃什麼詭計,亦或者是在拖延時間?
其中,要論上官筠最為震驚,她臉色難看至極,張闔著嘴,許久才憋出一句:“你,你當真,樂意娶她?”
知子莫若母,她看得出來她兒子並不是在演戲亦或者是在開玩笑,他是認真地在懇求她的同意。
公冶夙抬起頭,看著上官筠,收斂了情緒,擲地有聲道:“只生只願為她一人,跪神祭天。”
上官筠呆了,底下的人傻了,公冶爝則如雷殛,滿目難以置信。
“只願為她一個,跪神祭天”或許島外的人不知道這句誓言的重要性,但八坡塢的人誰能不知?
這表示,這一生,無論他妻子是生是死,他只會娶她一個,只為她一人舉行祭天之事。
這種事情,別說是堂堂少主,即使是普通富甲亦不敢如此打包票,一生只為一個女人做此事。
當然,這世上自是有痴情之人,如他們的逝去的塢主,他與主母情比金堅,但最後還不是為了子祠娶了一房妾侍,但卻不想,他們少主痴情絕對更勝一籌,這剛準備拜堂,便將自個兒往後的退路全部給堵實了。
“孽,孽障!你,你竟敢,敢如此!”上官筠咬著牙,那一張瞧不出年歲描繪精緻的面容,一陣扭曲,明顯是被氣得不輕。
她做夢都沒有想到過,她兒子竟真的會認真想娶單凌芸為妻,想當初她軟勸硬逼,用盡一切辦法,他愣是左耳進右進出,不曾放在心上,如今好了,她終於死了這條心了,可他偏偏卻執意要娶她,並且還發出這種誓言,這這,這叫什麼狗屁事兒啊!
一向端莊矜貴自持的公冶主母,第一次忍不住爆了粗口。
其它人明顯感受到主母的悲憤心情,難勉吃驚,但他們以為主母是因為希望少主能夠廣灑種子開枝散葉,卻不想少主竟在一棵樹上吊死,這才氣極導致的怒罵。
“母親,這是好事兒啊,這證明二弟為人痴情且十分有責任感,斷不會辜負人家單姑娘,當真是世上難得的有情郞啊。”公冶爝瞧戲瞧得熱鬧,忍不住兔死狐悲地勸了一句。
喀擦,上官筠腦中最後一根神勁繃斷了,她想狠狠地轉頭怒斥,但身體卻不能控制,依舊動彈不得,整個人因為怒意勃發僵如木頭,但因為她設坐的角度位置是側對底下一眾,倒是沒有發現她的異樣。
“母親,請息怒,孩兒自有分寸。”公冶夙拂塵起身,不經意瞥了一眼公冶爝,原來笑得陰險狡詐的公冶爝不知道為何,感覺一種寒意襲來,不由一陣茫然,不明所以。
而新娘子單凌芸卻倏地陰冷下神色,只為此刻公冶夙眼中的執著跟深情不悔,難道他真的那麼愛“單凌芸”?以前她怎麼沒有發現這事實,若早知道,她還來個屁啊,人家相親相愛相殺,管她鳥事!
紅袖袍底下的纖纖玉指緊緊地攥起,單凌芸只覺心中翻山倒海地怒壑難填,她看向上官筠,看得出她面色極其怪異,脖子僵硬,明顯被控制住了,一回神,才想起如今的局勢,事已至此,她不會管他怎麼想,她只做她原本打算要做的事情,其餘的——其餘的她一概不管了!
遂冷靜出聲道:“這堂還拜不拜?”
哇塞,這新娘還真直接!還真急迫!真熱情啊!眾人皆吃驚地看向她。
“自然要拜的。”公冶夙立即道。
他遞了一眼神過去,示意巫師趕緊開始,那模樣真真的不像是被迫,倒像是準新郞般充滿期待與雀躍。
單凌芸十分古怪地睨了他一眼,垂下睫毛,抿著唇嚴肅得像一個老頭兒,相由心生,此刻,她內心極度不平衡。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禮畢,謝族老,謝賓客。”
公冶夙跟單凌芸三拜後,便禮成為夫妻了,他抬起頭那一刻,臉上的笑容莫名地燦爛,他牽著腳步拖沓的單凌芸來到族老面前,微微一笑,一揖道:“敕令,公冶夙敬謝。”
族老們看著兩位新人,面帶笑容,立即躬身回謝。
然後公冶夙望向單凌芸,輕聲道:“跟族老致謝,他們是我跟你婚禮的見證人,需致謝以視尊重。”
單凌芸一怔,似在踟躕,公冶夙心中嘆息一聲,用更低的音量道:“公冶爝手握我跟母親兩人的性命,再遲疑,難道你真想我毒發而亡?”
單凌芸當即一震,她憋著一股子怨氣,望向族老等人,語氣略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