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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趙新竹一臉嚴肅,趙劍明不由得覺得好笑。
雖然這廝是自己……偷了弟媳的結晶,但說實在話,在他心中,這個兒子一直都不太爭氣。
或者說太過於放浪形骸了一些。
但自己的那兩個兒子,活著的是老婆跟他弟弟生的,死了的那個倒是自己的種,這些破爛事,想想都煩得要死,如果不是因為這樣,當初趙新竹重傷回來,他才懶得救這個紈絝呢。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趙劍明沉聲問道。
“父親,你先告訴我,現在計劃是不是異常順利?”
趙新竹沒有回答,反而不斷質問他起來。
趙劍明臉上閃過一絲不快,不過很快又變成了和藹的笑容。他摸了摸自己故意蓄起的短美須道:“確實如此,李兆擎和李成軍兩人按照以往奪位的規矩決鬥,居然勢均力敵,同時氣絕身亡。
真是天佑我趙家。”
“父親,不要去,千萬不能去,這肯定是個陷阱,要是去了,趙家會被連根拔起的!”
這……趙劍明真想拿板磚一下把趙新竹拍死。
現在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你說不去就不去了?那些後續的安排,如果被對手查明,還是會有很大損失的。
“你有什麼證據嗎?”
“沒有直接證據,但是父親,你不覺得,這次太順利了嗎?”
太順利了?好像有一點,不過有李成軍在明處,似乎這也是人之常情。
“你到底想說什麼?”趙劍明沉聲問道。
“父親,你忘了,鄭伯克段這個故事,就是他們家先祖李星河寫的啊,那些套路,他們怎麼會不熟悉呢?”
鄭伯克段,李星河在建立唐國後寫的一本書中的故事,那本書叫《李氏春秋》。
說的故事也很簡單,鄭家兄弟兩個,老大繼位,老二受寵,仗著母親的喜愛,而想奪位。
大哥因為顧忌國內影響,怕別人罵他手足相殘,故而投鼠忌器。
後來大哥想了個辦法,就是對弟弟的各種行為視而不見,直到最後國家的國民都受不了他弟弟,希望這位大哥站出來收拾對方,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想一想,趙新竹說得也不無道理啊!
說不定是李家人在玩雙簧,等自己入套以後,再反殺一局,到時候證據確鑿,先祖那點功業,可保不住小命啊。
“你說的也有道理,只是,如果錯過了這個機會,下次,就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了。
而且,我們不對付李家,難道李家就會當做沒看見我們私下裡的那些動作麼?”
老實說,這些年李兆擎的畫風一直比較軟,“硬”的事情,比如說滅慶國,都是李成軍一手安排的,這到底是他能力不行,還是故意示弱呢?
趙劍明不禁想起李星河某部作品中寫的那句“生存還是毀滅,這是個問題”。
“那你覺得我們應該怎麼樣?”
“等,等到天亮正常換班,然後該怎麼做就怎麼做,甚至不能動用趙家的私軍。
到時候李成軍負責的禁軍肯定出問題,畢竟他人都死了,到時候,我們就可以名正言順的進長安。
然後召集重臣商議後事,立哪個皇子為皇帝,我們不要過多參與。”
他喵的,那我們不是白忙活一場了!
趙劍明心頭火起。
他當然知道趙新竹這種方法,就是完全把自己當做一個“不知情”的人,把自己摘出來,任憑長安局勢發展。
只是這樣的話,趙家不僅不能更進一步,反而有可能會被政敵調離長安,遠離中樞。
苦心經營,最後卻為他人做嫁衣,這又是何苦來哉?
“你容我考慮一下。”
趙劍明嘴上答應,心裡卻不以為然。
富貴險中求,十拿九穩這種事情,怎麼可能會遇到呢?
“父親,我們是修真者,不是政客,你要相信修真者的直覺。
今晚我一直覺得心裡怪怪的,總有一種大廈將傾的感覺,你就聽我這一次吧。
李兆擎做了將近百年的皇位,又怎麼可能沒有一點準備。他只要知道李成軍要來挑戰,一定做好了萬全首尾。
現在這樣一切都利於我們,才是真正的陷阱。我敢保證,只要晚上城衛軍進了長安,就會有一支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大軍,將這裡團團包圍,最後把我們一網打盡!”
趙劍明面帶糾結,似乎舉棋不定。
事實上,他並非城衛軍統領,只不過因為現在是關於趙家生死存亡的大事,他才出現在關鍵的第一線,就是為了最快掌握到細微的情報。
魔鬼往往都隱藏在細節當中,因為小事而被翻盤的人,自古不少見。
“好,我就信你這一次,但若事後被證實你是錯的,趙家的家法,弄不好可是會死人的,你可敢寫下保證書?”
飯可以亂吃,鍋可不能亂背,趙劍明本身就是刻薄寡恩之輩,才不會替別人背黑鍋呢,哪怕是自己的私生子。
沒想到趙新竹聽了平靜的點點頭,從懷裡掏出一份血書說道:“我早就準備好了。”
他是認真的?
趙劍明接過血書,看都不看,直接放進空間戒指裡說道:“那就聽你一回,一切等到天亮之後再說。”
“謝父親!”
趙新竹對著趙家家主一拜,轉身就走。
他急匆匆離開城衛軍的堯山大營,在離大營不遠的樹林裡,穿著唐國修真者常見作戰服的豆子,已經等得很焦灼了。
“少爺,情況怎麼樣?”
“還行吧,如果這次他真不聽我的,那可慘咯,怕不是要流亡到其他國家啊,嘖嘖嘖。”
趙新竹點燃一根靈煙抽了起來,臉上全是寂寞。
那是一種身為英雄卻被俗人鄙視而產生的寂寞。
“少爺,你是怎麼知道,這次的事情,根本就是個陷阱的?”
豆子不解的問道。
“還記得韓尹那廝麼?”
“當然記得,我又怎麼會忘記呢,當時他差點殺我。”
想起在黑河谷時韓尹那恐怖的眼神,豆子至今心有餘悸。
“那傢伙和姚佳,兩人都在大明宮出現了,他們是執法隊的人,白家的白彥秋,向來是老奸巨猾的,也算是白家的異類了。
他是執法隊的局長,本身又在長安,居然毫無動作,你不覺得可疑麼?”
豆子若有所思的點點頭,趙新竹說得很有道理,只是這並沒有什麼卵用。
因為這根本就不是直接證據,只能算是“猜測”。
“少爺,恐怕不光是這個理由吧?”
豆子小心翼翼的問了一句。
“嗯,我覺得吧,韓尹這個人,命裡有點克我,小心無大錯,要收拾他以後有的是機會,根本不必急於一時。”
少爺居然怕了,他居然怕了!
豆子心中翻江倒海,難以相信這是真的。
連家主都不放在眼裡的人,居然會害怕一條鹹魚,說出去估計沒人會信。
“我相信宿命,不到萬全時刻,我不會對韓尹這傢伙下手的。要報仇,定然是一擊必殺,不留後患,連姚佳也一起殺,送這對狗男女上路。”
趙新竹把菸頭丟到地上,用腳狠狠的踩了一下。
之前派了個有貓妖血統的人去試探,韓尹這傢伙果然恢復了,甚至還更進了一步。
對方現在有執法隊的身份,不好明著來。
“等著看吧,這一波鹿死誰手還不一定呢,只要李兆擎和李成軍都死了,無論誰上來,都會拉攏我們趙家,到時候就是機會,何必現在跳進去呢。”
他看著樹林裡幽暗的夜色,眼神閃爍道:“我可以把趙家拖累死,又怎麼能被趙家拖累死呢。”
呵呵,這恐怕才是你這次勸說家主的真正原因吧!
豆子在心中吐槽道,臉上卻是帶著討好和恭維的笑容……
大明宮的廣場上,卻是在進行著一場一邊倒的打鬥!
韓尹腰間那把短劍,被寧坤操縱要刺入自己的胸口。
正當千鈞一髮的時刻,當初觀天道人留在韓尹百會穴的那一絲劍意,不知為何被激活了!
透明晶瑩的本命劍承影破體而出,直接定到短劍的劍尖,雙方互不相讓,一時間形成了僵局。
“咦,你這一絲劍意倒是有意思,明明根本就不是你的東西,居然會聽你的話,倒也是奇了。”
寧坤在一旁嘖嘖感慨,用力一擺手,短劍後退了一米,隨後風馳電掣一般繼續扎向韓尹胸口,沒想到承影速度也不慢,直接將短劍劍柄定了一個偏角,那短劍速度太快,力道也大,直接扎進兩塊青磚的縫隙裡出不來了。
“不錯啊,進步挺神速的,要是練個幾十年,未必不能大成啊。”
寧坤失望的搖了搖頭,似乎在為將要捏死這隻“大螞蟻”而感覺惋惜。
剛才觀天道人的那一絲劍意,讓韓尹領悟了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規則。
為什麼普通修真者可以控制體內靈力的運轉,卻不能控制體外靈氣的運轉呢?
假如可以控制體外的靈氣,將萬物的能煉器,只要成了“器”,那無論對方修為多高,都可以被自己操縱。
他和姚佳之所以被壓得沒有還手之力,多半還是不理解這種規則吧。
修為還是太低了,很多事情,就像是蜘蛛結網一般,光會結網是沒有用的,還得讓網中的絲有“韌性”,最後才能抓住獵物。
從這點上來說,眼前這位叫寧坤的老頭,他韓尹還真是拿對方沒什麼辦法。
“砰!”的一聲,韓尹摔到地上。
寧坤拔出腰間長劍,指著他說道:“遊戲結束了,受死!”<!--over-->